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告完畢之後,李善長帶領文武百官,以及早已選派的黎民百姓們跪倒在地,對站在祭壇上的朱元璋,朝拜不已;由此而揚起的塵土,差點將祭壇遮掩起來;同時,這些人不斷地山呼萬歲,其聲音之嘹亮,幾乎整個南京城都可以聽見。三叩九拜之後,朱元璋又帶領世子和諸王子,來到早已建好的宗廟,祭告曆代祖宗。
在祭告宗廟的時候,朱元璋開始追封自己的父母以上三輩;將他們全都封為逐級皇帝和皇後;同時,命令劉伯溫造冊,封馬秀英為皇後,世子確定為太子;百官各有封賞,至此,明朝正式登上了曆史的舞台。
盡管朱元璋確定了國號,也沒有在放火的那件事上對李善長有什麽責怪;可是作為左相國的李善長還是咽不下這口氣,特別是楚流煙將自己的陰謀完全調查清楚,交給了朱元璋這件事,更讓他心火不斷。
“他媽的!你別以為老子沒有辦法對付你們,咱們騎驢看戲本走著瞧;老子不將你們搞臭,老子就不當這個左相國。”背著手,在正廳不斷地來回走動的李善長,一邊走動一邊惡狠狠地詛咒。
就在他怒氣滿腹的時候,劉管家快步走進正廳,對著李善長深施一禮說道:“老爺,胡大人求見。”
“什麽胡大人?老子心裏還糊塗呢!不見。”並沒有聽清楚的李善長,不等劉管家說完,左手向外一擺,怒聲說道。
“老爺,是胡惟庸胡大人求見。”劉管家再次輕聲說道。
“哦,是胡惟庸來了,讓他進來吧。”轉身坐到應門的主位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李善長這才說道。
在劉管家出去不長時間,胡惟庸在劉管家的陪同下,來到了正廳內。
“下官胡惟庸拜見左相國。”深深鞠了一躬,胡惟庸輕聲說道。
“不知胡大人到本府有何事?”李善長輕輕一擺手,示意他坐下,這才說道。
“下官是想問問老大人,對於這次國號確定的事,有什麽看法?”坐下來的胡惟庸,半欠著身子,看著李善長有些難看的臉色問道。
“哦,這件事情啊!既然皇上已經確定了國號,而且也向全國公布了這個‘明’字國號,我們在說什麽有什麽用呢。”李善長神色不變的說道。
“難道老大人就甘心就這樣被人壓下?如果是這樣的話,老大人可真是宰相肚裏能撐船;下官可是自歎不如,同時也為老大人感到不服啊。”胡惟庸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
“怎麽,胡大人難道還能有將這個名號去掉的辦法嗎?那樣的話,老夫可是很期待。”李善長左手一捋胡須,臉帶笑意的說道。
看著他笑容滿麵的樣子,胡惟庸心裏暗暗罵道:“老狐狸,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嗎?你隻是想讓我說出來而已。”可是嘴裏卻說道:“老大人如此德高望重,倘切被人壓著無法施展才華;下官區區一個禮部知事,又有什麽能耐來推翻皇上的決定;我隻是覺得老大人可以再其他方麵,讓某些人知道一下,在廟堂之上,你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絕不可以讓人隨便欺負。”
“既然胡大人說到了這裏,我就實話對你說吧,我對於某些人依仗自己和皇上早年為伴的緣由,肆無忌憚的壓製與我;我確實心裏很生氣,可是我又有什麽辦法來對付他們呢?莫非胡大人可以給老夫一個主意。”李善長眯縫著眼睛你,似笑非笑的看著胡惟庸,向前傾著身子問道。
“下官可不配給老大人出主意,隻是有一點愚見,想讓大人給分析一下,看看是否可以讓大人出出氣。”胡惟庸完全是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語氣婉轉的說道。
“哈哈,老夫對於是否可以出氣倒是無所謂;可是,對於讓胡大人升為太常少卿這件事,老夫倒是對皇上提議過;恐怕很快就要恭喜胡大人了。”李善長並不詢問是何種方法,語氣一轉,故意將自己提議他為太常少卿這件事,提前告訴他。
一聽這話,胡惟庸一下子站起身,‘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隨即磕一個響頭,聲音顫抖的說道:“老大人的知遇之恩,下官沒齒難忘;以後完全以老大人的指示為自己的行動方向,決不讓老大人再為這些無聊的事情操心。”
“快起來!快起來!你這是幹什麽;我隻是向皇上提出了一個人選罷了,皇上是否認命你為太常少卿,可就不是老夫所能左右。”李善長走上前來,扶起胡惟庸,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
“難道還有別人提出人選?”胡惟庸站起身來,有些驚異地問道。
“胡大人不會忘記還有幾位和我們唱反調的人吧,這些人怎麽會放棄這麽好的一個扶持勢力的機會;如果這樣的話,胡大人剛開始的提議,豈不是沒有了用無指定。”李善長嘿嘿一笑,暗有所指的說道。
“是的,是的!下官怎麽會忘記這些人呢;我更不會忘記大人的恩情,一定會將事情辦好。”胡惟庸好似很有把握的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在現在這麽一個非常時刻,你還是不要鬧出事情為好;等皇上宣旨升調你為太常少卿之後,再找機會吧。”狡猾如狐狸的李善長,始終沒有詢問胡惟庸的計劃。
“謹尊大人的教誨,我一定會注意這些事情;可是大人如何知道皇上會升我為太常少卿,難道大人已經有了什麽消息?”
“不知道你注意了沒有,在廟堂之上呢,皇上總會讓我們這些文武大臣相互製約;你沒覺得,皇上很善於運用這種手段嗎?所以,在現在中情況之下,你升任的機會很大。”李善長笑著拋給胡惟庸一個安心丸。
“謝謝大人的栽培,我一定竭盡全力為大人辦事。”胡惟庸聽他如此說,心情激動的難以壓製,感激涕零的說道。
“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們是為了皇上辦事,怎麽可以為了私利而結黨營私;你說對不對,胡大人。”李善長完全是一副一心為皇上辦事的樣子,淳淳叮囑。
“是,是;我一定會好好為皇上半時,可是我也會記住老大人的恩情。”聽音釋義的胡惟庸立刻轉變口氣說道。
“不知胡大人還有什麽事要和老夫商量嗎?如果沒事,老夫還要準備明天的奏折,我就不陪胡大人。”眼見自己的心意,胡惟庸完全明白,李善長可不想再說下去,立刻說道。
“沒事,沒事;下官這就告辭,大人的恩情,下官一定會記住。”說著,胡惟庸深鞠一躬,轉身離開了李府。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李善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沉的笑意,轉身背著雙手向後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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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愛卿,建國之事具已完成;我現在宣布朝臣的封賞,黃門官何在!”早朝剛開始,朱元璋在坐定之後呢,隨即說道。
“奴才在!”一名侍奉在側的太監,轉身鞠躬說道。
“宣讀聖旨。”朱元璋將龍案上的聖旨遞給了這名黃門官。黃門官拿在手裏,轉身麵對朝臣,展開聖旨,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我朝順天時,應天命,建立明朝,以救百姓於水火;為了不使天下蒼生無主,受到眾大臣的推舉,臣下奉迎天下眾生之號召,從即日起,居於帝位,作為作為上天派遣之天吏;以幫助上天治理天下的黎民百姓。而眾大臣作為順應天時之臣子,所作所為也功不可沒,現加封如下;徐達為太傅中書右丞相參軍國事兼太子少傅魏國公,常遇春為太保中書平章軍國重事兼太子少保鄂國公,大都督府左都督同知軍國事兼領國子監事曹國公李文忠,同參軍國事右禦史大夫領台事兼太子諭德衛國公鄧愈,議軍國事左禦史大夫兼太子諭德信國公湯和,大都督府同知西平侯沫英,太師中書左丞相錄軍國重事兼太子少師韓國公李善長,禦史中丞兼太史令弘文館學士誠意伯劉伯溫,楚流煙為平碩王,胡惟庸為太常少卿;一下各級官員按功各升一級。欽賜。”
黃門官話音剛落,文武百官就齊齊跪下,山呼萬歲不止。
“眾愛卿平身。”看到這些能征善戰或者謀略出眾的人,全都心悅臣服的對自己參拜不已,朱元璋現在可是心滿意足之極;從前的一切在眼前閃過,讓他也是感慨不已。
在分封完群臣之後,朱元璋再次下旨,讓天下百姓歡慶三日,以作慶賀;在全國都在慶賀之時,楚流煙卻來到了午門外,求見皇上。
“啟稟皇上,平碩王楚大人求見。”值日的太監走進禦書房,對正在滿心歡喜的看著眾位大臣送來的賀喜奏折的皇上說道。
“快請!”從來對楚流煙就懷有某種情感的朱元璋,對於她的到來,很是欣喜,立刻吩咐道。
“皇上有旨,宣平碩王覲見!”黃門官在宮外高聲喝道;接著一聲聲喝聲逐漸傳到宮外,從而喝聲逐漸幾不可聞。
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楚流煙的聲音在禦書房外響起:“臣楚流煙參見皇上。”說著,楚流煙低著頭快步走進來。
“楚愛卿為何不在家歡慶節日,卻來到宮裏求見寡人,不知有何要事?”朱元璋捋著胡須,笑著問道。
“臣覺得現在國家剛剛建立,需要一個穩定的發展計劃,所以臣不得不打擾皇上,請求皇上早作計劃。”楚流煙誠懇地說道。
“哦,難道平碩王已經有了什麽想法不成?如果這樣,請平碩王快給寡人講講。”看到楚流煙如此操勞國事,朱元璋又是心疼又是歡喜;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隻好以說事為由,站起身,轉過龍案,走到她身邊,親切的說道。
看著朱元璋流露出少有的溫情,不知道為什麽楚流煙覺得心中不由得一亂;隻好使勁按捺住自己的心情,繼續低著頭,從身上取出一個奏折,高舉過頭遞給朱元璋;同時說道:“這是臣的一點愚見,請陛下禦覽。”
笑著取過這篇奏折,無法表述情懷的朱元璋,隻好又轉回龍案之後,仔細的看著楚流煙所說。
“楚愛卿,你的這篇奏折寫得太及時了,寡人甚是欣慰;你可以詳細的給寡人說說嗎?”看過奏折之後的朱元璋,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抬起頭看著書案前低著頭的楚流煙說道:“寡人恕你無罪,你抬起頭來說。”
楚流煙隨即抬起頭,臉色平靜的說道:“臣以為在現階段,由於天下很亂,而且我們還在四方征戰,所以我們的國力還是很空虛;黎民百姓的生活還是很苦,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覺得應該提倡百姓大力開墾那些荒廢的土地,使得糧食生產可以再比較短的一個時期內,得到很大的提高。”
“是啊!如果糧食生產提不起來,別說黎民百姓的生活,就連軍隊的糧食供給恐怕也很難維持。”從小就深深知道挨餓滋味的朱元璋,深有體會的說道。
在思考了一會之後,朱元璋再次問道:“楚愛卿你有什麽辦法可以讓糧食產量在以後很短時間內得以全麵提高?如果有這方麵的想法,繼續給寡人說說。”
“臣覺得可以讓那些囚禁在牢中的罪行較重的犯人,發配到邊關附近開荒種地,也許可以就近解決守關官兵的糧食問題;這樣的話,就可以減少攤派在黎民百姓身上的賦稅,也可以讓百姓有更大的自覺性來搞糧食生產。如果在發布一條律法,規定隻要是新開墾出來的荒地,還可以免交兩年的賦稅,這樣又可以提高百姓搞糧食生產的積極性。”
“太好了!你說的這些辦法太好了!寡人立刻下旨,由你來主持這些法規的製定。”朱元璋聽了楚流煙的一席話,感到一直壓在自己心頭上的一塊重重的石頭給搬開,心裏倍感輕鬆;他立刻拿起朱筆,快速的寫下了一道聖旨,交給楚流煙。
“楚愛卿,這些法規的製定和初步的實施,就有你來統一執行;如果有人敢暗中阻撓,你可以憑借這個詔書,有權先斬後奏;我希望在今後一段時間裏,早日看到成績的出現。”朱元璋神色堅定的說道。
“謝謝陛下的信任,臣一定不會辜負陛下的委托。”接過聖旨的楚流煙繼續說道:“臣在此替天下百姓謝謝陛下,願陛下永遠龍體安康;讓天下蒼生在陛下的治理下,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哈哈,哈哈哈!楚愛卿太會說話了,不如隨朕一起吃飯,以慶祝國家的成立。”朱元璋發出了邀請。
“謝謝陛下,可是我還有一些關於墾荒方麵的事情沒有解決好,我要立刻找人去辦理,微臣隻好先告辭。”楚流煙可不想惹來非議,立刻婉轉的推辭道。
沉吟了一下,朱元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快;可是在轉瞬間又消失,微笑著說道:“楚愛卿為了國事,可是操勞不斷,你可要注意身體;寡人還要依仗你來幫助寡人治理國家。”
“謝謝皇上的囑咐,微臣一定會為國事鞠躬盡力;讓陛下不至於為了國事太操勞。”楚流煙不想讓朱元璋看出自己的心意,隻好老套的應付著:“陛下,臣先告辭。”
“好的,我會敬候佳音。”朱元璋有些失落的看著楚流煙,嘴裏輕輕地說道。再次告辭之後,楚流煙快步離開了皇宮;走出很遠之後,楚流煙這才偷偷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背,感到冷汗濕遍了整個後背;心想:如果朱元璋堅持邀請自己一同進膳,自己還真是不知道拒絕好,還是不拒絕為好;想到這裏,楚流煙心中一陣後怕,進一步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看著遠去的楚流煙,朱元璋心中一陣惆悵;自己一直壓在心裏的思緒再一次翻騰出來,如此一個美好的身影,如此一個賢內助,卻不可能屬於自己;看來自己的這個願望是不可能實現,隻有多多的照顧她,讓她為自己皇位的鞏固,而多出些好的建議,這才是一個正理。且不說朱元璋如何處理這個情感問題。再說說走出宮殿的楚流煙。
不斷思量如何完成皇上交下來的任務,楚流煙沒有察覺對麵走來的一個人,好在對麵的人先一步抬起頭,這才讓兩人免於碰到一起。
“哎喲!這不是平碩王嗎?今天還有事來請是皇上嗎?”來人驚異地問道。
楚流煙抬起頭一看,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陰沉,隨即說道:“既然李大人問我為什麽今天來到皇宮;可是,我也想問問李大人你這是幹什麽?”
“哈哈!楚大人這張嘴就是厲害;好好好,算我錯了還不成嗎?我這是有些事情需要請示皇上,隻好硬著頭皮,求見皇上;這些楚大人滿意了吧。”李善長語詞閃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