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九霄人還未到,但滾滾神威便已經令天成老祖等人大驚之色,陸平橫跨一步站在眾人身前,視焰九霄純陽神威若無物。
“好本事,難怪有人將陸小友稱之為修煉界三代第一,果真名不虛傳!”
陸平卻是突然笑了:“前輩神威,晚輩難敵萬一!”
一顆流星突然從赤霧島的更深處劃破了天空,直直向著陸平所在砸了下來。
陸平臉色微變,轉身向著身後數十丈之外的天成老祖等人說了些什麽,天成老祖臉現猶豫之色,卻被一旁的天琴老祖一把抓住,轉身帶著其餘等人一路向著火毒之地深處回返,片刻便消失不見。
就在天琴老祖等人剛剛離開之時,半空當中的流星突然墜落,轟然巨響當中,陸平身前的純陽神念分神最後露出了一絲狠厲的笑容,隨後便被墜落的流星所帶動的強橫衝擊波攪得粉碎。
就像流星墜地會讓地下水噴湧而出一般,這一次從地麵之下噴湧而出的卻是無邊的岩漿火海!
一頭巨大的火鸞周身徜徉著溫煦的純陽之氣在火海當中上下飛舞,而這漫起的無邊火海卻也上下起伏,緊跟著這片山穀之地便湧起了巨大的火浪,向著陸平的所在翻翻滾滾的撲了過來。
在天琴老祖等人退走之後,陸平雖然暫時鬆了一口氣,但看到這一片山穀被焰九霄攪動如此巨大的聲勢來對付自己,陸平卻也啞然失笑,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這個時候自然不是感歎這些的時候,這個念頭在他的頭腦當中也不過就是一閃而逝罷了。
眼看著無邊的火海焰浪從四麵八方向著陸平呼嘯而來,卻見陸平腳下炙熱的地麵突然蒸騰起濃鬱的白色霧氣,緊跟著白色的霧氣越發的稀薄,腳下卻是傳出了詭異的“咕嘟嘟”的水湧之聲。
陸平的身形隨即拔高,卻見他的腳下不知何時已經形成了一汪水潭,隨著他身形的拔高水麵也在不斷的上升,麵積也在不斷的擴大,很快便與流淌而來的火海焰浪撞在一起!
劈裏啪啦的轟鳴聲當中,一大圈白色的霧氣從接觸的地方升騰而起,在這幹燥炙熱的環境當中,沒來由的多了一絲潮濕之氣,卻更加令人感覺憋悶。
火海焰浪是從四周向著陸平衝擊而來,而陸平腳下的水泊卻是由中央向著四周擴張,在雙方接觸的刹那卻是火海的衝擊占據了上風,一下子將擴張的水泊向著中央壓縮。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陸平的身後慶雲大盛,一聲悠遠的吼聲從慶雲當中傳來,陸平的法相蛟龍在慶雲的承托之下在陸平的頭頂上空盤旋,繞過一個圈子,腳下的水泊便擴張一圈,法相蛟龍在陸平的頭頂前後繞了十八個圈子,水潭的麵積不但將火海焰浪向後推到之前兩者相遇的位置,甚至在水麵上同樣湧起水浪向著四周的火浪衝擊,反擊的架勢極其強勢。
如果此時有人能夠冒險飛臨兩人大戰的火焰山穀上空,便能夠清晰的看到此時的山穀已經分為涇渭分明的兩個部分。
其中山穀的大部分都被橘紅色的岩漿火海所占據,而在靠近山穀東側卻有一片熱氣蒸騰的藍色湖泊在岩漿火海的包圍之下依舊堅挺著與岩漿火海彼此爭奪著山穀的占有權。
沒錯,的確是爭奪,而不是被火海全麵壓製,在火焰山穀的上空能夠清晰的看到雙方的接觸此消彼長此長彼消,火海翻騰起一道道火舌,可湖泊同樣湧起一股股水浪。
每一股水浪以及火舌當中都蘊含著駕馭者的真元意念,每一次雙方的撞擊事實上都是兩人之間的直接交鋒,因此每一股水浪以及火舌的撞擊都會炸起山崩地裂一般的聲勢,整個山穀都被洶湧的白色霧氣所彌漫,甚至原有的赤霧都被白色水汽所汙染,而一層層的火浪被湖水冷卻之後也化作灰色的岩石阻擋著湖水的擴張。
然而這裏畢竟隻是赤霧島,火山群落的密集區域,火屬性修煉者的天堂,陸平的反擊看似強勢,實則卻是迫不得已之下以攻代守,在雙方的交鋒當中陸平事實上已經落了下風。
然而即便如此也足夠那焰九霄心驚,盡管他已經將這陸天平已經看得足夠高,甚至已經將其當做另外一個蕭白羽來看待,可眼下的情景卻也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那蕭白羽當年能夠斬殺呂太清雖說足以震撼天下,但卻也是取了巧的,在焰九霄原本看來,這陸天平就算能夠與他抗衡一二,但在正麵相遇沒有取巧的餘地之下這陸天平最多能夠逃走就算不錯。
更何況如今是在這赤霧島當中,火山群落之中火鸞一族占盡了地利,相反對於這陸天平卻是全然的劣勢,如此情景之下,焰九霄自認為就算自己趁勢斬殺了這後起之秀也未必沒有可能!
他之所以在得知有真靈派修士潛入赤霧島中央區域,算定來人必定會是陸天平之後,事實上打得便是這個主意。
焰九霄雖進階純陽時日不長,但卻也極為自負,自問眼下境況算上地利他要遠遠強過那數百年前的呂太清,可現實所發生的一切卻著實令他難以接受,那陸天平在占盡劣勢的情況居然依舊能夠在他的狂攻之下守穩了陣腳;而自己占盡修為以及地利的優勢,到頭來看似穩占上風,可他又何嚐感覺不到陸平那蘊藏在一汪湖水之下的暗流!
怎麽可能是這樣,難不成那陸天平比當年的蕭白羽還要強!
火海之中巡遊的鸞之法相引頸高亢,雙翅在火海當中接連扇動,每扇得一扇,那岩漿火海便升騰一尺,雙翅扇得九扇,九尺火舌徹底壓到了陸平的碧波水浪,濃霧再起,陸平腳下的水波再次開始收縮,而且收縮的速度極快,仿佛那陸天平堅持到現在突然一下子垮了一般。
事實上這個時候那懸立在湖泊之上的陸平卻似乎有些無計可施,身後的法相慶雲也在急速收斂。
然而火海當中卻傳來焰九霄的一聲怒哼,似乎顯得極為惱怒,就看到湖泊之上的陸平身軀突然碎裂垮塌,化為一灘流水濺落在腳下的水泊當中,一聲長笑從山穀唯一的出口的火毒之地當中傳來:“火鸞族長果真神威通天,陸天平不是對手,改日必當討教!”
岩漿火浪仿佛隨同焰九霄此時的心情一般霎那間咆哮著將那一灘湖水吞滅,整片山穀頓時成為了一座名符其實的岩漿之湖!
如同火中精靈一般的鸞鳥衝天而起卻是席卷了一片赤紅色的祥雲霧氣裹在身側,隨後落入山穀邊緣的一位赤衣老者身後不見。
這老者看著陸平消失的地方臉色顯得頗有些陰晴不定,最終卻是長歎了一聲,而後臉色便迅速恢複了平靜。
幾道遁光從老者的身後落下,當先一人口稱“祖父”,其餘幾人卻是行禮道:“見過族長!”
那當前修士正是焰靈柩,在見得眼前的山穀徹底化為一片岩漿湖之後,焰靈柩的臉上閃過一道喜色,興奮道:“祖父大人,可是將那陸天平在岩漿湖之中化為了灰燼?”
焰靈柩並未看祖父此時並不太好看的臉色,隻是眼睛聽著眼前這充斥了整座山穀的岩漿湖興奮道:“什麽北海水劍仙,一個窮鄉僻壤出來的破落戶居然也妄圖占下這三代第一人的頭銜!”
“正是如此!”幾個隨同焰靈柩一同而來的火鸞族修士紛紛鼓噪。
這焰靈柩也越發的得意:“還有那真靈派,居然也想著晉升大型宗門一步登天,此次那陸天平隕落便是最好,沒了這陸天平,這真靈派在祖父大人麵前自然也是土雞瓦狗,隻需砸爛了他們的寶船,這北海還有哪一家勢力敢對抗我火鸞一族?”
這焰靈柩越說越興奮,全然沒有看到身前的祖父大人越發難看的臉色,仍舊做夢道:“到時候我等隻管趁機占了這赤霧島,為本族開辟第二道場,再得到赤霧島鸞道人留下的寶藏,創下本族萬世根基,日後便是與那碧海靈蛇、孔雀王族也是不遑多讓,祖父大人也必將身化真靈遨遊天外,成就與開天七祖一般的存在……”
“夠了!”
焰九霄的厲喝令焰靈柩先是一慌,緊跟著就是一愣,他不知道為何焰九霄為何會這般生氣,隻是焰九霄多年族長積威,令身後的火鸞族修士噤若寒蟬。
焰九霄常常的籲了一口氣,將被自家嫡孫挑起的惱火再次壓了下去,這才緩緩的道:“那陸天平並未隕落,他退,嗯,他逃走了!”
“啊?”
不僅僅是焰靈柩,其他的幾位火鸞族修士也是滿臉的錯愕之色,隻是誰也不敢想焰靈柩這般在焰九霄麵前放肆的發出驚呼罷了。
這焰靈柩倒也有幾分小心思,這一次終於記起了察言觀色,眼見得自己剛剛的驚呼惹得焰九霄臉色陰沉,連忙改口道:“這家夥倒是見機得快,恐怕是眼見得祖父神威滔天,這家夥不戰而退了吧!”
身後眾人又是紛紛附和,卻聽焰九霄長歎了一聲,道:“此人雖不是老夫對手,卻也有著全身而退的實力,不戰而退?你卻是小瞧他了!”
焰九霄轉身略帶著一絲失望看了看這個時候一副難以置信表情的焰靈柩,心中的失望又重了幾分,緩緩開口道:“靈柩,日後若見得這陸天平萬不可與之起了衝突,就算你也進階法相後期,凡事也要讓得其三分,哎,北海要出一個蕭白羽了!”
說罷,身前的岩漿湖當中聚攏了一片火光,焰九霄一腳踏上轉身就要離開,同時口中繼續囑咐道:“吩咐島外族人,不要與北海各派做太多糾纏,鸞道人的遺藏老夫已經查探到了確切之處,要搶在北海各派之前全力將鸞道人的遺藏得到手,事成之後全部退回東海!”
焰九霄遁光已經升起,然而腳下的焰靈柩以及幾名火鸞族修士不但沒有跟上,反而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焰九霄心中一沉,心中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怒聲道:“發生了何事?”
幾名族人你看我我看你卻是誰也不敢多言,最後還是焰靈柩哭喪著臉道:“祖父,島外本族修士恐怕已經和北海各派打起來了!”
“什麽?怎麽回事,誰下的命令,難道是北海各派主動挑釁?”
焰靈柩心急如焚,而焰靈柩眼見得祖父暴怒哪裏還敢多說,焰靈柩頓時暴怒:“快說,究竟是怎麽回事?”
焰靈柩眼見得躲不過去,隻得低聲道:“之前祖父與那陸天平交手,孫兒料定祖父必勝,……”
說到這裏,焰靈柩偷偷抬眼看了自家祖父一眼,卻見焰九霄身周上下如同烈火張揚,偏偏一雙眼睛盯著他卻是閃爍著寒光,心中咯噔一聲,冷汗頓時在額頭上冒了出來,可卻又不敢停下來不說,隻得硬著頭皮道:“這個時候島外傳來消息說,那真靈派突然增兵,又有一位法相中期修士帶著三名法相初期的修士趕來增援,孫兒覺得反正祖父已經出手對付那陸天平,與真靈派一戰怕也不可避免,於是便送了傳送符讓五爺爺派人阻擊真靈派修士,孫兒來之前已經收到了消息,真靈派四位法相修士一死一重傷一輕傷,後被寶船接應,如今五爺爺率人已經與真靈派交手了,……”
焰靈柩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冷風已經向著他的臉上扇來,焰靈柩下意識的想要躲閃,然而卻又哪裏躲得多!
“啪”的一聲脆響,暴怒的焰九霄這一巴掌卻是著著實實的扇在了滿臉錯愕的焰靈柩臉上。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險要誤我大事!”
焰九霄遁光閃爍,人已經再次化作流星向著之前來時的方向而去,惱怒的聲音卻留了下來,道:“還愣著幹什麽,你們幾個去島外支援老五他們,靈柩,你給我滾過來!”
幾名火鸞一族修士急忙架起遁光離開,原本被焰九霄一巴掌扇得渾渾噩噩的焰靈柩一個激靈,臉上之前的渾噩突然換上了一絲喜色,急忙引來一道岩漿火焰化作遁光隨在焰九霄身後而去。
陸平一路退回到火毒之地中央,正看到天琴老祖等人正滿臉的焦急之色在那裏徘徊,見得陸平返回頓時大喜,天成老祖急聲問道:“怎麽樣,沒受什麽傷吧?”
陸平笑著搖了搖頭,眾人臉上都閃過一道驚異之色,畢竟先前在山穀當中那等地動山搖的聲勢著實令人心焦,可眼見得陸平全身而退眾人驚喜過後卻又驚歎於陸平此時修為究竟到了何種境地。
隻有陸琴兒沒心沒肺的“咯咯”笑道:“我便知道哥哥沒事,哥哥是最棒的!”
天琴老祖最為冷靜,劈手從還沉浸在陸平與純陽修士抗衡的震驚當中天成老祖手中奪過了一枚玉簡拋給陸平,道:“門派剛剛傳來的消息,火鸞一族出手伏擊了趕來增援的本派修士,天森師弟,隕落了!項樓師叔為保護宗門弟子重傷垂死,萱兒,天萱也受了些輕傷,不過不太嚴重,寶船趕來接應之後,雙方已經開戰了!”
“什麽?”
陸平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問道:“天森師叔,隕落了?”
天琴老祖目光當中閃過一絲悲痛,但她還是極力克製住了,道:“不錯,天森師弟是為了保護天萱師侄才,才,……,隨行的二十位鍛丹期弟子也死了六七個!”
轟!
陸平周身的氣勢再也收攏不住,身邊的天成、天琴兩位老祖猝不及防之下根本無法抵擋陸平暴怒之下散逸而出的氣勢,一個個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心中驚駭更深,這才深刻的感受到陸平那與焰九霄抗衡的底氣究竟從何而來!
“好一個火鸞一族,好一個焰九霄,哼哼,哈哈!”
陸平怒極反笑,周身的氣勢仿佛波濤一般一道接著一道向外發散。
天琴老祖努力克製暴怒的陸平帶給眾人的壓抑,冷靜道:“陸師侄冷靜,為今之計,我等需盡快來開赤霧島中央區域馳援,你是本派當之無愧的第一戰力,需要盡快返回迎擊火鸞一族!”
天琴老祖的話很快令陸平很快意識到現在可不是發怒的時候,磅礴的氣勢頓時緩緩的平息收斂下來,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這才察覺後背上早已經冷汗淋漓,甚至連天成老祖看向陸平的目光都多了一絲敬畏,剛剛在陸平的氣勢威壓全力迸發之下給眾人一種絲毫不亞於之前遭遇焰九霄的感覺。
天琴老祖見得陸平冷靜了下來卻依舊站在那裏不動也不免有些著急,急聲道:“陸師侄,……”
陸平突然揚起頭看向眾人,道:“兩位師叔先帶人馳援本派,弟子還要留在這裏!”
天成老祖頓時急道:“這怎麽行,若是沒有你本派實力損失不小!”
陸平打斷了天成老祖,道:“師叔無須多言,弟子留在這裏正是要纏住那焰九霄,沒有了純陽掣肘,單憑火鸞一族的那兩個大修士在北海還翻不起什麽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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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出現了一個大紕漏,七寸靈焰早就成型了,墨雪道友的批評令睡秋慚愧無地,著實抱歉,這些天著實忙昏了頭,愧對大夥兒月票支持,頓首再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