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就是俘虜,無論在人類社會,還是猴類社會,俘虜都是沒有尊嚴的。白毛大猴拉著繩子往前走,我本能的站起來,直立著雙腿跟在它身後。沒想到這一站卻犯了天條。
一隻猴子倏地從身後撲了上來,抓住我的頭發,兩腿一勾騎到脖頸上,拿了拳頭拚命砸我的臉。我被砸得喘不過氣來,將要反抗,又被兩三隻猴子撲到左右,捉住了臂膀不能動彈。
無奈,我隻得重新將兩手著地,爬回到地上,像猴子一樣靠著四肢匍匐前進。對人而言,放棄直立的兩腿,靠著四肢在地上爬行,並不是什麽輕鬆的事情。凡事都有自己的一套規律,逆流而上的做法始終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樣勾著脖子爬了不過幾十米的距離,兩隻手掌和膝蓋就被地上堅硬的碎石磨得鮮血淋淋。我轉頭看看小淑,他也被白毛大猴拽著脖子往前爬,手上腿上印出森森紅跡,比我好不了多少。
“你沒事吧?”我一邊爬,一邊關切的問他。
“沒……”那個事字還沒說出口,一隻小猴子嗖的從旁邊跳到小淑背上,照著他的頭霹靂啪啦就是一頓狠揍。
轉瞬間小淑被揍得鼻青臉腫。看著他那熊貓人的樣子,我心裏一股內疚之情升騰起來。原來,這群猴子規矩繁多,不能站著走,不能做出反抗的姿勢,不能交頭接耳……恐怕和等級森嚴的軍政社會沒有什麽差別。
有了眼前的教訓,我隻得低下頭,不言不語,乖乖跟在白毛大猴屁股後麵,忍著手掌腳掌的疼痛,往前爬著。
俗話說狗咬人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新聞。如果有照相機,把我和小淑被猴子牽著爬的這一幕照下來,應該能算個頭條之類。雖然我們此刻是一肚子苦水,無法用語言表達,從那些聽著iphone挎著lv的旁觀者角度來看,還是蠻有喜感的,值得點開網頁來開心一番。
“啊……”
就在我暗自嘲笑自己這副滑稽模樣的時候,小淑發出一聲慘叫。待我轉過頭去看時,他已經側身翻倒在地上,兩隻血淋淋的手捂著膝蓋,左右搖晃著在地上打滾。
“怎麽了?”我顧不得白毛大猴牽著韁繩,一把扯開套在脖子上的繩套,爬起來跑到小淑身邊,把他捂著膝蓋的手揭開。隻見那膝蓋上血肉模糊,嵌著一塊石頭。
原來,他不小心讓膝蓋磕到了帶尖頭的小石頭,那石頭稱著他身體帶來的壓力,嵌到了膝蓋裏麵。
我用手輕輕鑷起石頭露在外麵的上半部分,猛地往外一拔,夾著小淑重重的一聲喘息,將它弄了出來。傷口不見了負壓,汩汩往外冒血。我手忙腳亂從背包裏拿出水壺,裏麵卻空無一物,一點兒亡靈海的水都沒剩下。
“我去汲點兒水。”說完,起身要往亡靈海邊上走。小淑卻一把拉了我的手,把我拽著又跪到地上,向上遞了個眼色,示意我看四周。
隻見我們前後左右圍上了一群金毛大猴,個個齜牙咧嘴,麵目猙獰,仿佛在聲討我剛才扯斷脖套逃出監管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