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才見過?”我驚愕了,把今天早晨見過的人一個個數過來:“王玨、老何、花姑、你、我、保安……難道是鬼嬰?”
小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找了個稍微幹淨點兒的地方坐下來。
其實,這個房間根本就沒有什麽地方是真正幹淨的,隻是這些日子跑的地方多了,見過的惡劣環境多了,對於幹淨的標準自然比以前寬鬆。在我而言,隻要沒有血跡、蟲子、蜘蛛網這些,就算幹淨,灰塵是無法避免的,而然它不會像血和蟲子屍體一樣粘在衣服上弄不下來。眼前的房間,隻有正中間一小塊兒地是符合這個要求的。其他地方不是牽來牽去的蜘蛛網,就是濺得到處都是已經發黑的血跡。
我也湊合著在小淑旁邊席地坐下,他打開話匣子講起來:“這裏原本住著三口之家,女人叫芳芳,男人叫五丁,他們有一個兩歲的女兒叫萌萌。芳芳和五丁從小就認識,兩個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大學開始談戀愛,工作兩年之後就結了婚。原來這個家很幸福,夫妻倆感情很融洽,日子也過得非常和睦。不久芳芳就懷上了女兒萌萌。可是,好景不長,芳芳懷孕的時候,五丁在外麵惹上了小三,經常徹夜不歸。
“一開始,芳芳以為丈夫工作很忙,無法照顧懷孕的自己,便一個人既上班,又做家務,還同時準備著分娩。萌萌出生時,五丁照例在‘加班’,沒有空到醫院去照顧芳芳。芳芳隻當五丁以公司為家,工作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便一個人辛苦的撫育剛出生的萌萌。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萌萌滿一百天,其間五丁很少回家,每次回來隻是抱抱萌萌,然後匆匆離開。芳芳終於忍無可忍,打算找五丁協商,希望他能調換工作,多照顧一下家裏。
“可是,協商換來的不是丈夫的內疚與自省,而是一個晴天霹靂。五丁把自己和小三的事情向芳芳坦白,說明了自己已無心在這個家待下去。芳芳悲憤交加,怒斥五丁禽獸不如,五丁卻振振有辭地數落起芳芳的不是。激憤中的芳芳,操起菜刀砍向五丁,五丁往旁邊一閃躲開了,同時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捅向自己的妻子。五丁小時候練過跆拳道,伸手十分敏捷,芳芳的菜刀剛撲了個空,第二刀還沒落下,他的水果刀已經捅進了芳芳的胸口。熱血在萌萌的哭聲中噴灑而出,芳芳隨即倒在地上。
“之後,五丁收拾好財物,留下嗷嗷待哺的萌萌,一個人匆匆逃走。那一晚,我做了個夢,夢見芳芳滿身是血,跪在地上哀求我去救她的孩子。醒來之後,我照著夢裏的指示,找到芳芳家,敲響了這扇門。沒有人來開門,但是可以清楚聽到嬰兒的哭聲。我打了報警電話。警察很快來了,破門而入,發現芳芳已經流幹血液的屍體,和躺在搖籃裏餓得奄奄一息的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