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開始鬆動時,曉宇向小淑喊了聲停。於是小淑又將高壓閥門關了起來。這一來一去,全憑兩隻手,幹完這趟活計之時,小淑已然疼得滿頭大汗。曉宇卻全然沒有察覺,水一停,便借著水槍的金屬頭往那門鎖上使勁兒敲,直敲得地動山搖,水槍變形,那鎖才哐嘡一聲從門上掉落下來,緊接著猛地一腳把門踢開,一見那門裏的場麵,曉宇當場就愣住了。
一個女人身穿粉紅色的護士裝,坐在一堆高高的屍體之上,雙手蒙著臉輕輕哭泣。女人見門被踢開,把手從臉上放下來,正好和曉宇來了個對視。
這一眼大概曉宇一生都難忘,那淚眼朦朧的可人兒,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雯舒。一樣的眼睛、一樣的嘴巴,連抽泣時發紅的鼻頭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曉宇……”雯舒梨花帶雨喊了一聲,從屍體堆上爬了下來,正要撲到曉宇懷裏,哪知小淑從身後躥出來,飛起一腳,將雯舒重新踢了回去。
雯舒撞在一具男屍上,原本紮著的馬尾辮,順著脖頸兒散落下來,別有一番風情。不過,她卻並不站起來,就依靠在那男屍身邊,帶著委屈的眼神望著兩個男人。
“你這是怎麽了?”曉宇問小淑,感覺有點兒尷尬,自己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卻被小淑踢了一腳。一邊是心上人,一邊是好兄弟,夾在中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似乎有些為難。
小淑卻並不動搖,冷冷道:“你見過有哪個女人敢坐在屍體堆上嗎?還靠在一具男屍身邊,除非她有變態傾向。你記憶中的心上人是這個樣子嗎?”曉宇被這一問,呆住了。忽然間想起雯舒最後一次與自己通電話的情景,那時的她就和普通女人一樣,喜歡八卦,喜歡打聽未知的事情,並未有這般的“出眾”,能夠優雅的坐在一堆屍體上掉著撥動人心的眼淚。
“你是誰?”曉宇終於醒悟了過來,將麵前這個神似雯舒的女子,同記憶中的愛人分開。
“我是雯舒。”女人並不改口,反而眼淚汪汪的瞪著小淑,仿佛自己受了他的冤枉。曉宇也轉過臉來瞅著小淑,一副為雯舒求饒的表情。
“唉!”小淑歎了口氣,道:“那你來告訴我們,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雯舒望了望曉宇,小嘴一撅,抽泣著說:“我哪裏知道是怎麽回事,一夜之間所有的人,包括醫生和護士,全部在無聲無息中被殺掉了。隻一道亮光閃過,但凡碰到的人要麽人頭落地,要麽攔腰被砍。我見不得那血腥的場麵,沒等被殺便暈了過去。再醒來時,躺在這堆屍體之上,門又打不開,出也出不去,隻能坐在這裏哭。”
曉宇再看小淑,隻見他眉頭緊鎖,疑心更重了,於是便道:“我們先帶她離開這裏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也不遲。”
小淑並不理會曉宇的話,呆呆的站了一會兒,突然道:“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曉宇穿著一雙什麽樣的鞋?”
雯舒皺著眉頭想來很久,才吞吞吐吐的道:“他……好像……穿著一雙布鞋。”
這回小淑再也不猶豫了,拿起高壓@水槍,狠狠向她的頭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