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黎邰銘開著車,明曉宇發了話。他自覺自己是三個人中最有理由和黎邰銘溝通的人。哪知黎邰銘沒好氣的說:“你是我祖宗八代,出了危險我能不來救嘛?”
這一口髒話下去,全車人都石化了,大家鬧不明白他為什麽要來救,既然來救了,卻又為何這樣怨氣衝天。
“唉,唉……”小淑彎著手臂,用左手肘往黎邰銘後背頂了一頂,帶著討好的口氣問:“叔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好好的醫院,突然會跑出漫天的蟲子,還有那些在地下室的屍體,是被誰殺的?”
“哼哼……”黎邰銘得意的笑了一下,一邊用左手扶著方向盤,一邊用右手指了指曉宇,道:“被他心疼的人唄。”
忽聽黎邰銘證實了章雨秋的話,曉宇立刻把臉一番,聲色俱厲道:“不會的,我了解她,她連隻螞蟻都不會踩死,怎麽可能殺死那麽多人?何況她一直在醫院平平靜靜的上著班,並沒有遇到什麽危險,怎麽可能是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讓這所城市怎麽可能亂成這樣?你快告訴我!”
明曉宇一連來了三個“怎麽可能”,讓黎邰銘有點兒不知措施,把著方向盤的手突然抖了起來,索性一腳踩下刹車,讓全車人差點來了個前空翻。自己從位置上跳下來,指著曉宇道:“如果當初你聽我的話,在監獄殺了那九十九個人,你的女人就不會有今天的命運,整所醫院的人也不會慘死。”
見他這一臉怒氣,曉宇方才心潮澎湃的情緒,突然間又平靜了下來,愣愣的望著黎邰銘那帶著假麵的臉,吃吃說道:“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黎邰銘並不答話,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將頭抬起來望了望天,頗有幾分黎小豪的風姿。
半晌,章雨秋才在小淑身後悄聲道:“上帝說,要抓住一個男人,就得抓住他的肋骨。”
隻這輕輕一聲,如石破天驚,不僅把曉宇鎮住了,把小淑也鎮得呆了起來。他突然想到自己和黎小豪在手術室門口那場爭吵,也許讓櫻子嫁給自己的冥兄,為他生一個兒子,便是父親阻止陰陽兄弟反目成仇最有效的辦法。淚水不由自主從小淑眼裏流了出來,那一幕幕的回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趕不走也躲不開,隻能以無聲的哭泣來對抗父輩們為自己安排下來的這條不公的命運。
現在隻有章雨秋是最清醒的人了,隻見她左看看曉宇在發呆,右看看小淑哭得泣不成聲,再往那老魔頭樣的黎邰銘臉上看看,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於是便小心翼翼的拉著小淑往車後走。小淑也沒掙紮,木吃吃跟著她上了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小淑才恍然間醒悟過來,看看左右,自己的好兄弟居然沒了蹤影。於是便問道:“剛才我怎麽了?曉宇人呢?”
“他……”章雨秋吞吞吐吐、磨磨唧唧半天才一字一句把真相說出來:“你們早就不是一路人了,他有他的歸宿,你有你的歸宿,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