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王團頭;我也是被逼無奈才帶他來找你的,你還是和他合作為好,我們惹不起的。”司馬空怕他在發火,而將事情搞僵,就連忙勸道。
王團頭疑惑地看著眼前的黑袍人,也感到這人來意不善,冷峻的臉色,冷冰冰的話語,都預示著此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可是自己身為丐幫的一名有些名望的舵主,如果被人如此就嚇住,自己今後將很難在丐幫內立足。
想到這裏,王團頭上前一步說道:“既然朋友是有事要詢問,我本該協助你;可是我們丐幫也是有規矩,使我很為難,不如這樣吧,我向朋友討教幾招,如果我不巧勝了,朋友你就哪裏來的,就那裏回去。”
“可是如果我不小心將你給殺死了,我的事情由誰來回答?”黑袍人依然是冷冰冰的語氣,而且語氣中的殺氣,越來越讓人感到好似實質的東西,散布在空氣當中一般。
站在旁邊的司馬空,渾身忽然抖動了幾下,不由自主的向旁邊推去;在感到沒有威脅之後,他這才遙遙喊道:“王團頭,你就和他合作吧,別再講什麽規矩了。”
然而此時的王團頭,已經是有苦自知;身體被對方傳出的寒氣所包圍,自己的手腳已經有些麻木,隻好趕緊運氣抗衡這股寒氣。
“看招!”心知不能再等的王團頭,腳下猛一用力,一下子竄了過去,話音未遼寧,抬手就是一拳。
“你真要動手嗎?”來人並沒有應戰,反而後退了一步,冷冰冰的問道。
“我就這樣乖乖的回答你的問題,如何向總舵交代。”王團頭兩手放在胸前收緊門戶,緊盯著來人,聲音低沉的說道。
“我隻是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完我就走,沒有人會知道我們這次的會麵。”黑袍人眼見王團頭沒有很大的敵意,聲音溫和的說道。
看了司馬空一眼,王團頭轉而低頭沉思。“你不用擔心司馬鏢師,他是絕不會說出去的;如果他有任何的泄露,他知道後果。”黑袍人語氣變得很冷。
“我根本就沒看到什麽,我今天獨自在家喝悶酒。”司馬空聲音顫抖著說道,接著,轉頭狂奔而去。
“好!既然是這樣你,你就問吧。”眼見得司馬空這位久經沙場的鏢師,竟然怕成這個模樣;衡量一番之後,王團頭說道。
“你們丐幫昨天有誰守候在皇城南邊的城牆下,我想問他們一個事情。”黑袍人緊緊盯在他的臉上,聲音低沉的問道。
“你想問什麽?”王團頭臉色一變,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嘿嘿!看來王團頭知道些什麽,對不對;如果是這樣,就好辦了。”黑袍人一看他的臉色變了,嘿嘿一笑提醒著。
“你到底什麽人?為什麽要調查這件事?”王團頭神色緊張,連問兩聲。
“如果你不想丐幫大禍臨頭,你還是不要問我的身份為好,不然,到時候就別怪我沒提醒你。”
不住的打量來人的打扮,王團頭心頭翻動不已,思量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昨天晚上確實有兩名幫眾正巧窩在皇城根下,因此他們目睹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他們嚇得連夜跑到我這裏匯報,所以我才驚疑你問什麽要問這件事情。”
“我不是對他們不利的,恐怕除了我們,還有別人要找他們;你將他們交個我,我會保證他們的安全。”眼見得事情有了緩和,黑袍人也收回了一直圍繞在王團頭周圍的寒氣,語氣變得和氣的說道。
感到身體完全自由的他,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不必想得太多,還是將它們交給我們為好;不然被另外的人找到了他們,你們丐幫恐怕真的會煙消雲散,到時候,你就會是丐幫的大罪人。”黑袍人聲音變得很誠懇的說道。
“好!我就冒一次險,相信你們這一次;如果我錯了,我會自殺以恕自己的罪孽。”王團頭語氣堅定的說,兩眼閃著明亮的眼神看著黑袍人。
“我向你保證,隻要他們在我們手裏,沒有人敢動你們分毫。”黑袍人也很莊重的回答他。
“好!跟我走,我帶你們去找他們。”王團頭完全是一副舍身就義的神情,悲壯的走在前麵..........
當第二天早朝的時候,眾臣山呼完畢之後,李善長走出隊列,向上一拱手,大聲說道:“吳王殿下,臣覺得國號應該重新確定,以便讓建國大典如期舉行;更可以讓黎民百姓受到更好的管理,以便讓國家富強起來。”
“是啊!臣也覺得應該重新確立國號,以利於國家和人民。”新近被李善長推薦為知事的胡惟庸,走出隊列,也上前行禮,高聲說道。
看到兩人對於劉伯溫所推舉的‘明’字國號大肆反對,和他們同流的文武官員,很多人也向朱元璋表示反對以‘明’字為國號。
眼見得這些人支持自己的奏折,李善長更是洋洋得意的看著站在一旁的劉伯溫和楚流煙等人,向上再施一禮說道:“吳王殿下,中書令所推舉的國號,還沒等確定,就在皇城引起了大火;這種違反天怒的事情,我們這位熟知天文地理的中書令,這次為什麽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殿下,左相國所說確實有理,我不知道我們這位據說熟知天文地理的劉伯溫劉大人,這次為什麽會做如此反常的事情。”胡惟庸接過話題,更進一言。
聽了李善長等人的奏言,再想想前天晚上的大火;朱元璋也覺得難以下定論,隻好轉臉看著一直靜靜站立的劉伯溫和楚流煙等人的身上。
“劉愛卿,不知道你對左相國的話,有什麽要講的嗎?”朱元璋語氣溫和的說道。
“吳王,臣沒有什麽要說的;而且事情在沒弄清楚之前,臣收回以前的提議;請吳王殿下準予臣之所奏。”劉伯溫神色很平靜,不溫不火的說道。劉伯溫為人,素來溫文有禮。雖然在朝堂戰場的曆練之中,讓他變得堅持。有一些東西,仍舊是不能改的。
“這.....這個........這個嘛.....”有些心動的朱元璋,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朱元璋心機深沉,他故意做出危難之色。其實事情的是是非非,他如何能不清楚?
隻不過,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如果李善長與劉伯溫等人可以互相對抗,對皇帝而言,絕對會有好處。這,就是作為一個主上,駕馭群臣的權術政治。經過十數年的戰爭,朱元璋已然漸漸明白。
看到朱元璋的反應,李善長等人心中竊喜;李善長連忙給胡惟庸使眼色,心領神會的胡惟庸再次走出隊列,向上啟奏道:“殿下,既然劉大人自己也覺得這個提議不好,希望收回;臣覺得這讓很好,既讓劉大人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又不至於讓殿下為難。”
那些跟風者,聽到胡惟庸都說到這份上了,更是不斷地走出隊列,向朱元璋上言,希望收回成命,另外確立國號。
看到自己的計謀完全得逞,李善長摸摸揣在懷裏的一個奏折,想到吳王批準自己所推薦的名號時,自己更會受到吳王的寵信;到那時候,自己可就真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就在他想象著今後的美好前途的時候,一直沒有出聲的楚流煙軍師,走出隊列,向上行禮並大聲說道:“啟奏吳王,臣有本奏。”
一看楚流煙有本要奏,李善長一流的官員們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巴,靜靜的注視著她的舉動;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這位女軍師在吳王心中的地位,這時候可沒有人去觸黴頭。
“楚愛卿有何本奏啊?”朱元璋語氣很溫和的說。
“這是臣昨日派人查詢的一些事情,請殿下過目。”楚流煙將奏折高舉過頭,向朱元璋說道。
在龍案旁侍待的太監連忙走下品台,取過楚流煙的奏折,送到龍案上。朱元璋打開仔細的看了一眼,又抬起頭看了李善長一下;接著又繼續看了起來,而且臉色變得有些陰沉;這些情形落在李善長的眼裏,心忽然跳的快了起來。
李善長不由得思量起來:“難道起火的緣由,真的被這個善於計謀的女人,給搞清楚了不成?怪不得這兩個家夥一直無動於衷;不對,恐怕隻是這個該死的臭女人在暗中調查,不然牛鼻子不會要求收回提議。”李善長由於心中有鬼,不斷思量楚流煙到底知道了自己多少情況。
“左相國,楚愛卿的奏折,你拿去看看,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嗎?”朱元璋冷著臉,將手中的奏折遞給旁邊的太監,隨後說道。
“臣何德何能,怎麽可以指點楚軍師的奏折。”李善長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連忙說道。
“左相國,你不要太謙虛,既然殿下說過漏洞由你補充,你還是看一下為好。”立刻明白了朱元璋話語的意思,楚流煙隻好循著他的話,趁機譏諷李善長一下;隨後,楚流煙和劉伯溫交換了一個眼神。
畢恭畢敬的接過奏折,李善長將其展開,剛一打眼,他的臉就變的有些發紅;隨著看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的臉色逐漸變成了好似要滴血絲的紅。
“左相國,楚軍師的奏折寫的不錯吧!不知道,愛卿能不能在加以補充。”這次,朱元璋好似有什麽想法,反而語氣溫和的問道。
善於揣摩朱元璋心思的李善長,聽到他幾次說道補充奏折的內容,而不是要自己承認是這次事件的幕後之人;李善長也明白了朱元璋的心思,趕緊說道:“楚軍師的奏折寫的太詳細了,微臣可沒有什麽可以補充。”
“如果需要的話,我這裏還有些東西幫助左丞相增加點想法,不知道左相國需不需要?”無法出氣的楚流煙,冷冷的說道。
“好了!好了!既然楚軍師的奏折,連左相國也沒有意見,這件事就等我想好之後,再辦吧,散朝。”害怕楚流煙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咬住不放,朱元璋趕緊宣布散朝。
“中書令,你今天是怎麽了?為什麽要收回提議?”楚流煙故意等在午門外,看到劉伯溫的轎子走過來,立刻攔在路中間;看到他走下轎子,就立刻問道。
“楚軍師,今天怎麽了?我可是從來沒看到你如此的不鎮定;你可是泰山崩於前而不為所動的人,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走下轎子的劉伯溫,一邊指著楚流煙氣惱的樣子笑個不停,一邊輕聲說道。
“我就是眼不下這口氣,這些家夥得了便宜,還想賣乖;我就不讓他們如此的得意,我就是要將他們的醜惡嘴臉,調查清楚,讓殿下看看。”被劉伯溫逗得笑起來的楚流煙,用手捂住嘴,笑著說道。
“你現在知道了吳王的心思,還想繼續調查下去嗎?”劉伯溫輕輕歎了一口氣,轉頭問道。
“看來,我調查的再仔細,吳王也不會狠狠責怪李善長這個老狐狸;看來,我們這些不隨波逐流的人,被看成了另外一派;現在有人想在廟堂之上,製造兩股相互製衡的力量;恐怕先生早已看出了這個跡象,所以才想收回提議,從而避免相互爭鬥吧。”有些明白的楚流煙,立刻清醒的分析出朱元璋的想法。
“楚軍師,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微微沉思了一下,劉伯溫變得有些深沉的說道。
“劉先生,我們兩人之間還有什麽該說不該說;有什麽話,你就盡管說吧。”楚流煙此時也感到事情不會順著自己的想法,繼續下去;聽了劉伯溫的話,隨即聲音放得很低說道。
“吳王現在的態度,你總知道了吧;今後,在我看來,對於有些事情,楚軍師還是不要太將它們放在心上;能夠順其自然還是順其自然為好。”劉伯溫好似很有感觸地說道。
“是啊!今天這件事,是我知道了我以前的想法太一廂情願了;以後看來是應該注意一下。”楚流煙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好了,我們就將這件事情忘了吧;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們去辦呢,你不覺得將時間放在這上麵,有些太不值了。”劉伯溫輕輕一擺手,讓轎夫們先走,這才神態輕鬆的對楚流煙說道。
“是啊!謀略放在這上麵確實太不值了;現在想想這了兩天的事情,卻是自己太要強了;既然吳王自己要怎麽樣,就隨他自己好了。”放下擔子的楚流煙,也是一派輕鬆的神情說道。
“好了!我們也回去吧;在站在這裏,宮廷侍衛們還以為我們要幹什麽呢。”坐進轎子裏的劉伯溫,拉開轎窗布簾,向楚流煙擺擺手說道。
“好的!我們明天見。”楚流煙隨即也揮揮手,乘轎向自己的軍師府走去;兩個有些孤單的轎子,逐漸離開了午門........
“李愛卿,開國大禮編寫好沒有?”早朝剛開始,朱元璋就對李善長問道。
“吳王殿下,臣已經寫好,請殿下過目。”應聲而出的李善長,將寫好的開國大禮的奏折,高舉過頭,大聲說道。
“呈上來!”
聽到喊聲的伺候在旁的太監,快步走了下來,接過李善長的奏折,轉回龍案旁,交給了朱元璋。
掃視奏折幾眼之後,朱元璋抬起頭對下麵說道:“既然左相國將開國大禮編寫完成;還是由中書令來選擇一個良辰吉日,然後再詳論此事,現在有本早奏,無本散朝。”
在看過眾臣一眼之後,剛要宣布散朝;楚流煙快出隊列,向上施禮說道:“既然開國大禮編寫完成;可是國號還沒有最終確定,還請殿下造作準備。”
“哈哈,這件事情我們不是已經說定了嗎,就確定使用中書令所提議的‘明’字,作為我們的國號,這不是很好嘛。”朱元璋笑著說道。
“可是有人不是反對這個國號嗎?如果殿下不能統一眾臣的意見,我怕有人又要鬧出事來。”轉頭看了李善長一眼,楚流煙還是有些意難平的說道。
“楚軍師,言重了;吳王的諭旨,就是最後的定論;豈能有人再敢為此胡鬧,這不是故意違抗殿下的旨意嗎?”深知楚流煙所指的李善長,趕緊走出隊列,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好了,不必為此事在議論了,散朝!”說完,朱元璋起身離開了大殿,轉入後殿。
隨後幾天,劉伯溫上書吳王,表示戊申年正月四日是一個良辰吉日,完全是一個豎國號,即皇位的好時日;朱元璋立刻批準了這一奏折,各項準備緊鑼密鼓的開展起來。
很快,在吉日到來的前三天,在南京城南郊築起了一個高高的祭壇;安排了很多禦林軍守衛在祭壇的周圍,大量的宮女和太監分布在祭壇之上;更有樂師和樂姬布置在祭壇之上,等待奏樂。
到了戊申年正月四日這一天早晨,朱元璋和百官沐浴更衣,先齊聚大殿;隨後百官尾隨在禦輦之後,向南郊進發。
當齊聚南郊之後,首先吳王率百官先祭拜天地,在祭拜日月星辰以及風雲雨雷,五嶽四海還有名山大川的諸位神靈;隨後樂聲響起,更有香煙繚繞;吳王親自攀上祭壇,祭告天地,並有旁邊的劉伯溫代為讀誦祭文......。
很快祭告完畢,吳王再次帶領百官朝拜諸神;這一天正好天氣晴朗,萬裏無雲;同時風和日麗,氤氳香霧隨處飄蕩,在場的百官和遠遠圍觀的百姓,人人都說景運亨通,天下太平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