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仙穀西邊,一座滿是褐色山石的小山上,有兩人一坐一站的正待在山頂之上。
盤坐之人是一名慈眉善目的黃袍老者,站著之人,則書生打扮,微笑不語。
正是南宮家族那兩名領頭之人。
儒生修士雙手倒背,站在老者身前五六丈遠處,看似從容的向遠處張望著,但目中隱隱有焦慮之色閃過。
“汪道友,不必太心急了。那人很可能傳送位置較偏僻,要過來,自然要多花些時間了。我們不是親眼看見他進入的法陣,被傳送進來了嗎?”盤坐在一塊巨石上,正目養神的黃袍老者,似乎感應到了汪姓修士心中的焦躁,突然間開道。
“金元道友,話是如此說不假!可你也知道的。這墜魔焚仙穀危險重重,有些危險,並非神通大就可以應付了的。而我們此行,可是有擊殺此人的任務在身的,據四長老說此人身上有比極品神寶還厲害的寶物。萬一那小子身死別處,我兩人很可能白來一趟了。畢竟,穀中那些普通寶物大多都是上品或者極品等階的寶物,若是在這小子身上得到除了四長老所說之外的逆天級別的神寶,可是我二人的造化了。至於傳聞中存在這裏的鴻蒙至寶,別說之前大長老禁止我等進入穀中深處,那樣的寶物之地根本不是你我這樣等級金仙修士能夠獲得的。血老魔他們定會設下禁製,阻止我等進入穀中核心深處的。就算我們南宮家隱藏修為的大長老,也未必是那血老魔等人的對手呀。”汪姓修士歎了口氣,一扭首,有點無奈的說道。
“那些空間裂縫和一些普通禁製倒也罷了。隻要花費些許功夫,就能過去。可裏麵那隻聖獸,真如此厲害嗎?據說這怪物防禦力極強,隻有逆天級別的寶物才能擊殺此獸。我們先借助那小子的寶物擊殺那怪物,然後再趁機滅殺此人,將寶物帶回南宮家。現在,也隻有這樣了。”金元老道開了雙目,忍不住的抱怨一句。
“厲害不厲害,我沒有親眼見到過的。不過在上古典籍中,的確將此獸說的可怕異常。最好還是找有逆天神寶以上的修士來對付它。否則,我二人也隻能止步於此了。弄不好又要元氣大傷,在這等凶險之地,我可不想再給什麽人可乘之機。我二人雖南宮家的客卿長老,可那不過是給人看的,天河區域修為通天的老怪不計其數,我等倒是顯得無足輕重了。”汪姓修士眉頭一皺後,解釋的說道。
“汪兄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在一些典籍中看到過有關此聖獸的介紹。此古獸在上古時候,並不如何出名。按上麵所說,應該不難對付才是。可是既然此聖獸在這焚仙穀出現,估計穀中這頭,說不定是變異的聖獸,”金元老道略一思量。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變異?這倒有些可能。不過,我覺得還是此獸在穀中沒有天敵,是因為修煉年月太長久的緣故。”汪姓修士沒有完全同意老者地看法。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再說什麽也沒用了,那聖獸一定要滅地。而靠近此獸的通道,布滿了空間裂縫。沒有做好準備修士,絕無法通過那裏的。我二人,還是小心一些的好。”金元老道再次閉上雙目,悠悠的說道。
汪姓修士見老者不慌不忙的樣子,微然一笑。正想再說些什麽時,突然神色微變,急忙回身朝天上望去。
遠處的空中,有道白光閃動,隨後遁光徐徐飛來。
“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是我們家那個暫時客卿長老,好像叫寧少凡。道友準備好,可別露出什麽破綻。”那汪姓修士一眼就認了出來遁光所屬。臉上掛出了欣喜之色。
金元老道聞言,急忙睜開雙目,同時站起了身來。
看來這位南宮家的客卿長老雖然表麵鎮定,但同樣也早心急了。
那白色遁光似乎非常小心,速度並不算快。過了好一會兒後,遁光才到了他們上空。
光華一斂,顯出一名白發修士。輕輕浮在二人頭上,低首看著二人。
“想不到會在這裏碰到寧道友,我們南宮家總算有名修士來了,我二人可是等了許久了呢。”
“怎麽,兩位長老是特意等在下的不成。”寧少凡小心地說道,目光掃向二人。心中卻是大為警惕,提防二人對自己出手。
“寧道友說笑了。前麵有一上古聖獸,我二人可是要借助寧道友那魔幡威能,來擊殺此獸的。聽黃霞小子說,道友的這件寶物,可是在極品神寶之上,莫非是逆天級別的神寶不成?這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就可通過此關卡的。”汪姓修士十分認真地說道。
自己寶物被這修士知道,也是寧少凡意料之中的事情。裝作配合一般,寧少凡便飛身下來。
“確實如此。既然我們同為南宮家的客卿長老,幫助二位擊殺此獸,寧某倒也樂意之至的。隻不過,寧某法力有限,還望二位長老多多協助才行。”
“那是自然!”
二人齊聲答道。這三人倒是裝的很像,實際上卻都在算計著對方。
也不廢話,直接商量起滅殺聖獸的事情。
原來到聖獸那裏,必須先進入眼前這距離他們最近的條狹窄小道才行。之後,便是穀中較深處了。
那裏是用更厲害地上古禁製,將中心處的大片地方,再次另行圈禁起來的地方。
隻是這一次,進入穀中深處的通道並非一條。
光圍著整個外穀四下轉一圈,就能輕易的找到大小不一的數十條通道。
隻是這些通道內全都禁製重重,若想從中過去,除了一點一點破除禁製外,想依靠蠻力硬闖完全是自討苦吃。
這些上古禁製個個威力奇大,而且毫不留情。不攻擊還好,一旦動手了,絕對會毫不客氣的反噬過去。
不多時,三人便準備出發了。
但是剛一升空,那汪姓修士單手一顯,摸出了一張五色光符,然後往腰間一粘。
寧少凡見此情景呆了一呆,有些意外的看了汪姓修士一眼。
“這些是測仙符,隻要所到之處地空間波動稍有異樣地變化,此符就自行會有所感應的。雖然不能預測到所有的空間裂縫,膽大部分空間裂縫都能示警地。”汪姓修士見寧少凡目露好奇之色,稍微給他解釋了一句。
寧少凡心中一動的點點頭。三人化為三道遁光飛射離開了原地。
他們一路向山穀中心處飛去,別說那測仙符還真挺靈驗。
一旦有空間裂縫出現,此符立刻光華大盛。讓三人能及早注意,以防一頭撞進了其內。
不過這些裂縫大都是有跡可尋,或者裂縫較黯淡的那種。真正隱形的空間裂縫,此符還無法做到示警的。
寧少凡如此清楚的知道此事,是因為在路上用靈目看到一道隱匿起來的裂縫,就在三人一側不遠處,三道遁光從它旁邊擦身而過。那銅鈴無動於衷的根本沒有報警。
看到這裏,寧少凡心裏有了些分寸。
不過就像汪姓修士說的,有了這個光符,的確方便了許多。
那汪姓修士才注視寧少凡舉動的同時,和金元老道將法力稍微一提,讓遁速最起碼快了幾分。
既然三人在路上,僥幸的並沒有隱形的裂縫當在前邊。寧少凡自然也無需示警什麽,隻需在二人身後飛行就可以了。
三人就這樣,一路安然無事。
大半日後,他們出現在了內穀外側,一處陌生的山嶺前。
此山嶺十餘座小山峰綿延連起,形成了一處數十裏大小的微型山脈。
而在此山脈後麵,一片血色之光遮蔽了黃蒙蒙的天空,顯得妖異無比。
”那就是穀中的中心區域了。那些血光是極其厲害的禁製,絕對不要去招惹的,否則不死也得掉層皮。”汪姓修士同樣是第一次看見這些血光,但一見此景卻猶如老馬識途般的立刻警告道。
寧少凡眯著眼睛,瞅了這些血光幾眼,麵無表情。
這些血光如此怪異,即是汪姓修士不說此事,他也不會貿然闖上去的。
不過,這些上古修士倒有意思,竟然在這焚仙穀中布置了一層又一層的厲害禁製。真不知此穀原先作何用途的,防守的如此嚴密?難道是封印穀中聖獸的?
不知為何,寧少凡心中升起這麽一絲古怪念頭,但隨即又啞然失笑的自我否定了。
什麽樣的怪物需要如此大山穀來做囚籠,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多半此地還是上古修士某處重要據點吧!
他心裏猜測著。
這時,二人帶著他飛進了裏麵,並直接向兩座山嶺之間的地方飛去。
等到那裏。汪姓修士一抬手,金元老道和寧少凡才停了下來,緩緩落在了地麵上。
用肉眼掃了前方一眼,綠草山石,巨樹藤蔓,一切看起來很正常,似乎沒有不對之處。
“就這裏了。這裏原本不應是這般模樣的,但是被路過的修士施展了一種幻術,將通道口遮蔽住了,所以看不到入口。我先試試把幻術破掉再說。”汪姓修士麵上現出一絲興奮,但口中冷靜的說道。
隨後他袖袍一甩,一塊白蒙蒙的玉佩從袖口中飛射而出,一個盤旋後停在了頭頂處。
低沉的咒語聲,從其口中發出。他兩手掐訣,往頭頂上的玉牌打出一道道顏色各異的法決出來。
所有法決一閃即逝的被玉佩吸納的幹淨,隨後白光耀目,在輕微顫抖中,玉佩發出清鳴之音。
汪姓修士一聲大喝,大片白色霞光從玉佩衝噴出,向前方的一切席卷而去。
下麵,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白色光霞所過之處,所有的山石,樹木,都猶如畫卷般的扭曲撕裂開來,在霞光粉碎消失。
白霞一聲清鳴後,一下收卷而回,飛快的重新射入玉佩中,不見了蹤影。
而寧少凡等三人麵前,卻換上了一副陌生的景象。
一眼望去,原先蔥蔥鬱鬱的草木全都不見,替而換之的是一片灰乎乎的詭異景象。
兩側山峰間,到處都是白色的石塊,個個橢圓光滑,大的有頭顱大小,小的則隻和拳頭差不多。
再往遠處看去,卻出現了大片灰色霧氣,模模糊糊,讓人無法看清楚霧中情形。
不過這些灰霧始終被局限到中間百丈寬的範圍內,而兩邊則充斥著血紅色的光霞,如同潮水一般不停往中間席卷,擠壓著。但一到霧氣兩側,卻猶如碰到了堤岸一般,寸步難進。
“這就是道友說的通道?”寧少凡吐了一口氣,緩緩問道。
“不錯,應該是這裏。寧道友覺得有什麽不對嗎?”汪姓怔了一下,不禁說道。
“這些霧氣似乎也不是普通東西。族中那位四長老,有沒有提到此霧?”寧少凡望著遠處的灰霧,淡然的問道。
“沒有,沒提到此霧。大概是覺得不太重要吧。”汪姓修士遲疑一下,說到。
“這些灰霧我也覺得有些不同一般。還是小心點的好。”見寧少凡有些懷疑,那金元老道給汪姓修士使個眼色,裝作搖搖頭,臉上浮現凝重之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