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煙還在那裏想來想去，簡易終究忍不住，將自己事先就考慮好的計劃說給林煙聽：“林煙，你要是信得過我，就照我說的做，怎樣？”
“說吧，我當然信得過你，我們可是生死相許……生死之交，生死之交，你聽錯了。”見簡易要打，林煙趕緊變臉，陪笑著說道。
“我先問你，你是想在這裏創業還是回你的方舟市？”
“有區別？”
“當然有區別。”
“這北都已經這般繁華了，不需要我再為它添磚添瓦了吧？我還是回方舟好了。那裏還有人等著我呢！”
“你要回方舟，那就得自己一點一點地鞏固一個圈子了。我在方舟那邊認識的人不多，隻能將你引進門，後麵的還得看你自己才行。”簡易手指交叉，用一種很從容的語氣說道，“依照我對你的了解，我覺得你可以投身到保鏢這一行業。”
“保鏢？”林煙瞪大眼睛，“拜托，我已經有錢了，不缺飯吃，沒必要為了一口飯還要給別人擋子彈吧？”
“……你聽我說完好不？”簡易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我是說，讓你開一個安保公司，收納退伍軍人和練過武的年輕人訓練成專業的保鏢。沒練過武的也可以培訓他們做保安。”
“這生意賺錢？”林煙懷疑地問道。
“當然比不過炒股投資來得錢快了。但說賺錢的話，也還是很賺的，隻要有本錢，有門路，有背景，有圈子，有運氣，怎麽可能不賺錢？”簡易莞爾道，“再說，我看重的又不是這點錢。你也不需要看重，真的。安保公司在我看來，最大的好處就是它可以公然培養一股半武裝勢力。這股勢力它不是黑社會，卻比黑社會更能打。而且也可以在披著一層合法的表皮下，偷偷幹一點不合法的事情。比如培養死忠的心腹，組成小隊。明麵上是保鏢，私底下卻可以客串黑社會，甚至客串殺手也不是不行……當然了，初期這樣的公司還是得老老實實的，國內還是管得很嚴。可一旦將規模擴大到國外，那就可以逐步放開手腳了。”
“聽你這麽說，好像確實很不錯啊！”
“當然了。其實我是想入股進來的。也算是我在方舟投的資。以後萬一這邊垮掉了，也不至於一敗塗地，還能投靠你。這安保公司不能主動傷人，但自衛還是可以的。持槍不行，但藏幾把刀還是可以的。以後要是能將公司遷到國外，能搞到持槍證的話，那就更是一種新的規模了。而且你要膽大的話，私下藏槍配給心腹也不是不可以呀！你看我這幫手下，不是就有槍麽？”
“我承認你口才好，說得我心動了。”林煙當下就做出決定，“就照你說的這麽辦了。本來我也是有這個想法的……別不信，真的，什麽表情嘛，你們兩個……”
陳蘊含撲哧一笑，被林煙擰住了小臉，趕緊躲閃。
“不過你也別想得太過簡單了。這開安保公司，不在警方和軍方占麵子還真不行。軍方王家的王田我認識，你也救過韓胄女兒的命，也攀上了交情。他們雖然是北都軍區的，但好歹也有麵子通向全國。有些時候，不過幾句話的事情，就能解決很多麻煩。至於警方，北都這邊的幾個局長我都熟，但方舟那邊，我的手還沒伸那麽遠。那就得靠你去經營了。”
“警方？我說我認識一個刑警大隊長，有用麽？”林煙想起了鍾雲飛。
“是個什麽樣的大隊長哦？”
“就是我們那個區的大隊長……”
“這可不是一個多大的官啊，不過也是一條線。我再想辦法給你搭幾條線，總歸經營許可證是不難弄下來的吧！”簡易很輕鬆地說道，“嗯，你的履曆不好。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給安排一個人在你身邊，以他的名義來創這個公司，你可願意？”
“他當老板？”林煙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信得過麽？別到時候翻臉啊……”
簡易啼笑皆非，隻能聳肩，不確定地說道：“那我可不敢打包票哦。”
兩人以一種劫後餘生的輕鬆語調聊了好一會兒天，簡易幾番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架不住疲憊，要回房間睡覺。不知道她真心想說什麽，也不知道她為什麽不說。
等簡易一走，林煙就和陳蘊含對望一眼，由林煙開口，說道：“現在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了，怎麽辦？”
“……我們也可以繼續聊下去啊！”陳蘊含晃了晃脖子，又吐了一下舌頭，有些裝可愛的嫌疑。
因林煙受傷，陳紫衫還是有給林煙鋪過床。因此，林煙單手伸了個懶腰，笑著說道：“如果你信得過我，就到我房裏，我們躺下來說會兒話吧。”
“信得過你是什麽意思？”陳蘊含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小丫頭片子調戲我是吧？”林煙輕擰了一下她鼻子，將她冰涼的小手握手掌裏，正色道，“沒事了，別怕，啊！”
“嗯。”陳蘊含跟著林煙起身，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虛掩著門的陳紫衫房間，然後踮著腳尖溜進林煙的房間。
兩人鑽進薄毯，仰麵朝天，之間隔著兩分米以上距離。
燈已經關了，兩人都沉默著看著天花板。
過了一會兒，精神依舊亢奮的林煙轉過頭，看著陳蘊含嬌俏的側臉，笑道：“不是說要繼續聊下去的嘛，怎麽不說話？”
“不用說話，就這麽躺著，也舒服。”陳蘊含小聲地說道，略有些羞澀的樣子。
林煙還是隨意尋了個話題：“從多少歲開始是自己一個人睡的？”
“……從上幼兒園開始就一個人睡了。剛開始還有些害怕，要擠到爸媽中間去睡。然後我媽到幼兒園接我的時候故意跟我那些同學說。於是我生氣了，就一直一個人睡了。”陳蘊含愣了一下，沒想到林煙會問這個，語氣變得有些低沉。
“後來呢？”林煙輕聲道。
“後來……我媽死了。出的車禍。”陳蘊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聲音已然變了調子，“嗬，我當時就在旁邊，就這麽看著我媽的頭被壓扁了，流了好多血來著。她……是救我，才死掉的。從那以後，我依舊一個人睡覺，但卻不敢關燈了。因為一關燈，我就好像感覺我媽就在窗戶那裏看著我。就像她死的時候，那種眼神，眼珠子都裂出來了。她是我媽媽啊……我為什麽會害怕呢？真的好奇怪呢！”
“對不起，我以為你爸媽是離婚……”林煙有些無措地看了一眼窗戶，“要不要我再把燈打開？”
“不用了。有你在這兒，我也不怎麽怕。再說，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我其實不看照片，都有些不記得她具體長什麽樣子了。她是我媽媽，我卻不記得她的樣子，會不會很無情？”陳蘊含也偏過頭，看向林煙。
林煙見她眼睛水潤潤的，卻沒有淚光，沒幫她擦眼淚的機會，隻能訕訕地說道：“當然不會。那時你還小嘛！而且，怎麽說呢，死者已矣，生者也有死掉的一天。這是自然規律，傷心是應該的。可因為時間過得太長而怎麽不傷心了，這也不是什麽不正常的事情。”
“其實我這人挺冷血的，很少有人喜歡我。在家裏，我爸還有我後媽，都對我冷冰冰的。在學校，我那些同學原本喜歡欺負我。後來有一次，我讓我爸的一個保鏢跟我到學校把幾個欺負過我的同學手都扭斷後又扔了幾張錢，壞名聲一下子傳開了。也再沒人欺負我了。卻也因此讓我沒了什麽朋友。所以我不想上學，也不想在家裏呆著。然後呢，有一天，我在論壇裏看到有人轉帖譚大哥的攝影作品，就偷了一些錢跑出來了。還真是不懂事呢！不過事先打死我也想不到這次出來會遇到你，還經曆了這麽危險的事情……”陳蘊含說著，謔謔自嘲一笑，又道：“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林煙指著自己鼻子，迷糊地說道。
“你是會特異功能嗎？為什麽身上能發光？還有剛才在那個樓下，你身體周圍，好像龍卷風一樣的東西，是什麽？”陳蘊含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