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金蘭家與花姑家雖然都姓花,卻沒有良好的家族關係,反而世代結下仇怨。這個問題在從王玨之前看花姑的眼神就能判斷出來。
現下,王玨是醒了,然而花金蘭有沒有被超度,卻成了個耐人尋味的問題。也許花姑出馬能驗出真假。我朝她使了個眼色,花姑從旁邊探著身子側過臉來,朝王玨微微打了個招呼。王玨立刻從脖子到臉發燒樣的紅了起來。
過了半晌,他才帶著尷尬的表情,問道:“你怎麽也在這裏?”
還沒等花姑回答,高僧便在一旁喃喃的說:“可以入土了。”
於是,我和花姑一齊站起來,走到花金蘭的屍體旁邊,用鏟子把周圍的泥土鏟起來,慢慢蓋在她身上,原地壘起了墳包。王玨先是在一旁發呆,看到花姑幹起了男人的活,趕忙過來幫忙。壘完之後,我找了根粗壯的樹枝,砍下來做墓碑,插在墳頭,借了高僧的朱砂筆,在上麵窄窄的寫上花金蘭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這時,九九八十一張黃表紙經文已經念完,高僧把最後一張黃表紙放到燭火上,撲哧一聲黃表紙化作一陣青煙,無影無蹤的消失在燭火裏,沒有灰燼,沒有餘跡。
真神了,我望著那陣青煙,想著這張紙居然沒有燒成灰。高僧微笑著喃喃自語道:“成功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新的輪回就開始了。”
聽高僧這麽說,我和花姑鬆了口氣,緊張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轉頭看看王玨,他滿臉疑惑,欲言又止,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上一次抓刀疤臉,我向他隱瞞了事情經過;這一次,我想隱瞞,卻不知道如何讓他麵對那張A級通緝令,和那些也許早已集中在村子外麵的警察。雖然噩夢醒了,惡魔走了,遺留下來的這個爛攤子卻讓人有種滿盤皆輸的失落感。
我把王玨拉到山崗上,將花姑和高僧留在花金蘭的墓旁,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告訴他,順便讓他思考一下如何處理那張A級通緝令。作為朋友,我能幫助他脫離險境,卻不能幫助他逃脫法網的製裁。但是要讓他為不是自己做的事情擔負責任,又有些含冤難鳴的感覺。
聽完之後,王玨半晌沒有說話,呆呆坐在山頂的石頭上,迎著風,閉上眼睛,微微張開雙臂,似在傾聽風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嘴角掛著笑容,看著我說:“聽見警車的聲音了!”
這裏是山頂,離村外的公路至少有三、四公裏的距離,別說聽到村子外麵的警車聲音,就是在村裏放一串炮仗,這裏都不一定能聽見。我站在王玨旁邊,豎著耳朵聽了半天,除了蕭蕭風聲之外,什麽聲音也沒有。於是,便調侃到:“你成了順風耳?我沒有聽到嘛。”
“真的,我能聽見。每輛車的引擎都有不同的聲音,一共有五輛,他們已經到了村子外麵,有人先到了祠堂,在勘察現場。他們不知道是誰製造了這場慘案,正在清理現場,提取證據。”王玨認真的說,沒有半點開玩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