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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中,數日過去;廬西莊園內騰空的糧倉已經準備就緒,閔掌櫃去看了一下地方,深為滿意;蘇錦原本想找的是個隱秘一點的地方,所以選在莊園內一座小山的南坡下的一個大園子,周圍恰好有數片小樹林,剛好隱藏了莊園的行蹤。
莊園南麵是一條小河,本是淝水河的小支流,一條小路通往河邊的一座小石橋,距離大路尚有數裏之遙,平日裏,除了農人根本不可能注意到樹林掩映處還有一座院落。
閔掌櫃仔細的派人將院落內雜草泥石全部清理幹淨,平整出一片巨大的場地來,便於糧食的分批晾曬。
蘇錦派人整理好的十幾間大庫房已經無需再挑剔了,厚達五寸的泡桐板鋪在地麵上,數十道粉刷一新的青磚隔牆將倉庫隔成數十道小糧倉,便於分類和堆高。
對於蘇錦來說做這些事花了大量的精力,本來這並不是他所擅長的東西,一切都是根據自己的揣摩和後世的經驗來完成,相當的累;蘇錦迫切希望身邊能有數名幫手幫的上自己的忙;幸而楊小四夠機靈,很多事一點就透,蘇錦這才能夠支撐下來。
這天清晨,蘇錦早鍛煉沐浴之後正西裏呼嚕的喝著噴香的紅棗小米粥,忽見管家蘇福匆匆來報,說有位李公子差人送來請柬,請少東家前往逍遙津參加《落花》詩社聚會。
蘇錦‘啪’的一拍腦袋,把這事全給忘記了,忙忙碌碌間,不覺十日已經過去,那日送晏碧雲走的時候才不過初八,正是那天答應的李重要去參加詩社,這一晃日子都到了。
這事蘇錦還是挺重視的,蘇記的布匹銷路有所增加,成衣鋪訂出去的衣服以一天十五件的速度迅速送到廬州百姓手中,不賺錢的買賣帶來的成效已經略有顯現,現在已經不是優惠價格,但依舊有人因為看了別人穿著新攢攢的料子衣衫在自己麵前招搖而眼紅,跑來定製衣衫。
蘇錦知道形勢會越來越好,但最高端的市場還沒有打開,城裏拔尖的富戶官紳們的衣衫依舊習慣於在淮東路的治所淮南城去定製,或者是幹脆便派人去蘇杭大肆采購,這塊大肥肉不吃到嘴裏蘇錦絕不甘心。
在蘇錦的授意下,幾名柔娘和小穗兒她們穿花蝴蝶般的圍著蘇錦繞了半天,等這些蝴蝶一哄而散的時候,蘇錦攬著銅鏡左右觀瞧,不由得啞然失笑。
鏡中之人麵敷白粉,臉上光潔可鑒,唇紅齒白,發髻高挽,身著紫紅綢衫袍,最可氣的是鬢邊別著一朵紅絨花,活脫脫成了個高衙內和偽娘的結合體,簡直不能入目。
“不行不行,這也太女兒氣了。”蘇錦絕不能接受這種造型。
“公子爺真沒見過世麵,這是汴梁城最流行的書生打扮。”小穗兒道。
“汴梁城的秀才書生便都是這般打扮?”蘇錦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是啊!去年就是這般流行了。”眾女其點頭。
“你們覺得這樣的打扮好看?”蘇錦不甘心的再問一句。
“很好看。”眾女異口同聲。
蘇錦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個狗吃屎,宋時女子的眼光真的隻能用‘獨特’來形容了,原來這些人都喜歡流氓和偽娘的結合體。
“一炷香之後,我要恢複原樣!。”蘇錦咬牙切齒的道。
“切!什麽都不懂。”一夥人一哄而散,沒一個搭理他的。
蘇錦無可奈何的打了盆水,洗盡鉛華,重新做人;一番收拾之後,這才覺得自己像個樣子,淡青長衫,月白小緞帶,蝴蝶佩腰間掛,紫金巾頭上紮,順手拿過來一本書攥在手中擺了個造型,看鏡中的自己這才滿意的道:“總算恢複了幾分風采。”
這一番折騰,太陽已經升的老高了,李重派了仆人來又催了,蘇錦這才夾著一個布包,出門上車奔逍遙津方向而去。
逍遙津位於廬州城東北角,本為肥水河的一個古渡口,以三國時期的本是一座兵家要衝之地的古戰場;原本逍遙津是在古廬州城的城外,但幾百年的發展和繁榮,廬州城規模漸漸擴大,倒將這座古渡口圈進城牆以內,古戰場也不再是兵家要地,而成為廬州城達官貴人競相爭居的場所。
因為肥水河在此地形成一汪大的湖泊,河邊山丘上又是綠樹繁茂,花團錦簇,綠樹、碧水、藍天、繁花、溪橋、水榭、長廊、亭閣;形成廬州城中最為亮麗的一處所在。
李重的家便在逍遙津,可想而知,李重家世非比等閑。
蘇宅離逍遙津並不遠,片刻光景,已經來到綠樹掩映的逍遙湖畔,車轅上引路的小廝回頭對蘇錦道:“蘇公子,我家公子等俱在逍遙湖心的螺島之上,公子須得下車登舟了。”
蘇錦心道:“這幫人倒是會找地方,跑到湖心島吟詩作詞,倒是別有一番意境。
當先下了騾車,登上一葉扁舟,往湖心小島方向緩緩劃去,小柱子和車架不允許上島,自有專門人等照看。
波光粼粼的水麵上,清風徐徐而來,眼前煙波浩渺一片開闊,蘇錦負手立在船頭上,心情一下子輕鬆愉快起來,這還是第一次遊山玩水,雖然還是帶著目的而來,但是蘇錦已經很滿足了。
來到宋朝,七七八八的被這些瑣事所擾,蘇錦很不高興,但是理智告訴他,幸福不是毛毛雨,他不會從天上落下來,要想過得舒爽,有時候不得不去忙碌和鑽營。
就像現在蘇家的形勢,你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別人就是不讓,樹欲靜而風不止,怎麽辦?難道砍了樹拉倒?蘇錦可不幹!
遠遠的看見螺島上樹影婆娑處隱隱有人影穿梭來去,紅男綠女們盡情的揮霍著青春和才情,蘇錦明白自己隻要一踏上這座島,便是進入了另一個社交的圈子裏,這個圈子一般人想進也進不來,何況是個商人出身的蘇錦。
但是蘇錦絲毫沒有感激涕零,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完全有資格進入這個小圈子,論詩詞歌賦,蘇錦肚子裏的這些玩意全部拿出來,足足可以把這些人全部震成白癡。
“盜版貨?你們盜版一個試試!”蘇錦絲毫沒有盜版者偷偷摸摸和心虛的覺悟,反倒在心裏無恥的給自己打氣。
小舟漸近,蘇錦看到了岸邊立著一位白袍公子,細看下正是李重獨自站在碎石碼頭邊,等著他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