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紛紛請命,傅友德也樂得得此助力。
畢竟此番若是能夠得到漢軍水師艦隊中將士的協同幫助,對於安撫同為降兵的漢軍水師將士頗有助益,更何況傅友德也想要借此機會,將漢軍水師艦隊的下層將士悉數籠絡過來。
楚軍師有嚴令,一方麵責成李新將軍好好的安置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另外一方麵卻也令李新將軍要嚴格提防漢軍水師艦隊的將軍擁兵自重,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麵,不過照眼下的情形看來,事情依舊還在掌控之中。
傅友德明白楚軍師的這番命令別有用意,很有可能便是藉此機會隔斷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和下轄的漢軍水師艦隊兵牟將士的聯係,如此一來即便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將官們心懷叵測,猶複叛逆之心,到時候手底下沒有人跟隨,也攪不起甚麽大風大浪來。
楚流煙的這番心意,傅友德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對楚流煙的戰略意圖理解的十分深刻。他明白楚軍師想要借助收服這一戰支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繼而能夠打擊負隅頑抗的剩下的那些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兵牟將士的士氣。
為了不欲麾下的水師將士有過多的傷亡,傅友德知道楚軍師的顧慮極為有道理。眼下雖是應天水師艦隊的鐵甲戰船極為厲害,雖然漢軍水師艦隊可以發動強攻,可是就算發動強攻也能夠攻陷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不過這番征伐,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吃虧在戰船上比對方水師艦隊的戰船差了數等,故而便是想要將漢軍水師悉數拿下,必須佯攻對手的應天水師必然是傷亡不小。
畢竟對於這些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可以居高臨下,據險而守,而應天水師艦隊的戰船參差不齊,根本沒有辦法和漢軍水師艦隊中的艨艟鬥艦相匹敵,想要勝過對手,無異於要采取人多拚命的人海戰術。
眼下雖是比對方人多,可是古人有雲,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易守難攻,對於負責攻擊對方戰船的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來說,漢軍水師艦隊浮在水麵上的戰船無異於一座座浮動的水上堡壘。
想要在水麵上攻擊這等龐然大物,對於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而言,隻怕要付出不少的代價方能做到此事。
傅友德明白要是不照著楚軍師的辦法盡快的收服了這些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若是等到兩軍交戰的時候,這些新進降服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依舊叛降出去,隻怕局勢便會變得極為難以控製。畢竟漢軍這些水師艦隊的將士眼下雖然走投無路,不得不投誠歸順過來,到時候兩軍接戰,漢軍水師艦隊的援兵也有可能會趕過來,如此一來,想要殺伐對手隻怕是極為困難了。不管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眼下是如何的卑躬屈膝,低聲下氣,那也隻是迫不得已的無奈之舉。
不能收服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的心誌,自然也沒有任何的辦法操控對手,也無法全然信任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戰船上的將士能夠對應天水師艦隊絕對忠心。
畢竟水師將士幹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勾當,想要剛剛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兵牟將士對應天水師死心塌地,毫無保留的服從。傅友德心裏頭明白這種事情對於初一投誠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牟將士水師艦隊來說,無異於過於強求了。說不定到時候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眼見漢軍水師強援一道,便會再度叛降出去,漢軍水師艦隊降服過來的兵牟將士若是反戈一擊,如此一來對於應天水師艦隊戰船上的兵牟將士而言便是一件極為不利的事情。
心念及此,傅友德便覺得有必要對於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先行告誡一番,便轉過身子對著四周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做了一個羅圈揖,隨後朗聲開口喝道:“諸位將士,今日兩軍合並,自是盛事一件,不過當此情形之下,傅友德依舊有些話不吐不快,今日之事乃是需要應天水師艦隊的水師將士和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水師將士戮力同心,方能盡速達成。在下自是希望兩軍水師將士都能夠摒棄前嫌,既往不咎,將往昔兩軍水師艦隊來回征戰的恩怨情仇先行擱置一邊,降心以從,先行接納對方。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有人心懷不軌,欲要藉此機會挑動兩軍將士的仇隙,傅某人那是絕對不會放過此人的。”
說著傅友德便將眼風狠狠的掃過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
漢軍水師艦隊投誠歸順過來的水師將士原本以為傅友德是個極為寬厚之人,不過這一下被他的銳利的眼光中將士,都像是觸碰到一根尖銳的針一般,嚇得都不敢抬眼繼續望著傅友德,而是跟著垂下了腦袋。
漢軍水師艦隊中的那些兵士的小頭目倒是好一些,不過觸碰到傅友德這般淩厲的眼色,心裏頭也明白了這個傅友德絕不是一個善茬,看情形絕非一般人物。
“傅將士所言一點不差,眼下我等兩軍將士欲要和睦相處最好法子之一,便是放下執念,相逢一笑泯恩仇。”震懾於傅友德的這番威嚴,一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頭目慌忙上前附和到。
“正是正是,傅將士這番金玉良言是我等水師將士俱要銘記在心的,今日我漢軍水師艦隊的戰船上的將士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來,自然應當遵守漢軍水師的規矩,決不能肆意的意氣用事,壞了軍中的兄弟袍澤之誼。傅將士的這番言語,在下也是十分讚成,想來我應天水師艦隊中應當沒有人會反對此事。”另外一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開口言語道。
“不錯,兄弟和傅將士所言倶是不錯,真是如此,兄弟也是這般看法,兩軍將士若是能夠和睦相處,自然便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要是有人膽敢在軍中攪風攪雨的,兄弟我便是第一個不答應。”一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極為性急開口言語道。
聞得此言,傅友德微微一笑說道:“兄弟不必如此焦急,眼下兩軍融合尚自未出什麽岔子,若是出口這麽衝,隻怕會惹得軍中的弟兄心生不滿,要是有人為此跟你杠上,隻怕沒有任何的辦法了。畢竟都是兄弟袍澤,沒有必要劍拔弩張的,隻要個人心裏頭都存著這般念頭便全然足夠了。”
“傅將士所言不差,我等心中隻要心存此念,便可平心靜氣的麵對此事。”一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頭目開口言語道。
“此話極有道理,兩軍交戰多年,今日能夠相逢一笑泯恩仇,對於我等弟兄來說,便是一件極為不錯的事情,不管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和應天水師艦隊的兵士昔日有何過節,兄弟們都先行放下,眼下都成了一條船上的袍澤弟兄,還有什麽事情不能放下的。”另外一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小頭目也隨聲附和道。
自然還有些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紛紛開口言語道:“正是此話,正是此話,我等水師將士既然投誠歸順到了應天水師艦隊中,自然要守著應天水師艦隊的規矩,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此事可斷然不是可以違背了的。”
這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話音剛落,馬上便有其他的兵牟將士附和道:“不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等微末賤民,本來都是當兵吃糧的,既然投誠到應天水師中,自然是奉應天水師艦隊的軍令,遵照應天水師的規矩行事嘍。”
“兄弟所言不差,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既然我等漢軍水師艦隊戰船上的將士悉數投誠歸順到了應天水師艦隊中,自是要遵從號令行事,決不可肆意妄為了。”一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鼓噪著說道。
當然那名被繩子牢牢捆縛的嚴嚴實實的漢軍水師將士的兵痞最是難受,他被人捆縛了良久,絲毫不得掙脫,更何況平素在軍中極為奉承和結交自己的那些酒肉朋友,居然沒有一個上前給自己求情的,任由自己被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捆縛於此,顏麵丟盡。
更是讓他覺得錐心刺骨的難受的是,平素和自己最為交好的幾人非但沒有幫自己跟漢軍水師艦隊的傅友德求情,反而出麵指斥數落自己的不是,這些人可是自己在軍中時候最為要好的朋友,卻恰恰是這些漢軍水師艦隊中最為知己的知交罵的最凶,畢竟對於應天水師艦隊的這名兵痞來說,簡直無異於眾叛親離,覺得心誌灰敗,毫無生趣,恨不得地上能夠裂開一條縫隙讓他掉落下去。
不過即便如此,這名漢軍水師艦隊的兵痞子心裏頭依舊是有些貪生之念的,要是就此被李將軍砍掉腦袋,這可不是當耍子玩的事情。兵痞子自然也是最有憂心這一點,他心裏頭明白雷將軍老奸巨猾,到時候是否肯替自己出頭眼下一點把握也沒有,何況就算是雷將軍依舊念著一點故人的情分,肯替自己出頭想漢軍水師艦隊的李將軍討要一個情麵,讓對方放了自己。
可是漢軍水師艦隊的李將軍究竟心意何屬,眼下卻是一點也不清楚,畢竟從方才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的言談中,兵痞子已然知曉了李新將軍立身極正,對於麾下將士作奸犯科之事最是不容姑息,要是真如那些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談及的那般,李新將軍果是剛正不阿的話,即便是雷將軍肯出麵替自己說情也是毫無用處,李將軍辦事若是不留情麵,問自己一個死罪,到時候自己隻要會被李將軍一聲令下,喝令者漢軍水師艦隊的刀斧手捆縛殺場,一刀落下,便是人頭落地、身首異處,一命嗚呼的奔赴陰曹地府了。
兵痞子心下越想越是覺得滿心淒惶,自覺前途未卜、心中更是淒涼滿狀,不由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倒是聲震寰宇,驚得江中露出水麵的遊魚都紛紛躲藏了起來,江麵上飛過的鴻雁也是聞聲驚覺,折道而返。
雖稱不上是響遏行雲,倒也頗有幾分驚天動地的氣勢。
水師艦隊戰船上的將士聽得他這般失聲哭嚎,不由也都有些驚奇,也都將目光移轉到了他的身上,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自然也明白此人為何如此,便有一名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上前嗬斥了句道:“哭喪個球,眼下還沒有推你去斷頭台,你就這副孬種的德行,到時候把你小子鬧到砍頭的地方,還不屎尿迸流不成。”
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士聞言不覺大為蹙眉,這名兵痞子當眾哭嚎不休雖是不堪,不過畢竟也是昔日軍中的袍澤兄弟,總是有些舊日的袍澤兄弟的情誼在,眼下聽聞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如此肆意詆毀,雖然尚未辱及漢軍水師艦隊的弟兄,不過對於漢軍水師艦隊的其他將士而言,心裏頭也是有些不舒服。
不過眼下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在人屋簷下怎敢不低頭,自然也沒有哪位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貿貿然的出來指斥那名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的這番言辭。
應天水師艦隊中的一些將士敢怒不敢言的神色自是逃不過傅友德的耳目,他心裏頭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自己手底下的那名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口無遮攔,說了幾句傷及某些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的言辭,這件事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若是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不甚在意此話,輕輕的放過了這番言辭,心裏頭不留甚麽疙瘩的話,倒也是一點也不妨事,不過要是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心裏頭留下一絲芥蒂,眼下雖是敢怒不敢言,不過要是等到漢軍水師艦隊強援到此,那些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有了憑侍,到時候將這個由頭翻出來,串通其他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投誠歸順到應天水師艦隊中去,那可就麻煩了。
此事若是成了導火索,等下若是有別有用心的奸猾之徒居間藉此挑唆,隻怕會一呼百應,初一投誠歸順過來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隻怕會群起叛降,這可是極為可慮的一件事情,隻怕到時候局麵便會變得極為難以控製。
傅友德心中如此轉念,便對著那名應天水師艦隊的將士兜頭喝罵道:“不得口出汙穢之言,折辱他人,此人前此雖是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不過眼下已然投誠歸順到了應天水師艦隊中,便是我等的袍澤弟兄,如何可以如此無狀,成何體統。”
那名水師將士不妨傅友德有此當頭棒喝,不由整個人都怔住了,呆呆的瞧著傅友德。
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聽聞此言,也是不明就裏,不過覺得傅友德能夠如此說話,倒是真的秉持公正,立論公允,一點也沒有偏袒應天水師艦隊的那名將士那方,對於傅友德的為人處世自是更為信任。
不少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覺得應天水師麾下的將士真是了得,如此一名小卒子居然就能如此,簡直勝過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數十倍,比起雷將軍和其他漢軍水師的高級將帥來也是不逞多讓。
見得被自己喝斥的水師將士發怔,傅友德緊接著便給被自己的喝斥的應天水師將士遞過去一個眼色,那名水師將士倒也不笨,馬上跪伏到傅友德麵前說道:“屬下口不擇言,行事魯莽,還請責罰。”
傅友德嚴正的喝到:“本當略施薄懲,念你此次是初犯,更是言語無心,平素當差也算牢靠,暫且免去一頓責罰,不過大罪可恕,小罪不饒,你在眾位袍澤弟兄免去自行掌嘴三個好了!”
水師將士明白傅友德的用心,也不敢怠慢,便應了一聲:“是。”
隨即便站起身子來,在兩軍將士麵前自行掌嘴。
啪啪啪三記極為響亮的聲音響起來,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見得傅友德如此行事,公允無偏私,不由倶是心中折服。
漢軍水師將士心裏頭明白傅友德既然能夠如此行事,畢竟應天水師艦隊中有人要惹起事端,隻怕也是逃不過懲戒,這對於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士來說無疑是一個極好的消息,起碼在應天水師中無人會故意尋仇找茬。
傅友德見得這番情形心裏頭自己自己已然控製了局麵,漢軍水師艦隊的對手雖是有些難以對付,不過眼下已然算是收服了不少。
其他的水師將士心裏頭究竟如何想法,眼下也是無從窮究,就算有人心裏不服,隻怕這些麻煩也要等過後才能處置。
傅友德這麵如此處置此事,楚流煙自然很快就得到了線報。
“好,傅友德真是大才,如今戰事頻仍,軍中需才孔急,正好需要他這樣的人才方能獨當一麵。”楚流煙有些欣喜的對著前來匯報此事的探子言語道。
密探也恭聲表示讚同:“楚軍師論人衡事都是軍中無人能及的,軍師既是言稱此人才堪大用,此人定然能夠不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