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痛不如短痛,打鐵要趁熱。我和老何又回到原來的姿勢,咬緊牙關,一鼓作氣把石頭向後拉。
然而速度加快之後,小淑不僅沒有離開長矛,反而在地上被拖著滑動了一段距離。那個痛苦的程度可想而知。
不過,他一聲也沒有喊,隻伸手抓住旁邊的小樹,把自己固定起來,配合我們操作。
一、二、三,我和老何用盡全身力氣,抓住石頭拚命向後拉。又出來了一截。
一、二、三,再次用力。很快石頭和長矛都脫離了小淑的身體,緊咬的牙關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終於張開了。
就在長矛離開小淑身體的一霎那,悶雷轟隆隆滾過頭頂,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砸下來。很快,一場傾盆大雨如約而至。雨水和著黑色的泥土,從山坡上滾滾落下,匯入奔騰的亡靈海中。而亡靈海的血色好似被洗刷了一樣,由濃轉淡,由深變淺,漸漸失去了那猩紅的外表。
“亡靈海要消失了!”我喊到。
老何急忙撿起剛才沾血的那團布球,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跑到小淑身邊,雙手反擰將布球上僅剩的血水擠到小淑屁股上。不一會兒傷口就在雨水中愈合了。
躺在地上的小淑動了動腿,好像沒有太大的問題。又試著兩條腿跪在地坐起來,也沒什麽問題。接著,他挺直了腰板兒,頂著瓢潑大雨站了起來。
看到他毫發無損,我欣慰極了。心中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這時,雨漸漸停了。
“我這回應該是到鬼門關闖了一趟吧?”小淑左跳右跳,檢驗著自己剛痊愈的身體。
“看來我們又回到原來的時空了。”老何指著天邊,說道。
我和小淑轉過臉,順著老何手指的方向望去。大雨過後,天空一片湛藍,大地像被洗刷幹淨了一樣,扔去剛才枯黃死亡的外衣,重新披上了生機盎然的袈裟。
再看看身邊,葉子綠了,小草直了,整座山重新煥發出生氣,變成了來時的樣子。這直讓我懷疑剛才的地方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地獄。
“我們下山吧。”老何走到花金蘭的屍體旁邊,提了提褲子,示意我和小淑上前幫忙抬屍體。
剛要把屍體抬起來,突然聽見山下有人喊了一嗓子:“別抬了,我們來了!”
尋聲望去,山下來了三個人,兩個我認識。女的是花姑,一個男踉踉蹌蹌拄著拐杖,正是那晚帶著大家到這裏抓刀疤臉的村長;還有一個穿著僧袍,拿著佛珠,應該就是高僧無疑了。
不一會兒,三個人就爬上了山腰,走到我們跟前。六個人圍著花金蘭的屍體站定,村長奇怪地問:“那晚之後,我帶著人上山清理過很多次都沒發現屍體,你們是怎麽找到的?”
於是,我把剛才時空變換的經過跟他說了一遍。
聽說有一個能讓人起死回生的海存在,他有點不太相信,拉過我的手,仔細觀察上麵的傷疤。一邊看,一邊嘖嘖的嘟噥著什麽。一會兒,又拉過小淑,掀開他的衣領看脖子上的傷疤。看完還想扒開褲子看屁股上的傷疤是什麽樣,被小淑婉言拒絕了。
與此同時,高僧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默默注視著花金蘭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