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為後

五十一,挾敵自重

聽聞了應天水師艦隊的這名水師將士有此言語,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心裏頭明白,這名水師將士實在是有些可怕,居然安排如此周詳,要是自己領兵帶著麾下的戰船投誠歸順了應天水師艦隊中去,必然會讓其他的水師戰船上的將軍將士發現,如此一來,事情便成了定局,其他的漢軍水師戰船上的將士便會將自己麾下的那艘船上的將士視作寇仇一般,人人得而誅之。如此一來,可就真的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這般想來,心下不免有些躊躇,可是轉念一想便覺得此事倒也尋常,既然眼下情勢如此危殆,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已然不容自己再有猶豫,那也唯有不在猶豫,狠下心裏一條道走到黑,歸順了應天水師,便可藉此保住自家性命和麾下戰船上的一幹將士性命,總是勝過大戰爆發之後,兵力不敷的麾下將士跟如此強勢的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對敵,如此一來便會白白的喪失性命。

兩害相權取其輕,無論如何,還是保住性命要緊,名節固然重要,不過成王敗寇,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要是此番於此地敗壞了名聲,也不是無可補救的事情,日後慢慢的總是有辦法的。

可是若是丟棄了性命,隻怕日後就一點辦法都沒有用了。性命都保不住了,有了辦法又有何用。

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心裏頭想明白的這件事情,便對著應天水師艦隊的這名將士微微一笑,繼而開口言語言語道:“多謝小兄弟提點,這一點本將軍自會牢記在心,此番回去之後,便會依著小兄弟的這番麵授機宜行事,一定可以安安穩穩,完完全全的將麾下的水師將官悉數帶到貴軍麵前來,歸順了貴軍。”

應天水師艦隊的將軍聞得此言,自是大喜,拍著這名漢軍水師將軍的肩膀說道。“即是如此,眼下也是事不宜遲了,就請將軍速速回去,本將軍就此候著,一旦將軍有何捷報,本將軍必定親自出來相迎。”

漢軍水師艦隊的這名水師將軍應諾了一聲,隨即對著應天水師艦隊的這名水師將軍拱拱手,隨後又轉過身子來對著他心裏頭頗為忌憚的那名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行了一個禮,便飛快的領著原本自自己麾下的戰船上的帶來的將士魚貫而出,出了船艙之後,便登上來時的小船,隨即便解開繩子,轉頭朝著自己的坐船方位開了回去。

半途中,漢軍水師將軍便望見自己麾下的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水師將官倶是站立在船頭,翹首以盼,顯然心中對於此番能否和應天水師艦隊的將軍和談成功極為關切。

畢竟此事關係到了這條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全部水師將士的性命,就算那些個水師將官心中俱有拋下手下的將士,私自逃命的意思,可是大江之上,橫無際涯,兼之昏黑難辨,逃生不易,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也不敢操切行事,想要看看水師將軍此番前去和應天水師艦隊的將軍和談的情形如何,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心裏頭不覺升起一片蒼涼之感,心中不覺有些失落,他明白今日之事絕非尋常,麾下的水師將軍倶是自己平素提拔獎掖之人,理當對自己有所報效才是,可是沒有想到大難臨頭各自飛,麾下的水師將官沒有一人願意和自己結伴而行,前去兩軍陣前的船上和應天水師艦隊的將軍交涉。

幸而自己此番的折衝樽俎,還算是不辱使命,讓應天水師艦隊的將軍答應了下來接納自己和自己麾下的一幹兵牟將士在大戰之前,悉數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去,要是方才未能辦到此事,隻怕自己就算有命回到自己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去,隻怕也會讓麾下的水師將官從背後捅上一刀子,結束了自家的姓名。

“大好頭顱,不知會被何人砍落,又會被獻於何人?”江風蕭瑟中的漢軍水師艦隊的這名水師將軍不免悲從中來,悠悠的籲呼出了一聲歎息。他心裏頭明白,今日這般危殆的情形之下,自己戰船上的那些麾下的水師將官中有不少的水師將官心萌異誌。

此中情事在漢軍水師艦隊的這名水師將軍躬自出使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跟對方將軍晤麵之前已然是心知肚明了,麾下水師將士雖是尚未有以下犯上的舉動,不過從一些將官的凶狠陰鷙的略帶邪氣的眼神中,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已然明白麾下想要趁亂發作,從背後出其不意的給自己來一刀子砍到自己的腦袋的將軍隻怕也不止二三人之數。

很有可能底下的這些水師將軍將官已然私底下有所圖謀,聯合起來擁立另外一名水師將官取代自己的位子,而自己的下場極有可能是被人一刀砍掉腦袋,函裝起來,被取代自己的後來者作為一份表示歸順的誠意的禮物送到應天水師艦隊的將軍麵前,以換取一些好處。

宵深夜重,江風野大,吹拂著這名水師將官打了幾個寒戰,不免覺得身上有些刺骨的寒冷,不過比身上再如何的冷,總是敵不過心中的冰冷絕望,漢軍水師將軍沒有想到自己麾下的將官居然如此背信棄義,如此忘恩負義。

不管如何,自己總是他們的長官,可是情勢危殆之下,這些水師將官居然聯合起來,於自己暗暗的抗衡角力,這便是水師將軍將軍心裏頭最為痛恨的所在。

麾下的水師艦隊的將官顯然是自稱一派,陽奉陰違,違抗自己的號令,甚至想要誅殺謀害自己的性命,此事對於這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而言自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眼下卻還不得不忍耐,要是將自己麾下的水師將官悉數誅殺殆盡,自然是一個辦法,可是自己養尊處優慣了,號令雖行,都是通過麾下的水師將官執行,要是這些水師將官被自己一舉擊殺了,想要調度調派麾下的水師將士,倒是一件麻煩事體。

如此細細算來,此舉無異於自剪羽翼,自是英雄豪傑所不能為的事情。要是今日將麾下的水師將官悉數殺絕了,必定號令不行,眼下的戰局如此,要是真的到了這等地步,其危害之大,無異於將自己的身家性命拱手送人。

如此不智之事,自然是這名頗有城府,工於心計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所不願為之事。

不過要是白白的放過了麾下的那些心懷異誌的水師將官,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也是極為不願,他心裏頭明白,殺了這些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承認不行,絕非自己所願。不過要是就此放過這些水師將官,未免也有些太便宜這些水師將官,如此一來豈不是顯得自己極為窩囊,就連麾下的幾個頭上長刺的水師將官也都鎮不住。

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陷入沉思之中,不知道究竟如何才能收服管束好麾下的將官,漫無頭緒的想了一陣,直到靠到了自己的戰船邊上,也沒能想出一個辦法來。

漢軍水師艦隊的這艘戰船上的將官兵丁見得水師將官安然歸來,心裏頭明白水師將軍此去已然有了不少的收獲,估計投誠歸順的和議已然成了,否則將軍也不會回來的如此之輕易。

心裏想著此番可以不死了,麾下的水師將士自是覺得精神一振,隻是尚未得知其間的真正情形如何,心下不免都有些急於想要知道此事。

麾下的水師艦隊的將士如何,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名水師將官搶先一步走到了剛剛登上戰船的漢軍水師將軍的麵前,急切的對著水師將軍問詢道:“將軍此番前去和談,情形如何。”

漢軍水師將官聞得此言,便開口對著此人開口言語道:“本將軍此番前去和櫻桃水師將軍見了一麵,相敘甚歡。應天水師艦隊的將軍誠然要我等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中去,本將軍已然應允了此事。”

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問道此言,微微一怔,很快便回過神來,對著水師將軍開口言語道:“將軍決斷英明,照今日的情形看來,隻怕我等戰船上的漢軍水師將士的這點可伶的戰力絕非應天水師將軍的敵手,既然我等無法抗衡兵力強盛,士氣大振的應天水師,也唯一如將軍所言的虛與委蛇,暫且投身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去,以期望有的機會可以讓我等漢軍水師將士逃得性命。”

聽聞了水師將官和將軍的這番問答,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水師將士倶是明白今日之事已然是木已成舟了,死是不會死了,不過跟著將軍叛降了漢軍水師,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去隻怕也是在所難免。

對於這些水師將士而言,原本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不過是自己的手下敗將,可是沒有想到過了許久之後的今日,居然在的大江之上被昔日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因為不堪一擊的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兵牟將士圍追堵截,困於垓心,無法動彈,水師艦隊的絕殺大陣派出了一些水師戰船馳援此地,可是居然也便應天水師艦隊以口袋陣給攔截了下來,自顧不暇,自身難保。

這連番的惡戰令得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不得不從新開始“審視”原本是漢軍水師艦隊的手下敗將的應天水師,對於這些水師將士若言,投誠歸順到自己的手下敗將的應天水師艦隊中去,如是如此行事,自然是一件的心中覺得有些難堪的事情,即便今日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將士兵牟是真刀真槍的戰勝了自己。

不過不願向對手輕易低頭,倶是人之常情,更何況半個月前這艘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將士還曾今大敗過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將士兵牟,將其趕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簡直是無處可逃的境地。

沒有想到事情才過了半個月,情形居然發生了這般的逆轉,眼下落入牢籠無法脫身的居然成了自己,而一直以來倶是手下敗將的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水師將士兵牟,卻全都搖身一變,變成了不可戰勝的強大戰力。

對於漢軍水師艦隊的許多將士而言,這等失落感是極為沉重,在他們心裏頭一直不願意相信此事居然是真的。

唯有靜默的看著隨同在自己身邊跟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上將士作戰的軍中袍澤,忽然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上射擊過來的流矢擊中,一瞬間便失卻了性命,隻有在這等時刻,漢軍水師的這艘戰船上的水師將士方才覺察到戰事的可怖和生命的可貴。

漢軍水師的艦隊戰船上的將士全都明白,要是漢軍水師的絕殺大陣的中不能繼續派出強有力的增援部隊,抑或是派出去的增援部隊行動遲緩,隻怕困守在這艘戰船上的水師袍澤弟兄今日俱要喪命於此。

眼下的情勢極為簡單,漢軍水師艦隊的這艘戰船上的水師將士已然個個筋疲力盡,無力再戰的。

不要說應天水師艦隊的水師將軍號令麾下的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將士猝然臨之,一舉發動猛攻,就算是不發動猛攻,隻是派出的小股的戰船四下圍攻,隻怕對於這些漢軍水師戰船上的兵牟將士而言,也是一件極為難以應付的事情,對於這些水師將軍而言眼下已然沒有半點的有生力量,軍中的袍澤弟兄也是戰死一個少一個。

應天水師艦隊的將軍要是猝然攻擊,隻怕兵力不敷使用的戰船很快便會被強勢的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一舉攻陷了。

水師戰船讓應天水師的戰船上的兵牟將士一舉攻陷究竟意味著什麽,對於漢軍水師將士而言,自然是知道的極為清楚。

漢軍水師艦隊和應天水師艦隊往來征殺了數年,其間的恩恩怨怨,血雨腥風,已然令兩軍水師將士結下了血海深仇,快要搞成了勢不兩立的地步。

不過對於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水師將士而言,這大半年來的一直都是無往不利,戰無不勝,故而對於今日可能會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去這等大事毫無心理準備。

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心裏頭都明白,兩軍將士之間積怨已深,若是戰船讓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將士攻破,若是應天水師將士想要泄憤報複的話,隻怕闔船漢軍將士的性命倶是不保。

眼下聽得水師將官言語中說和應天水師艦隊的將軍於兩軍陣前的戰船上達成了協議,對於這些水師將士而言,便是一件難得的好事。

兩軍將官和談成功,便會停火罷戰,即便是真的要跟隨將軍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去,那也不過是換過了一個地方拿去兵糧軍餉,對於那些地下的低階的漢軍水師將士而言,無論在何處拿取軍餉兵糧都是差不多的事情。

漢王若是給錢給糧,那麽給漢王賣命,若是吳國公也能施錢舍糧,厚養軍士,那麽就算從漢軍水師艦隊中叛降出來,轉投入應天水師艦隊中去又有何妨。跟何況眼下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若是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去,自然也就不必死在這條戰船上了,這一點的對於應天水師將士而言便是一個極為難以抗拒的絕大誘惑。

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有此一言,麾下的水師將士自然是極為高興,他們心裏頭明白隻要跟著水師將軍今日必可不死,若是不死,勢必可以逃得性命繼續存活在世上,自可與親屬見麵。要是今日不跟從將軍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去,隻怕今日之後真的是生死難以卜料了。

戰船上的漢軍水師將士心存此念,便有水師將士開口言語道:“將軍,此番我等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去,應天水師將士會否趁此機會,將我等悉數趕盡殺絕了?”

一名水師將士心中尚且還有些疑問,便對著水師將官開口問道。

聽得麾下的水師將士有此一問,這名水師將軍也有些遲疑,因為此事事關重大,眼下說起來,這名漢軍水師將軍也不是有是十分的把握,畢竟應天水師艦隊的將軍在那艘船上跟他談的好好地,說是會悉數接納自己和自己麾下的水師將士投誠歸順過去。

可是誰又能知道這是不是漢軍水師故意設下的一個陰謀,蓄意想要自己大上其當。

要是應天水師艦隊的那名將軍背信棄義,等到自己領著麾下的這些些水師將士悉數跑到對方的戰場上去投靠對方,要是對方猝然命麾下的應天水師將士發動攻擊,將自己和自己手下的將士繳了械,到時候可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割宰了。

應天水師艦隊的這名水師將軍心裏頭有這般的想法,自是躊躇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