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變,水不變,人情變換難預測。方才還梨花帶雨哭著要救侯大勇和王玨的雯舒,瞬間仿佛變了個人,眼裏露出一絲陰險,臉上變得殺氣十足。隻見她將兩隻手往回一縮,兩隻腳輕輕往後一跳,與侯大勇的著陸地點離開了三尺半遠。正應了王玨剛才叮囑侯大勇的那句話。
侯大勇見狀,立馬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向前大翻滾,兩條腿剛剛沾地,便借著慣性肩膀著地,向前滾了兩尺半。將將要滾到雯舒腳下時,侯大勇一個翻身從地上爬起來,飛也似地朝隧道另一頭狂奔過去。王玨目送著侯大勇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再看雯舒時,隻見她一臉得意,道:“A方案之後必然有B方案。”話音未落,那聳立在自己麵前的十幾根水晶柱唰唰唰降了下來,沉到地裏沒了蹤影。
王玨這才知道雯舒的真實麵目,原來那個與自己朝夕相處靦腆內向的女孩兒,與眼前這個人再無關係。隻見她從腰裏抽出銅柄匕首,一步接著一步緊緊逼了上來。王玨再回想一番在吉普車旁邊發生的事,才明明白白的肯定她確實是要殺自己的。那時,隻不過章雨秋和侯大勇都在場,敵我數量相差較遠,失手之後,雯舒便裝起了人格分裂,讓章雨秋誤認為是新舊兩個傀儡王在相互鬥爭。
王玨在心裏歎道:這個誤會給得好深!直接讓大家相信了她的無辜,跟著她踏入那神秘的木屋,再下到井裏,墜入這無可自拔的深淵。王玨深深歎了口氣,想起自己那些年對雯舒的信任,心中充滿了悔恨。若不是自己對她還抱著那麽一點點的幻想和希望,現在怎會落到如此地步?章雨秋被抓走了,自己也身陷危機,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侯大勇離開了這個步步驚心的地獄。倘若讓自己再選一次,他絕不會再相信這個女人,也絕不會再向她投去一點一滴的憐憫之情。
“你要殺我,易如反掌!”王玨靜靜地站在原地,並沒有因為雯舒的步步逼近,而後退半米,“可是,該讓我知道原因。同事這些年,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死在你的刀下,曉宇對你也是一往情深,你總要讓即將沒入黃土的人死個明白。”
聽王玨這麽一說,雯舒停了下來,做出一副童貞的表情望了望天,又望了望王玨,道:“現在問這個問題,會不會顯得你太笨?你總該知道醫院的真相了吧,那具永遠立在地下室的幹屍,就是我和你成為同事的理由。”
“這麽說你在吉普車旁說的話都是假的?沒有人逼你去殺死那些病人和醫生?你也沒有因為殺死他們,而變成不死之軀?”王玨冷冷地問道。
雯舒一邊把玩著那把匕首,一邊從明亮的刀身上欣賞著自己的容貌,說:“這話說對了一半吧!確實有人逼我完成了那個生死契約,不過,那已經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殺死他們,隻不過是讓黎小豪少一些僵屍而已,要知道那座城市已經淪陷了,活著的人不是被殺就是殺人,兩者的區別隻不過是他們站在哪一個陣營而已。我們當然希望黎小豪的勢力小一點兒。”
“嗬嗬……”王玨冷笑了一聲,沒想到自己不僅為一家由亡靈掌控的醫院服務了幾年,還和一個活死人共事在一起。心想這個世界的奇妙之處,就是自己永遠也看不透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