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臣單於和其三萬王庭精騎,被秦城和韓安國等人的五萬漢軍堵住了頭,切斷了腰,一時應對不及,原本有序的隊列一下子亂起來,極為狼狽,傷亡瞬間擴大了不少。
而此時,本來打算從中軍大營出來救援軍臣單於的一萬餘血狼和雪狼,也因為被從大營後麵出現的兩萬阿米德部族精兵狠狠突襲了一把,一時脫不開身。他們若是去救軍臣單於,則背後不保;若是轉身去戰阿米德,則軍臣單於危矣;若是分兵,麵對人數眾多的漢軍和阿米德部族聯軍,則可能兩頭都不保。
“王兄,我等腹背皆敵,如之奈何?”伊雪兒向伊稚斜急道。
伊稚斜深深看了一眼已經被漢軍切成無數段的王庭精兵,稍一猶豫,咬了咬牙,眼色陰沉下來,“後麵的敵人太多了,要是讓他們咬著我們的尾巴,恐怕損失會很慘重。要不這樣,我倆回頭去戰後麵這些人,務必打開一條通道,如此也不至於讓大單於無路可退。”
伊雪兒隻是略微一沉吟,便道:“就依王兄所言。”
兩人打定主意,便號令所部回頭,跟小阿米德戰在了一處。
伊稚斜和伊雪兒的行動被秦城看在眼裏,心中了然。伊稚斜的這種反應本就在秦城意料之內,因為伊稚斜要想活命的話,根本就沒有第二個選擇。不管是為了自己逃命還是為了給軍臣單於打開一條後路,伊稚斜都必須回身去戰小阿米德。
“給馬大山傳令,讓重騎不要停,給我狠狠的碾軍臣的王庭精兵,切的段數越多越好、製造的混亂越大越好!”秦城向身邊的親兵說道。
看著軍臣單於的王庭精兵被以重騎為首的漢軍來回碾壓、伊稚斜帶著剩下的匈奴騎兵猛攻小阿米德,秦城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今日之戰,大局已定了。
“大單於,漢軍太多了,到處都是他們的人,我們的騎兵已經被他們衝的七零八落,這該如何是好?”緊跟著軍臣單於、被幾百親兵護衛著的太子於單,已是滿頭大汗,看到四下都是著紅袍的漢軍,聲音已經變了色。
軍臣單於豈會不知當下自己的處境?自己率領三萬王庭精兵衝過來,原以為憑借自己這三萬精兵,擊敗那不到三萬的疲憊漢軍隻是翻手之間,不曾想這些人一個個都像發了瘋一般,哪裏有分毫疲憊的樣子?這也倒罷了,而其後幽靈一般殺過來,將自己的三萬王庭精兵攔腰斬斷的那些漢軍,徹底擊碎了軍臣單於對於勝利的信心。
雖然自己極力組織,但是兵敗如山倒,大勢之下,又豈是自己一人能夠左右戰局的?多番努力無果之後,軍臣單於也寒了心。特別是當他看到留在中軍大營的伊稚斜和伊雪兒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一群騎兵給拖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此戰再無勝算的可能了。
既然無勝算,那便趁早撤出戰鬥,這樣還可以盡可能的保留一些實力。
“傳令,全軍退回中軍大營,與伊稚斜王子匯合!”軍臣單於一聲令下,也回答了太子於單的問題。
早有退意的於單,聽到軍臣單於如此說,連忙招呼道:“快,快,去傳令,大軍撤退!”
奈何這軍臣單於這三萬王庭精兵已經完全被漢軍困死,是以軍臣單於的軍令根本就穿不出去多遠,就更別說有多少人響應他的號令了,再者,即便是這些匈奴騎兵想響應,也無法從混戰中抽出身來!
漢軍就如同一把巨大的刀子,將匈奴騎兵切成一段一段的,然後再將每一段切為更小的碎片,如此下來,沒用多久,匈奴騎已經不可能成建製的聚集在一起,那些尚能勉強戰在一處的匈奴騎兵,每一群至多也不過百十人。
“軍臣單於要跑!”秦慶之眼尖,看到軍臣單於在幾百騎兵的護衛下向中軍大營且戰且退,忙向秦城報道。
“追上去,別讓他跑了!”秦城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沉聲道。
秦慶之得了令,傳下秦城軍令,大軍向北推進,重騎衝上去撞散軍臣單於那幾百人的軍陣!
軍臣單於和近處的幾百精騎且戰且退,周邊不時有其他騎兵加入到這個撤退的隊伍中來,由是,隨著軍臣單於向北奔行的隊伍越來越大,軍臣單於自己跑在最前麵,不時回頭查看身後的戰場形勢。一張老臉盡是汗水,扭曲著羞憤的五官。
好不容易聚集下上千人,這時候驃騎營重騎跟上來,一陣猛衝,頓時將這千人咬下一層一層來,如同扒皮一般,血淋淋的,一張接一張。
軍臣單於一退,那些所謂的王庭精兵,陣腳更加混亂,落在後麵的軍士,被鬥誌昂揚的漢軍將士追上一陣猛砍,身體便給剁成了好幾截,斷肢殘骸落得遍地都是。
不是這些所謂的王庭精兵太弱,強弱從來都是相對而言的,當他們麵對的是大漢王朝的絕對精銳時,他們又能占到多大便宜?
離伊稚斜和伊雪兒不遠的時候,伊稚斜終於分出一部分騎兵來,接應軍臣單於。毛發披散、狼狽不堪的軍臣單於,匯合了前來救援他的血狼隊伍,卻發現這些軍士沒有一人有好臉色給他。也就是這個時候,軍臣單於才想起,前些時日,自己一道調回血狼的軍令,讓血狼白白損失了五千餘的生命。
不管如何,軍臣單於總算是從漢軍的包圍中跑了出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戰鬥的結束,因為他們麵前還有和他們有著深仇大恨的兩萬阿米德部族,這個部族,這些年來對軍臣單於積攢的怨氣,在這一刻爆發出來,雖然戰力不及血狼,但是拚起狠來,仗著人數和形勢的優勢,竟然沒有落了下風!
“大單於。”見到軍臣單於過來,伊稚斜退出戰線,到了軍臣單於跟前,開口卻沒有其他的話。
他沒問軍臣單於的傷勢,也沒有請示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看到那些曾今被自己輕而易舉就能滅族、這幾年一直像狗一樣活著的的阿米德人竟然和漢軍一同來圍攻自己,屠殺自己的精兵,軍臣單於險些氣炸了肺,他惡狠狠的看了阿米德人一眼,仿佛要將他們全部吃下一般。
“都聽好了,大匈奴的勇士們!跟著本單於,殺了這些不知死活的阿米德人,我等衝出去!”軍臣單於也不知自己也從哪裏生出滔天的怒意和殺氣,也不管伊稚斜等人,自己提刀就往前衝去!
軍臣單於衝出之後,跟隨著他衝出漢軍包圍圈的幾千王庭精騎自然而然跟了上來,而一邊的血狼,卻沒有急著跟上去,而是都將目光投向伊稚斜。同樣沒有立即衝上去的,還有護衛伊雪兒本人的一些雪狼。
最後,伊稚斜隻是簡單的說了幾個字,便策馬跟上軍臣單於。
伊稚斜看著跟在軍臣單於身後的幾千王庭精兵,對身邊的血狼道:“超過他們!”
之所以要血狼超過王庭精騎,不是趕著去前麵迎擊阿米德族人,而是為了不被漢軍咬尾巴。比起被漢軍從背後追擊,和阿米德族人正麵相抗,就要令人愉快的多了。
小阿米德和兩萬阿米德族人戰鬥在一起,阻擋著軍臣單於的衝鋒,而在軍臣單於等人身後,是緊緊追上來的大片漢軍,在這些漢軍身後,是幾萬紅袍漢軍圍殲一個個零散小圈子白袍匈奴騎兵的混戰場麵。
“阿米德的勇士們!”小阿米德見軍臣單於帶人猛攻過來,握刀的手又緊了幾分,他那張年青的臉上寫滿亢奮,對身邊的族人大聲喊道:“雪洗阿米德族十年屈辱,隻在今日!為了先祖的榮耀,為了阿米德族生存的尊嚴,殺!”
戾氣比驃騎營眾將士大了一倍不止的阿米德族人,緊跟著小阿米德,麵對軍臣單於等人的衝鋒,死戰不退!
軍臣單於的王庭精兵在漢軍麵前逞不了威風,但是在麵對阿米德族人時,他們無疑可以發揮出他們這群草原絕對精銳騎兵在草原上的強悍戰鬥水準,本就是九死一生之境,退一步是死,進一步還有生的希望,這些匈奴王庭精騎看到還有希望,拚起命來也顧不上身上的傷口,顧不上鮮血已經染紅了戰袍!
軍臣單於和小阿米德兩人,相對著死命招呼自己的部下戰鬥,而追擊軍臣單於的漢軍,趁著軍臣單於被阿米德族人阻擋的這一會兒空檔,跟了上來,從背後插-入匈奴軍陣中,長刀秦戟在皮甲匈奴騎兵背後劃開一條條長長的口子,數不清的炙熱血液噴出來,溫暖了冰冷的空氣。
“冉閔何在?”衝入匈奴陣中,秦城大喊。
“屬下在!”冉閔聽到秦城招呼,連忙殺了過來。
“看到伊稚斜沒有?”秦城問道。
“看到了!”冉閔搜尋一陣,點頭道。
“那還愣著幹什麽,拿箭射他!”秦城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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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WPS崩潰了,寫好的章節瞬間化為烏有,弄得我實在鬱悶,重寫的時候萬分不爽,這就好比你千辛萬苦花了十幾年把孩子給養大了,轉眼間他跟柯南一樣又成了小學生,你又得重新養。
欠下的章節這個周末盡量補吧,等我撫平一下心靈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