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原委也全部弄清楚了。”
溫德肩上夾著個手機，一邊說話一邊接過了貞德遞來的啤酒。他用口型比了個謝謝，先是除下拉環喝了一口，這才拿起手機對電話那端的程曦繼續說道：“最初還是因為那個叫田野的混蛋。他對陳素一直追求不果，就通過一些渠道聯係上了雷震——這個家夥跟他的堂弟，其實一直在不為人知的情況裏，跟普通人秘密做著交易。將一些帶有魔力的東西，比如能夠增強力量、體力或者……可以讓局部變形的玩意兒，賣給那些既有需求又付的起價格的富豪或者高官。”
“反正按照田野的證詞，那兩個人在他所觸及的那個渠道裏還是蠻有名的商人。號稱是隻要付得起錢就沒有辦不了的事情。他就找上了那兩個家夥，希望他們能夠幫助自己‘追求’上陳素。”
“不，那個時候應該還沒有殺心吧。那個混蛋剛剛還在一個勁兒強調，不過是想生米煮成熟飯而已。對，那兩個家夥很是因此而大賺了一筆。結果在想對陳素下手的時候，雷雨所養的那隻花狐貂又發現了陳素靈界裏的那枚舍利。於是，雷震、雷雨就順勢起了歹意。
“具體的過程現在還無法完全確定。不過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個應該沒想著痛下殺手——對，我知道他們做這些勾當不是第一次了。你那邊找到的資料，那幾個很有可能跟雷震有關而‘失蹤’的召喚師的名單我也看了。可是怎麽說呢，陳素馬上就要成為守護者了，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們兩個應該也會有所顧忌。”
“可是，怎麽說呢。應該是失手了吧？也許陳素比他們以為的要警覺不少，結果在舍利丟失後沒有多久便反應了過來，而且還通過我們所不了的渠道鎖定到了雷震、雷雨的身上。她知道那枚舍利對她的姐姐到底有多麽重要，就連夜找上了雷震、雷雨去問他們討要……”
說到這裏，溫德又不禁歎了口氣，心情也微微有些沉重，“但那個女孩還是有點天真了……居然在那個時候還對那兩個家夥著想，覺得隻要能把舍利要回來就可以把這件事情當作沒有發生……”
他聽見電話那頭程曦也有些驚訝的問道：“什麽？這是真的嗎？”悶口喝了大半瓶酒，才接著說道：“對，是真的。橘紅汽水把陳素那個被雷震毀去的手機內存還原了出來。上麵的記錄都很清晰……”
“陳素本來是好心，結果反倒給那兩個家夥以機會。得知自己的勾當目前隻有陳素一人知曉，他們兩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對陳素也痛下了殺手……”
“事後為什麽不馬上離開這裏？恩……雷雨說是雷震覺得那樣做嫌疑會太過明顯，就想先等兩天，按照正常的行程離開。結果又發生了趙雲入侵現實那事，從陳素那邊對她有所耳聞的那兩個家夥，便又起了貪心。他們應該是打得將趙雲折服的主意吧，反正從陳素那邊得知舍利對趙雲非常重要的他們兩個，未必就不會因此而覺得可以趁機要挾。就算沒有成功也無所謂，高階惡魔還是非常罕見的，就算隻是最後被花狐貂吃下，那頭神獸的實力也會因此而大漲……左右不是件虧本買賣……”
又頓了一次，將剩餘的啤酒一飲而盡，溫德才繼續說道：“反正過程就是這個樣子了。如今也都處理的差不多了。陳素送葬了，趙雲的問題也已經全部解決了。雷震死在了我的手上，雷雨也被胡菲幹掉了。最後那個田野，我們清早的時候也在雷雨交代出的一家居室裏找到了。問了些問題之後，我也親手送他上路了。”
雖然聽溫德的講述，程曦就差不多猜到了他的做法，可聽他真的這樣說，程曦忍不住歎了口氣，“雷震、雷雨也就罷了。他們有此下場也是罪有應得。可是田野那邊……他到底還是普通人……你那樣的做法會不會稍有些過了？”
“過了？我可不這樣認為。別說整件事情都是因為那個家夥而起，要不是因為他的色心，陳素根本就不會落的這樣的下場……就是就雷雨交代，在那天夜裏，他們兩兄弟在將陳素捉住後，本著什麽‘職業精神’，可是將陳素交到了田野的手中叫他為所欲為的！陳素可是直被那個混蛋折騰了小半宿！身上大多數的痕跡，可都是那個叫田野的混帳弄出來的！在明知道陳素的下場的情況裏，他非但沒有一絲憐憫幫著求情，反還如此落井下石……這樣人麵獸心的家夥，讓叫他痛快一死已經是便宜他了！”
“可他的父親到底也是副市長……”
“那要怎麽樣？要不是因為他老子資格到了能夠了解到這麽多跟我們有關的事情，也許還沒這出惡心的事情呢！自己連自己兒子都管教不了，還有臉怪別人不成？”溫德隨口答道，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對了。田野跟雷震、雷雨交易，那個數額可是著實不少的。要我看的話，那個老家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不是……”
程曦本來還想繼續勸說。畢竟召喚師與政府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是非常微妙的。要是依照常理，如召喚師這樣個人擁有強大武力的存在，都是那個掌權者都不能夠允許的存在。在召喚師出現的最初，也沒有少受到迫害，甚至直接進行對抗。後來還是有了幾次事件，其中最著名的如美國駐日本橫濱美軍，被一頭惡魔踏平這些事情……各國政府方才意識到了自己對上惡魔的無力，以及召喚師存在的必要性。
雙方間的關係這才緩和了下來，從原本的對抗改而摸索著配合，最終才演變成了眼下這樣的局麵。
可是，怎麽說呢，就算如此，各國政府對召喚師個體及實力的警惕也從來沒有少過的。擔心養虎為患，被召喚師取而代之這樣的議論，始終也是很有些市場的——當然，程曦自己也承認，如果再沒有什麽大的變化的話，這樣的演變確實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情。
但那終究是未來的事情了，至少在目前，國內的召喚師對掌權的政府普遍還是漠視不作插手的。這也就讓溫德不留情麵的處理方式，稍顯的過了那麽一些，也許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程曦就想對溫德提醒一番，可話還沒有出口，又覺得無所謂了。她最終會願意留在長安，難道不正是因為被溫德的做法所吸引的作出的決定嗎？既然如此，他沒有變化不也很好嗎？這些繁瑣的事情，有她幫忙代勞就夠了……
程曦最後說道：“我知道了，那些收尾我會幫你做的。”
“是嗎？那就太謝謝了！”對麵渾然沒有自覺的溫德大喜過望，又問：“程姐，長安那邊一切還好吧？”
“對。你可以按照計劃去總部那邊了。”程曦本想打趣溫德一句，可心裏澀澀的沒能說出口。
溫德也並不清楚，隻是說道：“那麽我就定機票了。”
又與程曦繼續交談了幾句，溫德關斷了電話。他將手機放到茶幾上，才注意到坐在對麵沙發裏的貞德一語不發，似乎有點悶悶不樂。
“怎麽了？”他問道。
貞德答道：“沒什麽。就是她最終還是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同行啊……”
溫德笑了，“畢竟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就算擺脫了之前的陰影，也需要一段時間進行調整啊。我想，那用不了太久的。而且你真想見她的話，我們還可以再來這裏啊。”
貞德點點頭，“那我們說定了！”
“恩。”
溫德跟貞德說的就是趙雲，不，如今也許該稱她為趙芸了。在昨天夜裏，進入到趙芸心靈.的世界之後，疑之煞雖是被溫德凝聚出的信念之箭一舉擊殺，可那位沉浸在自身疑惑當中不能自拔的女騎士，又沒有馬上轉醒過來。
貞德使用了好幾種手段也是同樣如此。
所以到最後哦，溫德在貞德的提一下，本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思，對趙芸進行了那種狀態聯係。也許是因為本來就在趙芸內心中的緣故，結果那次真的成功了！溫德在於少女保持著精神鏈接的同時，居然也跟趙芸保持上了聯係。
可最初時，她還是對溫德、貞德不理不睬的。無論他們怎麽勸說、呼喊都沒有得到回應。好賴溫德也是無奈了，賭氣的對著說道：既然不願意接受這個身份，那麽改個名字不就好了？比如說……趙芸趙紫瓏……不是也挺好的嗎！
結果，在那個刹那，趙芸真的就發生了反應。
當然，也沒有立即轉醒。可這終究是個好征兆不是？以此當作開端，溫德和貞德才漸漸讓趙芸轉醒了過來。
然而讓人無語的是……她又把那個玩笑認真對待了起來，事後就真的強調了這點。
她很是感激了溫德與貞德對她的幫助，但當貞德提議趙芸跟他們一起同行的時候，又遭到了拒絕。
“雖然隱患以及解除，可這終究是借助了外力而非我自己的力量。我能夠感覺的到，我還有一些缺陷是急需要彌補的。所以很抱歉，目前的我沒有資格成為兩位的同伴。”
這樣說著，趙芸就持著涯角槍跟青釭劍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對此，不止是少女，溫德也是有些遺憾的。不說別的，光是趙雲這樣的身份，對他來說就是種誘惑了。可是怎麽說呢，趙芸那樣選擇對他而言未嚐不是件好事。畢竟，以溫德目前的狀況，想要供給兩位高階惡魔並不現實——如果不能給予充足的魔力，反倒隻是個拖累。
所以，既是勸說貞德，也是在安慰自己，他說道：“她需要時間來調整。而我也還沒有做好準備。如今這樣也好……我相信，等到我們準備充足之後，遲早還有與她在見麵的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