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末

第一百四十八章 出 處

老爺子早已預料到趙牧的反應,將自己的說詞合盤托出。趙牧心中也如明鏡一般,知道老爺子所言不虛,但是要讓自己放老爺子前去刺殺蜃蛙,自己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想成為趙氏族人最後一任族長的話,你可以攔著我。再過十分鍾,我便出發行動,如果你真為族人考慮的話,還是想想哪裏才是獸潮薄弱的結合處,把勁用在刀刃上。”

老爺子說完便轉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隻留下趙牧獨自坐在指揮所裏。趙牧心裏十分清楚現在的情況,但是山寨能夠在死亡森林中屹立至今,老爺子功不可沒。

他是山寨中唯一一個中階淬骨上期的武道高手,正是有了他的坐鎮,山寨才可以在末世的異變獸群中生存下來,山寨和死亡森林之外的實力打交道時也有平起平坐的資格。如果一旦老爺子不幸殞命,就算是能夠逃出這片死亡森林,趙氏很有可能被其他勢力所吞並,流傳千古的趙氏從此湮滅。但是如果不這麽辦的話,很有可能所有的族人全都會死在這片森林當中,森林中淬骨期凶獸的數量可不是隻有一兩隻那麽少的數量。趙牧一時間舉棋不定,然而這樣猶豫不決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老爺子出了房間之後,直奔城門口旁邊的木屋而去。

辛月和趙勇被趙牧“請”出指揮所之後,便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你說他會怎麽辦?”辛月一進屋,便笑盈盈地問道。

“你說得都是實情,即便我沒有讀過什麽軍事教材也知道熊掌與魚不能兼得,你心中已經料到了,又何必再問我呢。”趙勇咧開嘴巴嘿嘿一笑,回答完辛月的問話之後便不再多言,他腦海中回想起古墓中那副飛馬化龍圖。

趙勇雙腳緊紮馬步,正待想要參考赤金駁馬的奔行姿態,看看自己能否悟到一些更有用的東西。

辛月見趙勇回答完自己的問題之後便一言不發,辛月還想和趙勇探討下趙牧的心理,沒想到他身形一動,看樣子又要繼續操練起把式來。

這時,隻聽到咯吱一聲響動,房門被從外麵推開,趙勇定睛一看,正是那個在城頭之上大發神威,單槍匹馬獨力,四箭斃巨獸的老人家,難怪之前自己根本沒有收到任何的征兆。

趙勇雙手收到身前,向老人家作了個揖。

“聽小七說,你自己能夠單獨殺死一頭中期換血境界的猛獸,而且是一擊必殺?”老爺子看到趙勇很有規矩的作完揖,便垂手站在自己的對麵,很有規矩,不卑不亢,看上去氣度非凡。看到如此的後生,老爺子心中頓時一片欣喜,山寨之中即便是年輕一輩的首領人物趙小七和他比起來都要稍稍遜色幾分,不過老爺子並不妒才反而心中異常得高興。

“嗯,事實卻是如此,但是那不過隻是湊巧而已,如果不是那頭異變巨獸掉以輕心的話,自己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擊中它的罩門。下一次就不會是如此的幸運了。”趙勇當然不會把承認自己是用暗勁將那頭巨獸格殺當場的,說出去自己肯定被當做怪物來看。

老爺子嘿嘿一笑,並不說話,隻見他突然回身一掌拍在房門上的一截吸血木料上,當他手掌從木料上移開的時候,卻沒有任何的變化。老爺子伸手抓起這節木料,突然向一旁的趙勇丟去,趙勇五指成爪,一爪抓在拋來的這節木料上。

聽見這根木料在趙勇剛剛觸碰到的那一刻,全部炸開,整根木料除了表外尚在,裏麵的內芯早已化為一團齏粉,趙勇心中猛然一驚。這正是暗勁的手段,沒想到居然被老爺子看穿,趙勇依舊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而同時將警惕性提到極致,提防著眼前這個古怪的老頭。

“不用緊張,看你也是習武之人,我這裏正好有套拳,你看看也好。”老爺子感受到趙勇陡然提高的戒心,哈哈一笑,也不管趙勇願不願意,一把推開房門向屋外走去,來到屋外的空地上便自顧自得操練起來,趙勇並沒有感到老爺子任何殺意,索性便從房內走出來,看看這個老頭到底想要幹些什麽、

隻見老爺子身下馬步穩紮,上下起伏不定,身體如同一匹奔馬在曠野中疾馳一般,看樣子老爺子打得是套馬形拳。馬形拳和虎形拳一樣的剛猛有力,不同的是馬形拳外剛內柔,心內虛空之妙,有丹田氣足之形,不似虎形拳那邊剛猛無比,然而後續乏力。

老爺子猛然向前一推,雙拳如同兩匹奔馬一般直接突入對方的中線當中,手掌一擺,雙手向兩旁一扯,好一招野馬分鬃。趙勇注意到老爺子每次腳下都是後腿用力蹬地,前腿極力遠邁,而在前腳前進的同時,後腳再極力向前擁勁。

老爺子每踏出一步,都如同烈馬在向前不斷的發起衝鋒一般,真正打出了奔馬的那股狂勁。他身形一晃,便向前探出幾步之遠,看上去似乎足不點地一般,這應該便是馬形拳中的疾步吧。

這一套剛猛的拳腳下來打得房間裏勁風四起,吹得一旁的趙勇和辛月衣衫獵獵作響。

而在他的翻掌踏步之間,似他身體中產生一股奇異的吸力,似一股卷地風一般,將屋內所有的細小的東西全部吸卷在在他的周圍,而他整個人也藏身在其中,突然隻見他雙手齊出,兩隻手臂似兩隻碩大的馬掌一般正拍在房屋的牆壁上,整個屋子頓時劇烈的搖晃起來,似乎下一刻便要徹底的倒塌,而老爺子借助這一掌之力,淩空倒飛,整個人如同一隻靈活的雨燕一般。趙勇腦海中不禁想起古墓中自己見到的那副石畫,飛馬化龍圖的第二勢-飛馬踏燕。

隻見老爺子的雙腿淩空飛出三腳,而這三腳呈現中線當中,全部蹬踢在牆壁中的同一個位置上。

猛然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這個房子發出一聲巨大的爆裂聲,由吸血巨木搭建的木屋瞬間被炸成碎片四散飛濺。老爺子翻身而落停在趙勇身邊,這套馬形拳算是打完了。

“為什麽把這馬形拳打給我看?”這是趙勇看完這套拳法之後張口問的第一句話,他可不信有天上掉餡餅的美事,有所付出必有所求。

“嗬嗬,你多心了,小夥子。隻要你在必要的時候幫襯一下趙氏族人便可。”老爺子哈哈一笑,自從他聽到小七描述趙勇力斃異變巨獸經過之時,便猜到了趙勇很有可能已經掌握了暗勁,要知道這是淬骨期的武道高手才能體悟到的,卻沒想到居然被換血境界的後輩所掌握。老爺子開始並不相信,直到在指揮所裏一見才發現小七所言非虛,眼前此人前途不可限量,現在結下一個善緣,也為趙氏子孫留下一線希望,老爺子說完便要離開。

趙勇確實沒有發現眼前這個老人對自己有任何的敵意,相反趙勇可以感受地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絲絲善意。

“等等,老爺子,耽誤您幾分鍾,您裏麵請。”趙勇不能平白受了老爺子這麽重的禮,看到老爺子馬上轉身便要離開,於是張開口喊住他。

“幹嘛,小子。難道你還想拜師不成?”老爺子聽到趙勇的喊聲,站定腳步,說實話他看趙勇還是怎麽看怎麽順眼,也許在趙勇的骨子裏也流淌著古時趙國人的血脈,是趙氏子孫。

“嗬嗬,小子隻是覺得老爺子這份禮太重了,另外小子還有一件事想向您請教。”盡管老爺子是淬骨期的高手,不過趙勇並沒有想拜師學藝的意思,所有的拳意都已經在剛才老爺子打出的那套拳法之中。

趙勇隨手抓起一塊散落在地上的碎片,在地上慢慢的圖畫起來,在泥土上漸漸出現了一匹在曠野中奔馳的駿馬。老爺子很是詫異,沒想到趙勇他居然會畫出如此的一幅畫來,難道是一種巧合?老爺子不敢確定。

盡管趙勇沒有學過任何繪畫的技巧,但是習武之人讓他可以完美的複製出當時腦海中看到的圖案,而且他筆下的圖畫剛勁有力,將奔馬的狂野之性表現的淋漓盡致。

在一旁觀看的老爺子卻越看越心驚,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就在趙勇手指一勾,一副栩栩如生的飛馬踏燕化龍圖展現在他的麵前,那匹奔馬最後想要登天化龍,破壁而出。這,這正是趙氏拳譜馬形拳中缺失的最後一式,這一式才是整套拳法的精髓所在,由於不停地戰亂和外敵的入侵,讓趙氏族人失去了最後的一頁招式,少了這一式,馬形拳的威力大大折扣。

“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知道這幅拳法圖的?”老爺子語氣激動不已,完全不像是一個淬骨期的武道高人的模樣。

果然如此,趙勇終於明白那古墓中的石刻壁畫究竟是誰留下來的,那裏應該就是傳說中趙武靈王的古墓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血液中也流淌著趙氏後人的血脈的緣故,冥冥之中讓自己得到了這一切,再借自己交給趙氏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