“快打開窗戶,讓我們透一口氣吧。”
當香蓮的馬車來到那高達10米的篷子外麵的時候,她長長的出了口氣。在自己打開車窗的同時,指揮著宮娥打開了門。幾乎一瞬間,外麵強烈的低溫就湧進了進來。
香蓮胳膊抱在胸前,她能夠感覺到皮膚接觸到冰冷的空氣,卻產生了一種類似於火燒樣的痛楚。
“快關上吧,好冷呢!”
在香蓮與宮娥的嘻嘻笑聲之中,她們急急的關上車窗與車門。接著在銅爐裏加上一塊蜂窩煤,然後拿起在外麵穿的厚披風穿在身上,發了一小會抖之後,隨後車裏的溫度迅速上升,她們又重新放下了披風。
這種旅行車有著雙層的車身,裏麵填滿了烏拉草。這是號稱“東北三寶”中的一寶,主要的能力就是隔潮、防寒。對於“華夏帝國”的旅行車製造行業,能夠降低成本當然是件不錯的事情。因此那些車的格子裏,除過瀝青的隔潮層之外,除過烏拉草,還有舊衣服粉碎之後的黑心綿。
當然,這些東西裝在內附瀝青的車殼子裏,也的確是起到了防潮與隔寒的作用。最少香蓮與她身邊的宮娥們,在這寒冷的天氣裏,這時已經可以享受這種溫暖的旅行方式了。馬車隨即拐到了附近的叉道上,馬夫把馬匹解了套,帶到溫暖的馬廄裏去,香蓮又成了在附近的監工。
車內這時再度在香水的作用,變得香噴噴的。從車窗裏望出去,除過一些騎著穿了馬衣的騎兵之外,整個茫茫的雪原上,根本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
隻有那些馬車,順著從哈勒合林來的方向,把糧食以及其他物資一車車的運過來。那不但包括了趙旭掏錢的材料,也包括了“華夏帝國”商人們供應的材料。
大家知道,這事實上是在建造一條鐵路。它的要求自然比之走馬車的“馬路”那是高得多的,比方說對於地基的挖填。以及鐵軌的鋪設都有許多講究。雖然工程的進展並不快,但蒙古汗國能夠提供的人員,那實在是夠多的了。來自各地的漢人,以及趙旭派騎兵去清剿的,那些王公、大臣領地之中的士兵等人,全都被派到這個工程來。
甚至為了鐵路的進展,“華夏帝國”方麵提供了大量的糧食。對於從全世界采購糧食的他們來說,這根本不算是什麽問題。隻是香蓮報告給趙旭的時候,則變成了哈勒合林城裏那些商人們,願意為了“馬路”的修建提供物資。他們希望在將來的時候,商業運輸的費用不會太高。
這是覆手為雲、翻手為雨的手段,表麵是在為了蒙古汗國建造“馬路”,事實上卻是為了“華夏帝國”建設鐵路。而被嚴寒以及稱汗的目標,裹足在皇宮裏的趙旭,並不知道這條馬路,到底會給他帶來什麽樣的問題。
此刻他的問題,是理順蒙古汗國朝廷裏的勢力。然後可以自稱大汗,並積極準備明年的,與“華夏帝國”開戰的事情。
鐵路一點一點的向前延伸,有雪的時候,還有人力使用杠杆的車輛,來清理鐵路上的積雪,以保障交通的暢通。隨著時間的推移,鐵路的延伸也越來越遠。
“不知道什麽時候馬路可以修到劉千那裏,我看我還需要與他多見幾次麵,有些事情還需要好好的安排一下呢!”
香蓮看著外麵的施工現場,她用手托著自己香腮,出神的想著自己的未來。對於劉千,事實上在她心中根本一絲一毫的重量都沒有。她隻是希望借助自己的力量,可以吸引住他,並讓他做對事情。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也是香蓮照顧過去的“黃沙城”老人的一種手段。最少劉千如果按她想的那樣做的話,縱然趙伏波不大會給他什麽太好的未來。但在“華夏帝國”找一處舒舒服服的地方,去當他的足穀翁,應該沒有任何問題才對。
至於香蓮自己,此刻她烏黑的眼睛望著湛藍天際處的白雲,心神已經悠悠的不知道飄到何下去了。
“也許麵對青燈古佛才是我該選的道路罷,我已經太累了……”
這是香蓮心中的真實想法,起自那個無望的一天。當她抱著自己與趙旭的兒子,在她自己擺滿月酒那天,站在門口遙遙想望的景象,永遠都不會從香蓮的腦海之中消除。也許趙旭對她隻有欲而沒有情,但那可是他的兒子啊,從生下來到滿月,他居然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就是那件事,讓香蓮的心徹底冷靜下來。她發現,當自己的心徹底冷靜下來之後,再回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事情,她心中可不僅僅隻有痛恨。
作為當年在柳苑之中,同樣優秀的姑娘,如今她與舒鈺兒的命運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方向。自己機關算盡,最後落得自己和兒子可以倚門遙遠,而無人真正的關懷。
舒鈺兒呢?作為“華夏帝國”的正宮皇後,自然是幾乎整個世界母儀天下的人。畢竟此刻歐洲與阿拉伯帝國,都已經被她的丈夫趙伏波征服過一遍了。
“哼,大概整個天下除過趙旭這個笨蛋之外,已經沒有人再敢於華夏帝國為敵了。”
回味著自己受到過的屈辱,自己和孩子受到過的冷落。香蓮的心這時徹底的冷了、靜了,就像是冬日的晴天那樣,也通透了澄淨了。看著那雪後澄淨的天空,香蓮的嘴角彎出一抹笑容來。
“趙旭,這一次我不會再救你了,而且我也不會讓劉千再救你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這一切原本在勃撒羅城就該發生的,可惜那時的我……”
現在回想起來,倘若那裏不是自己引誘著劉千,用火槍騎兵從阿紮姆.突蘭沙蘇丹大軍背後空襲,趙旭早已經死在勃撒羅了。而這是讓香蓮最痛心的地方,她沒有想到自己不要命的忠誠,居然換來的是趙旭因為師誌冬的話,而泛起的猜忌。
“算了吧,想這一切還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