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怎麽叫也叫不醒的陳蘊含此時卻是忽然說起胡話,嘴裏一會兒叫賤人賤貨,一會兒又喊媽媽不要死,或者是我不想死別殺我,亦或者譚大哥譚大哥叫著叫著又輕輕的哭……林煙趕緊上前搖晃著她拍她的臉蛋兒。
陳蘊含就這麽醒了過來,對林煙軟軟地說道:“好難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林煙忙道:“隻是發燒而已,等下我就送你去醫院,不會有事的。”
羅素心也道:“是啊是啊,隻是一個小小的感冒,很快就會好的。”
“你們在吃什麽啊……”陳蘊含鼻子抽了一下,驀然問道。
“有蜂蜜,你要不要嚐點?”林煙說著,又問羅素心:“發燒能吃蜂蜜嗎?”
“感冒發燒是可以吃蜂蜜的,最好是兌溫開水。”羅素心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可惜沒有。”
“你包裏怎麽都不帶打火機嘛!”林煙對她那小包包很是不滿。
“我又不抽煙,帶什麽打火機?”羅素心抗議,想了一下,又道:“要不你把水含嘴裏,熱了再灌給她?”
“不要,好惡心——”陳蘊含弱弱地說道,臉上滿是驚恐,“我嗓子好像冒煙了,給喝點涼水就好了。”
“不行啊,涼水喝一點是沒辦法,可喝多了,病毒細菌什麽的也多了,你已經感冒了。”林煙搖頭道。
“那也比脫水強吧?”羅素心也是一副沒有經驗的樣子。
“那你等著,我去接點。”林煙放下陳蘊含,摘了幾片闊葉洗幹淨,裹著盛水。
陳蘊含喝完水,精神好了點,低頭見自己穿好了衣服,臉上還是露出尷尬之色,與羅素心對望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蜂蜜太過甜膩,陳蘊含越吃越覺得難受,就隻吃了一點點。
於是林煙將她小心翼翼地抱起來,直接到溪溝邊幫她捧水漱口,讓她嘴裏好過一點。
見林煙對自己關懷備至,陳蘊含虛弱的心靈感覺到了一些溫暖。
陳蘊含在精神方麵確實受了不少的創傷,以至於這一場雨水一淋,再一放輕鬆睡著,就這麽生病了。
從盤古園遇殺手起到現在,短短時間,就經曆了以前從未有過的經曆,還接二連三,一下子來那麽多。
要換一個膽小的,說不定都嚇成傻子了。她隻是感冒發燒,也算厲害!
不過這場發燒卻是十分嚴重,以至於再次昏睡的陳蘊含忽然開始止不住的發抖,又一歪頭,吐了一些酸水,白眼翻動間,臉色煞白。
正琢磨著給羅素心上夾板的林煙見狀嚇得渾身一激靈,急忙跑過去將她抱懷裏,連問怎麽了怎麽了?
陳蘊含被劇烈搖晃著又醒了過來,醒來就開始流眼淚,胡言亂語道:“譚大哥,我看到譚大哥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不會死的,我怎麽可能會要你死?”林煙露出一個燦爛笑容。
“你都把我看光了,我又怎麽可能不會死?之前就有預言的,我之前就這麽說過的……”陳蘊含憋著嘴啜泣,淚眼朦朧地看著林煙,伸出手摸他的臉頰,“林煙林煙,我不想死,我想跟你在一起,你這麽厲害,救救我好不好?”
“好,我救,你等著。”林煙真慌了,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沒有野外生存的經驗,不認識草藥,不懂得急救知識,甚至不清楚此時的陳蘊含會不會真的死掉,他隻是覺得心慌,覺得傷心,覺得無能為力,於是他再次抓起匕首,在自己原有的傷痕旁邊又劃出一道更深的!
這一次,林煙悶哼了一聲,劃到動脈了,鮮血噴似的湧了出來。
他用手掰開陳蘊含下巴,在她微掙紮間,將血灌進她嘴巴裏。
陳蘊含喉嚨咯咯咯咯,眼淚更是流個不停。
“快吞下,我的血能治百病!”林煙神棍似的咧開嘴,說道。
“你瘋了,快止血!哪有發燒用喝血治療的?”呆滯的羅素心這才急忙喝道。
林煙立刻從陳蘊含身上自己衣服上撕下布條,遞給羅素心,讓她幫忙緊緊綁住胳膊,壓製動脈,簡單止血。
林煙自是不會擔心自己會不會流血而死,因為他有信心自己將會很快止血。
畢竟體質異於常人。
“這樣下去不行,離天亮還有七八個小時,我不能冒險讓她就這麽躺在這裏。我帶你們走,離開這地方,去醫院!”林煙下定決心,立刻行動,將羅素心抱起,往背上轉移,又將陳蘊含抱起來,往山下走去。
“不行的,這樣不行的!”羅素心頭搖不止,“都黑透了,什麽都看不到!我們又沒有指北針,手電筒都沒有。你又受了重傷,根本帶不走我們兩個。”
“帶不走也得帶,坐在這裏浪費時間不是我林煙的風格!”林煙說道。
“這樣吧,你一個人走,我跟她留下!”羅素心分析道,“下午的車禍,現在警察局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說不定就在那附近就有警察在找我們。你一個人過去,找到警察,帶他們一起過來。”
“我都不知道我是從哪個方向跑過來的了,怎麽去找警察?”林煙白眼一翻,不再理會反對的羅素心,就這麽背一個抱一個,很快就又下山了。
羅素心驚異於林煙能夠快速小跑與崎嶇碎石之間卻不摔倒,又勸了幾聲,就果斷地閉嘴了。
因為林煙沒好氣地說道:“你再囉嗦我就把你一個人扔這裏,別以為我做不出來!反正我們也不熟!”
林煙來到那座峽穀的下方,下午的時候就是從這上麵溜下來的。
抬頭望著這近乎筆直的峭壁,林煙知道,想就這麽爬上去無異於癡人說夢。
隻能繞道了!
於是他順著峽穀往潮濕幽暗的前方蹣跚前行,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
兩個美女掛在身上,雖說是種豔福不淺的快活,但也同樣是種長時間負重的痛苦。
因此,林煙感覺到了痛快!真他娘痛快!
畢竟受了傷,林煙每走一會兒就會停下來休息,將羅素心放一邊,自己抱著陳蘊含坐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到底是誰要殺我?”緬懷譚千尺和一幹無辜死者之後,林煙總會思考這個問題。
回憶他們的身手,林煙總覺得他們很可能和那手長骨刺的怪物是一種類型的人物,也就是異能者!
李存義?
他能請得動異能者出手麽?
還真不好說。
不是林煙看不起李存義,黑社會在華夏的高層中本就屬於“弱勢群體”,李存義說起來好像很了不起,要真說和異能界有什麽深入接觸,那也未必!
所以林煙不能肯定他是不是這場謀殺的幕後指使人!
靜謐無聲的黑山老林之中,林煙默坐了片刻,感覺又恢複了幾分力氣,就又開始上路。
“不管是不是你,我又不是警察,講個什麽證據?隻要抓住機會,將你綁了,一問不就知道了?”林煙研究不出個什麽結果,索性破罐子一摔,不想,隻去做!
我不是查案的,我隻是報複者!
無論是誰,隻要想殺我,就必須付出代價!
這不是自負,而是必須要去努力去做的事情!
一天不行,那一生呢?
一生數十年,當真沒有機會報仇?
隻要有機會,那就得去做!
況且在林煙看來,李存義看起來勢力龐大整體力量雄厚,但也不是不能撼動的。
等著看便是!
就算不是他又如何?
反正關係已經弄得這麽僵了,這李存義這次不派殺手,指不定下次就派了!
隻要這次不死,回去就開始想辦法怎麽來對付李存義,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需要多少時間和經曆,就是要在最後,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