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剛開始像個瘋子一樣亂叫，還光著屁股到處亂跑？後來才暈掉，這怎麽可能……”林煙嚇了一大跳，沒想到會是這樣。
品綰說她們之所以看林煙眼神古怪，是因為這個——
林煙登時就難以接受。要真是這樣，也太丟人了吧？
但品綰一臉認真的模樣，林煙實在看不出這是在撒謊。
他的臉一下子變紅變熱，手掌展開，擋在自己和品綰之間，嬌滴滴地說道：“別這麽看著我。”
“……”品綰頓了頓，說道：“你沒事要說，我倒有件事想說一下。”
“什麽事？你說。”林煙大張旗鼓地盯著她看，欣賞美女，賞心悅目。
“我想把羅蘭序留在身邊。”品綰平靜地說道，“不會讓她做她不願的事情，隻是讓她當我的助理，安排我的起居行程。”
“為什麽？”林煙眉頭輕挑，“你不像很喜歡她的樣子啊。”
“反正她去方舟也無容身之地吧。畢竟她可是黑社會老大的女兒。”品綰說道，“難道你要圈養她一輩子？”
“這倒也挺對的。”林煙點頭道，“不過我對你還是不放心。”
“嗬，不放心我——”品綰緊了緊拳頭。
“還是等她出來自己選擇吧。”林煙說道。
品綰目光一閃，點了點頭。
他們並沒刻意壓低聲音，羅蘭序也不知為何，並沒有將浴室門關死。
所以她很清楚地聽到了兩人對話，一時沉默不語。
她很猶豫。一方麵是對羅蘭序存在畏懼怨恨的不信任，對林煙也是如此。她既不想留下來呆品綰身邊，也不想跟林煙去方舟受他的擺弄。
定了定神，羅蘭序將身子衝幹淨擦幹，然後裹上了浴袍，走出去。
林煙兩人一起看過來，林煙當先說道：“我們的話你都聽到了，怎麽選擇就看你了。”
羅蘭序很直接地說道：“我想要一筆錢，然後去其它城市生活，不知道可不可以。”
林煙微愕，然後點頭道：“當然行啊，我尊重你的選擇。”
“不行。”品綰卻是冷淡地說道，“你如果要離開我，就必須做一件事。”
“什，什麽……”羅蘭序不敢和她對視。
“消除記憶。”品綰說道，“你要離開我，就把記憶消除，至於怎麽消除，我有辦法，也不會傷到你。”
“消除記憶？”羅蘭序用手捂住了嘴巴。
林煙也很難理解地看著她。
“不要，別……我不會說出去的。”羅蘭序一下子猜到了原因。
“什麽不會說出去？”林煙奇怪地問道：“你開那家會所的事情？”
“不是，你別問了。”羅蘭序搖搖頭，身子有些顫抖。
品綰說道：“你現在不是活得挺痛苦嗎？把記憶消除掉，重新來過，不是很好麽？”
“可是我不想忘記我家人啊，雖然他們已經全部死了——”
“那就留下來。”品綰神色一寒。
羅蘭序下意識用求助的目光盯著林煙。
“這個，你看你是不是……”林煙皺眉道。
品綰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沉默不語。
氣氛陷入尷尬之中。
林煙有種回房間的衝動。
不過他沒有，而是打開電視機，開始找別的話題說。
當晚，林煙在自己的房間平躺著睡覺。淩晨大約一點多的時候，他的眼睛睜開了。
因為他依稀感應到了什麽。
他一個縱身跳下床，打著赤腳往外走去。
一開門，他就愣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衣著帶著複古風格的女人就站在旁邊的門口。
這個女人的衣服是純白色的，臉上還遮著麵紗，大半夜忽然靜靜站在那裏，真跟鬼似的。
林煙卻是將她給認了出來。
蓮花。
兩年前所見的那個蓮花。
蓮花敲了門之後才看著林煙，點了點頭。
林煙也點點頭，看著門打開，她走進去。
林煙也好奇走進去，就看到品綰屈膝在蓮花麵前跪了一記，像是古代的丫鬟見到了小姐。
“你們這是要？”林煙目光一掃，見羅蘭序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品綰站起來說道：“她已經被我勸服，願意被洗去記憶。你就別管了。”
“真的要這麽做麽？為什麽？”林煙皺緊了眉頭。
品綰搖頭道：“總之不會對她造成傷害就是了。”
“你現在能叫醒她嗎？我要親自聽她說話。”林煙說道。
品綰微微一笑，將手機掏出來，調出一個視頻，遞給林煙。
視頻裏錄的正是羅蘭序最後親口答應願意被洗去記憶的話語。
林煙確定之後，雖然還是覺得不妥，但也出奇地沒有再說什麽了。
品綰盯著他，忽然說道：“其實你心裏深處也還是很希望她什麽都忘記是吧？仇恨怎麽說放下就放下？要是能強行讓她忘掉不是更好？你壓根就不排斥我的這種做法。”
林煙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原本就有閃過這個念頭，隻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淡化了而已。
當下他輕咳一聲，說道：“那你們打算怎麽做？”
“這就得勞聖女大人費神了。”品綰恭敬地衝蓮花鞠躬。
“剩女？”林煙麵露幾分古怪之色，盯著蓮花看。
蓮花整體氣質就真跟一朵白蓮似的。主要還是生得好看，身材又好，才會這樣。
如果她長得歪瓜裂棗，還穿這樣的衣服，那就隻能起反作用了。
蓮花衝林煙微微一笑，道：“我會用俗稱催眠術的方法將她記憶打亂，再利用幻術給她重新製造一個童年。”
“童年？什麽意思——”林煙怔住了。
“一個人從小到大的意識太過繁雜，我不可能在短短一夜就讓製造出這麽多記憶。隻能維持到七八歲樣子吧。不過她的智商不會因此受損，頂多隻要一年，就可以完全恢複到成年人。”蓮花說道。
品綰見從不假人言辭的蓮花和林煙說話的語氣帶著熟稔，微微驚訝了一下。
“他們以前肯定接觸過……”品綰心道，見林煙“色迷迷”盯著蓮花，看林煙的眼神也就帶了一絲莫名其妙的嗔意。
林煙聽說隻要一年就能徹底恢複過來，倒也不再囉嗦，就在旁邊盯著，大開眼界。
品綰將他拉遠一點，並肩站著，林煙因為好奇蓮花要怎麽做，一時也沒心情去體會品綰身上的香氣。
蓮花閉上眼睛，養了一會兒神，便將眼睛猛地一睜！
她手上捏出繁瑣的手印，林煙頓覺自己念頭跟著一陣波動，在視覺效果下，仿佛蓮花的手上多出重重虛影，勾動自己的念力。
蓮花自然也釋放了念力搭配手印一起使用。她覺察到林煙念力波動，也沒異狀，繼續按照正常流程，繼續施展手印。
“醒來！”蓮花手指在羅蘭序脖子某處用力一按，羅蘭序就睜開了眼睛。
“看著我的手，看著我……”蓮花聲音變得低沉，像唱歌似的語調。
羅蘭序目光落在她多變的手上，臉上露出茫然的神采，眼神也漸漸變得呆滯起來。
品綰已經把臉轉向林煙，不去看蓮花手印，見林煙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將手在他麵前晃了晃，說道：“別太認真去看，不然會著道的。”
“喔。”林煙微微一笑，道，“我忽然發現你怎麽對我這麽關心？”
“關心個鬼！”品綰噘了撅嘴，不去理他。
林煙正要再說點啥，蓮花就陡然一身嬌喝，身上有種無形光波分散開來。
林煙瞪大眼睛，硬是看到以蓮花為中心，所有一切都似變成了撕裂的碎紙片，隨風而散。
像是電腦特效裏的動畫一般，如此的美輪美奐。環境就這麽硬生生變作了二十年前的一座小鎮上，蓮花變成一個小女孩，手牽住了同樣變成小孩的羅蘭序，一起蹦蹦跳跳往前走……
林煙眼睛用力一睜，便又看到這幅畫麵瞬間變得模糊不清，再次清晰的畫麵是現實中的酒店房間。
“真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