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年關將至,洛炎來到了四方鎮上,因為年關過後鎮上便會有商旅西出虎牢,或去草原經商或去西蠻采購,所以洛炎必須在年前打探清楚,然後加入某隊商旅混出出虎牢關。
從洛炎出穀的時候,天上就在飄著雪花,當洛炎走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遍地雪白了。
洛炎把獸皮帽壓得低低的,肥大的獸皮襖遮住了他的麵目,隻留下一雙看路的眸子,腳下蹬著獸皮做的棉靴。
冬天的風力很大刮在臉上好像刀割一般,街上的行人都和洛炎一個模樣,將全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步子走得也是又快又急。
天星貨棧,一家在大周朝很有背景的貨棧,據傳貨棧的某位股東是大周皇室中人,洛炎在距天星貨棧五十餘米的地方便停下了腳步,因為貨棧內正有十餘人魚貫而出,為首的一人身寬體胖一臉的福祥,厚實的棉衣和立領的皮襖襯托得此人像個大毛球一般。
身邊幾人均身材挺拔雙目含光,統一白色的棉袍獸皮舌帽,腰間略鼓似乎身上帶著兵器,洛炎拿眼一掃便已經知道這幾人是那胖毛球的護衛一類。
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地使了過來,
“丁管家,您留步,來年開春我們在好生坐上一坐。”胖球商人對送出來的一名中年文士十分恭維地說道。
“那好,邱老板您一路走好,我們來年再見。”中年文士拱了拱手轉身走了回去。
“隻是天星貨棧的一個管事,竟也.....”胖球似地邱老板雙目精光一閃冷哼了一聲一行十餘人向馬車走去。
一絲輕微的呼吸聲和一股淡淡的殺氣讓洛炎神色不由一緊,‘有殺氣。’
殺氣來自車廂中,不,是車廂的暗影中,
洛炎隻瞄了一眼,隻一眼,便已斷定那是一名有著神武境修為的高手,應該不會低於神武境中期的境界。
而且是一名善於隱藏和刺殺的高手,一吸一呼之間,氣息平穩有度,隱藏的也是極為巧妙。
洛炎沒有看到那殺手的影子,隻是憑自己敏銳的直覺,這種好像與生俱來的直覺在洛家大劫之後,變得更佳敏銳,尤其是對殺氣和血腥的味道更是屢試不爽。
突然,那暗影中的殺手氣息一凝,洛炎知道他要動手了,作為一個善於隱藏的殺手。出手的第一劍必定會是威力最大的一劍,當然也是致命的一劍。
唰,雪是白色的,但劍卻是黑色的,人影也是黑色的。劍刺的方向是胖球似的邱老板,及快又準,邱老板並不是一般的普通老板,一身修為也是不俗,也有著真元境後期的境界。
所以在黑衣人一劍刺出的那一刻,邱老板便已經一連換了三種身法,三種保命的身法,可是依舊沒有躲過黑衣人那淩厲無匹的一劍。
噗,長劍入體,抽身急退。黑影一閃,走的卻是洛炎所站的方向。
洛炎當然不會出手阻截,因為這裏的任何一人都和自己沒有關係,自己的俠義心腸也是弱得很,所以他沒有出手,但洛炎不出手卻不代表沒人出手。
殺機突現,來自洛炎的左後方。
唰,也是一劍,劍是陰白色的,人也是白色的,劍刺的方向正是黑衣人落腳的地方,同樣也是一名神武境的高手。
洛炎沒有聽到劍器入體的聲音。
一黑一白一觸即分,黑衣人一閃而逝,白衣人長劍斜指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一串紅色的血珠子從劍尖上滴落,在雪地上開出一朵紅花。
唉,白衣人歎了口氣,轉身慢吞吞走了,走的也是黑衣人失去的方向。
“你為什麽,沒有出手。”白衣人臨走的時候突然問了一句。
“我為什麽要出手。”洛炎麵無表情地回了一句。
“是啊,你為什麽要出手?可我又為什麽出的手那?”白衣人的最後一句似乎是在問自己,又好像是在問洛炎。
白衣人走了,有些落寂地走了。洛炎十分清晰地看到白衣人右臂的衣袖上,有一道不小的口子,染著淡淡血色。
神似精猛的護衛們在白衣人走了之後,才驚恐地發現自家主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而那殺人的凶手早已沒了蹤影,想追都沒了方向。
洛炎看了一眼亂哄哄的護衛們,苦笑了一聲,轉身向來路走去。出門見血,真是點背的一天。
洛炎沒有回穀,而是去了鎮上的一家名氣不小的酒樓,要了四個好菜和一壺好酒,菜沒有一品居的胖師傅炒的好吃,酒也沒有洛家下品的玉凝酥好喝,落魄之人,將就一下吧!
風大雪大,出來吃喝的人也少得極為可憐,洛炎吃飽喝足之後已是天近傍晚,和尋常酒客一般。
洛炎一路歪斜出了酒樓走出了四方鎮。
洛炎在出了小鎮之後,確定身後無人,身形一展好似風兒一縷向山上飛速飄去,咦,是血腥味,而且是很濃的哪一種,風雪依舊很大,但絲毫沒有影響到洛炎那敏銳的嗅覺。
在一處山坳中洛炎看到了六個人,六個死人,六個被一劍封喉的死人,白色棉袍,獸皮舌帽,是那邱老板的人。
難道已經發現了那黑衣刺客的行蹤。這裏距自己居住的山穀不是太遠,看來此處已....!
洛炎一路疾行,又陸陸續續發現了幾名那邱老板的手下,洛炎有些緊張,同時又有些慶幸,因為這些人沒有死到自己藏身的穀口。
洛炎安全地回到了穀中,穀中一切無恙,除了那嘶吼的山風沒有發現什麽別的響動。可是為什麽自己心中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太對勁那。
洛炎甩了甩頭,躍上自己的樹屋。
一絲淡淡的血腥味,讓洛炎神經立時繃得緊緊的。
唰,一道黑色的劍光直刺洛炎的前胸,
洛炎急忙身形一旋,右手扣向抓劍的手腕,左臂一環,已經擂住了那劍主人的脖子。
可是洛炎的右手卻意外地抓空了,劍身一轉倒刺洛炎的前心。
洛炎急忙一側腰身,黑色的長劍穿過皮襖,貼肉刺過。
冰冷的劍身讓洛炎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
洛炎左臂用力同時右臂一纏,抓住了那人握劍的手腕,內力一吐直襲脈門。
咣當,一聲長劍墜地,同時洛炎也感覺到懷中人已然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