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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坊是廣陵城中的明珠,一品閣是永和坊中的明珠,得益於李玉成挪用後世的營銷手段,一品閣在廣陵城頗有名氣,但凡高官顯貴子弟,沒有沒來過一品閣的。一品閣現在的管事,名為陳漁,與李玉成居住在同一個坊,出身貧寒,卻是一個二八年華的貌美女子,柳眉杏目,身子豐腴得很。在李玉成將一品閣開起來之後,便由她負責日常打理。
此時,陳漁麵露憂色,聲調複雜道:“白虎幫的二幫主林二,跟著馮公子一道來了。”
李玉成帶著張小午迎出去,果然就看見一個年紀輕輕的翩翩公子,正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向一品閣。人群中那身材消瘦,臉色黝黑的的中年男子,可不正是李玉成的死對頭,白虎幫的二幫主林二?
隻見林二正在和那翩翩公子說著什麽,一臉諂笑,而馮侖則淡淡笑著點頭。
“那便是馮侖。”張小午眼神示意,對李玉成耳語道。
李玉成輕輕點頭,笑著迎上去:“馮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在下李玉成,仰慕公子久矣,請進!”——萬能的開場白。
言罷,又向林二拱手,“林幫主,你可是稀客。”
馮侖白巾白袍,腰係玉帶,風度不凡,聞言隻是略微頷首,也不說話,仰首闊步進了一品閣。
林二跟在馮侖身後,一身莫測笑意,向李玉成拱手,神神秘秘道:“李幫主近來可好?今日不請自來,打攪了。”
李玉成不願多言,跟著馮侖進屋,張小午拿牛眼狠狠瞪了林二一眼,冷哼一聲。
眾人上了二樓,李玉成將馮侖迎進“漢宮秋月”,待馮侖落座之後,李玉成吩咐候著的小廝上菜。
“早聞馮公子之名,隻可惜不能相見,今日馮公子賞臉,令在下倍感榮幸。”隨著一道道名菜被端上來,李玉成給馮侖倒上石凍春,開始沒話找話。今日林二跟著馮侖一道來了一品閣,李玉成已知不妙,想不到白虎幫竟然在自己之前跟馮侖扯上了關係。隻是現下還不知對方到底打得什麽主意,隻能姑且虛以委蛇,畢竟馮侖能不得罪,還是不好得罪的好。“在下先敬馮公子一杯。”
馮侖笑著喝了一杯酒,也不去夾菜,笑眯眯的看著李玉成,“廣陵城千百酒樓,一品閣獨樹一幟,享有盛名。本公子早就聽說一品閣有三絕,一者網羅天下名酒名菜,二者樓中獻藝歌伎個個才貌雙豔,這第三嘛……”說到這裏,馮侖不再往下說,開始笑而不語。
李玉成心中“咯噔”一聲。
林二趕緊接下話,“這第三,便是一品閣掌櫃,生的貌美如花,堪稱廣陵城酒家第一美人。市井傳言,得一品閣掌櫃一個媚眼兒,可瞬間飄上雲端去!”說完,不忘嘿嘿笑兩聲。
林二這話說的不假,市井確實有如此傳言,陳漁不僅生的美豔,且自帶妖媚氣,一顰一笑間,總能讓人心神蕩漾——當然,隻是對男人而言。
聽到這裏,李玉成心中已然隱隱有怒意升起。
“不錯,本公子對貴掌櫃已是神往已久,今日就請將貴掌櫃請出來一見,如何?”馮侖點頭笑道,寓意不言自明。
麵對二人的挑釁,李玉成沒有立即發作,他忍下怒意,道:“陳掌櫃乃是女兒身,不方便見客,還請馮公子諒解。若是馮公子想要看戲聽曲,一品閣有的是年輕佳麗,公子可任意挑選。”
馮侖聞言,臉立即黑了下來。
林二冷笑:“這麽說,李幫主是不肯給馮公子麵子了?你既然知道馮公子的令尊是團練使,便應該知道輕重!這廣陵城裏,還沒有人可以如此對待馮公子!”
好一副狗仗人勢的嘴臉。
李玉成有意結交馮侖,但他畢竟是後世穿越過來的,骨子裏就沒有卑躬屈膝的因子,況且今日林二既然與馮侖一道來一品閣,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當下,李玉成嗤笑道:“林幫主,莫非貴幫嫌站著做人累,非得要跪著給人做狗了才舒坦?”
“你……”林二大怒。
李玉成懶得理會林二,轉而向馮侖拱手:“馮公子,在下待公子的誠意,公子應當知曉。便是在下不能與公子結交,也無意與公子為敵,公子日後但又差遣,李玉成敢不效命?何必為了一個女子而壞了和氣?”
李玉成這話說得中肯,已是盡量維護雙方關係。
可惜李玉成一番好意,卻是無人領受,馮侖乃富家公子,哪裏會顧及一般人為人的難處,聽了李玉成的話,馮侖非但沒有就此罷手,反而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肯讓陳漁出來作陪?”
之前是相見,現在已經成了作陪。
“若是能作陪,公子能如何?”
“若是能作陪……”馮侖沒有聽出李玉成語氣中的冷意,反而以為李玉成鬆口了,笑道:“再將你這一品閣讓與我,你的幫派日後唯白虎幫馬首是瞻,我便能許你在廣陵城能有一席之地。”
李玉成聽到這裏,恍然大悟。
之前李玉成還在想,讓白虎幫搶在自己之前搭上了馮侖的線,是一種失算。然而馮侖這番話已經說得很明白,白虎幫是廣陵城第一大幫派,他馮侖便是要找狗奴才,首先考慮的,也是白虎幫,而不是李玉成。
況且,這種公子,便是攀上了,也不定是多大的好事。
今兒馮侖哪裏是來與自己結交的,分明是來給自己下馬威、表明立場的——以後白虎幫有我罩了!
一念之間想通其中關鍵,李玉成道:“若我不肯呢?”
馮侖不說話,林二已經森然道:“馮公子發了話,焉有你不肯的道理?李幫主想必還未見識過廣陵城的大牢吧?難道想要見識一番?”
威脅。
李玉成笑出了聲。
恰在這時,陳漁親自托著盛有一壺酒的托盤,出現在雅間門口。頭頂祥雲髻,黃襦彩裙,加之唇間塗抹的一點朱紅,確實有種攝人心魄的美。
馮侖和林二看到陳漁,無不驚豔,眼睛都直了起來。
陳漁不知房中正在談論自己,她本意是看到馮侖與林二同行而來,為表李玉成對馮侖的重視,挽回一點砝碼,這才親自送了酒水過來。要是一般而言,陳漁是不會輕易露麵的。
進了雅間,陳漁也覺察到氣氛似有不對,尤其是馮侖是林二看自己的眼神,讓她分外不舒服。但人已進屋,總不能立即退出去,隻得將酒壺放在桌上,勉強笑道:“這酒是富平的石凍春,自一品閣開張,便已經存在店裏了,今兒貴客臨門,不能不不拿出來,以表心意。”
“要表心意,僅是這酒恐怕不夠啊!”林二話中有話。
“哦?”陳漁眉頭一挑,瞟了林二一眼。
“林幫主說的是。”馮侖笑著接話,“名酒雖好,卻哪裏及得上美人在前?若無佳人在側,縱是美酒,也索然無味。小娘子,你可知本公子的意思?”
“馮公子的意思,是說妾身應當作陪,為公子斟酒?”陳漁臉上蕩開笑容,美得炫目。
馮侖看的呆了,連道:“正是,正是……小娘子與本公子果然心有靈犀,一點就通啊!”
陳漁“咯咯”笑了兩聲,回頭看向麵無表情李玉成,道:“大哥?”
李玉成點點頭。
陳漁笑著在馮侖身旁坐下,斟滿一杯酒,雙手奉上:“馮公子,請?”
馮侖和林二相視一笑,都暗道這女子果然上道,馮侖連叫幾聲“好”,也不伸手去接,隻是陳漁這邊湊了湊,竟是要陳漁喂他喝下去——儼然已經將陳漁當做陪女。
林二看著陳漁的動作,笑在臉上,樂在心裏。他暗道,今日之後,白虎幫將永遠壓在李玉成頭上了。又不禁感慨,自個兒再厲害還是不如靠山厲害來的有用啊!
而馮侖目不轉睛盯著陳漁那張媚極的俏臉,心思就要簡單的多,他心所想,無外乎這幾日,又能有美人暖被了。還是這麽個尤物,想想都身心舒坦。
然而下一刻,林二和馮侖就驚愕原地。
因為陳漁手中的酒,並沒有送到馮侖嘴裏,而是直接潑到了他的臉上!
大冷的天,冰冷的酒,讓馮侖猛然一個寒顫。
這突然地變故,讓馮侖和林二驚詫不已。
不等他們反映,陳漁已經站起身,伸手抹掉唇間的朱紅,大步走出雅間。
大怒的林二和馮侖正要拍案而起,雅間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伴隨著沉悶的重擊響動,慘叫聲接二連三鑽進林二和馮侖的耳朵。
一個馮侖的隨從慌慌張張跑進屋,大急對馮侖道:“不好!公子,樓下衝上來一群人,見著咱們的人就打,咱們的人已經撐不住了!”
林二和馮侖就算再笨,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他們同時愣愣的看向李玉成。
李玉成還是輕鬆坐在哪裏,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七分滿,而後一口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