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寵物看病人確實是不合適的,生活中大家經常會看到食品店或者醫院門口掛著“寵物勿進”的牌子,有時候公園裏也會出現這樣的規定。倘若有一天,貓、狗有了人的思維,能夠循規蹈矩遵守各種社會禮儀,這種禁令便可廢止。不過,到時候大家又會擔心起別的問題,比如:這些進化出智慧的生物,是否會發起戰爭,將人的統治地位取而代之?
所以盡管無奈,曉宇卻覺得歐伯伯的要求並不過分,主動將黑貓交給阿狸,叮囑她好好抱著。
這番叮囑之後,隻見阿狸抱著小黑急匆匆往別墅裏麵走,好像要去追小淑和花姑,把曉宇一個人落在最後。
歐伯伯將鐮刀交還給他,拿著撥楞鼓拉了曉宇的另一隻,向著阿狸相反的方向走進了別墅。曉宇想喊大家等他一下,還沒喊出口,阿狸在牆角一轉彎,不見了身影。他心想阿狸知道自己的情形,追上小淑和花姑肯定會跟他們說,他們自然會在花園等自己,便沒多慮,兀自跟著歐伯伯順著走廊來到一個房間門口。
“咚咚咚……”歐伯伯輕輕巧了三下門,許久從裏麵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請進!”老人家轉頭對曉宇笑了一笑,轉動把手開了門,將曉宇送到裏麵,自己卻並不進去。
那是一間光線昏暗的屋子,沉重而厚實的落地窗簾掛在正對著門的那堵牆上,從天花板一直垂到離地三寸的位置,將光線阻隔在這間屋子外麵。曉宇將鐮刀放在門旁,回身要過撥楞鼓,那門便輕輕關上了。
“你是?”
昏暗的光線讓曉宇目視不清,他站在門旁停了幾秒鍾,待眼睛適應了房裏的環境,模模糊糊看見屋子頂頭放著一張大床,床上一個年邁的老人正掙紮著要坐起來。曉宇趕忙上前,扶了老人在床頭靠著,又將掉在地上的兩隻枕頭撿了起來,塞在老人背後,讓她靠著舒服一點兒。
近前將那老人的麵貌端詳一番,與記憶中那個母親相比自是老了不少,可是鼻、眼、唇、腮沒有一樣不帶著與自己一樣的特征。曉宇遲疑了片刻,見老人兩眼直瞪瞪的望著自己,用顫抖的雙手捧起自己的臉,瞧了又瞧,看了又看,末了終於悲切的喊了一聲:“我的兒?”
此時此刻,曉宇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雙手握住母親那已經幹枯得隻剩下一把骨頭的雙手,哭得泣不成聲,費了好大勁兒,才冒出一句:“媽,是我。”
剛一見麵兩個人便抱著哭成一團,曉宇自是高興,卻又為自己和姐姐這些年的孤兒命運傷心,除了哭泣之外,好像再找不到能對母親說的話。老人家則不然,捧起曉宇的臉用一雙冰冷的手在上麵摩挲著,對兒子問長問短,看他隻穿了一件風雨衣,內裏居然沒有一件棉質打底的衣物,料想兒子這一路吃了不少哭,便揭開被子往曉宇身上裹,要給他弄得暖和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