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公子

第九十六章 賜表字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一首詩贏得滿堂歡笑,這是陸逸自己也未曾料到的,沈百萬沒有到場,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畢竟時間緊迫,很多都隻是送了一份禮物,人卻未能到場,他也不等,吩咐人撤掉茶水,正式換上宴席。

酒宴上一直不是吃飯的地方,而是增加關係的場合,大家喝著酒,互相吹捧順便拉攏關係。由於餘澤端、胡定璋等官員的到場,酒宴的性質也有些變化。

他們的酒席在偏廳,比大廳清淨多了,餘澤端被請到正位坐下,胡許二人分左右相陪,二人不敢怠慢,座次規矩自古就有,陸逸與徐聞達坐在胡定璋下方相陪,也沒覺得不妥,不過他氣定神閑,毫無顧忌,其餘位置上則坐著幾位本地的鄉紳名士,都賠著笑臉,不停的恭維,高下立判。

“多謝餘大人,還有諸位長輩、同窗前來捧場,在下倍感榮幸,這一杯是敬各位……”陸逸見場麵足了,也不多說,端起一杯酒朝廳堂裏所有的賓客示意,隨後一口飲下,他是沒什麽酒量的,不過兩三杯還不在話下。

那些所謂的名士鄉紳也感到很是榮幸,在大青縣雖然是有頭有臉,但在餘澤端這個擔任過吏部侍郎,有權有勢的正三品大員麵前,真算不上什麽,想見麵都難,若非陸逸的邀請,哪能和餘老在一起喝酒,所以都變著法的恭維餘澤端和陸逸。

餘澤端以茶代酒,他始終是一臉的笑容,看上去挺隨和。“老朽回鄉不久,卻也聽過陸公子的名聲,不僅詩詞作的好,而且平息了韃子叛亂救下幾萬子民,是護國功臣呐。”

說到此處,餘澤端也是心有餘悸,陸逸這麽不好對付,幸好沒輕舉妄動,不然的話,至少也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麵,勝算甚小。餘澤端身處高位多年,很清楚安國候的勢力有多大,說不定陸逸就是安國候培養的一個新秀,自己一個致仕的吏部侍郎,拿什麽和人家拚。

陸逸自然不會吃這套,也虛與委蛇道。“餘老這話令晚輩汗顏,晚輩無非做了分內之事,如何擔得起這樣的誇獎,倒是餘老身為吏部高官,不辭辛勞為朝廷選取了人才,這才是安邦興國的大功!老驥伏櫪,永垂不舉,哦錯了,是永垂不朽!”

“陸公子說笑了!”餘澤端打了個哈哈,心裏咒罵你才永垂不舉,不過,即使被陸逸暗算了一下,也隻能當做沒事人一樣。

旁人隻覺得兩人言談融洽,渾然一副莫逆之交的模樣,哪裏會知道兩人昨日還是生死大敵,差點就要刀兵相見。

“餘老是國家忠臣,陸公子年輕俊彥,都是風雲人物,哈哈……”王老爺滿臉堆笑,不停的溜須拍馬。

聽到這番話,陸逸都快要吐了,心道:什麽名士鄉紳,明明都是一些趨炎附勢之輩,隻能錦上添花,雪中送炭就難了,不過演技真不錯,說假話一點也不臉紅。

酒過三巡,餘澤端忽然朝身旁的隨從低語幾句,隨從點了點頭離開,很快,餘遠矚便被叫了過來,他當然不屑朝這些芝麻官打招呼,朝祖父行了一禮道。“祖父喚來孫兒,不知何事?”

“遠矚,聽說你不久前拜了陸公子為師,現在師父在這,也不來拜見,這麽不懂禮數?”餘澤端沉著臉,厲聲道。“我餘家可沒有你這樣的後輩,跪下!”

陸逸心道這老頭鬧哪樣啊,當日在雪山上要餘遠矚拜師不過是一句戲言,目的隻是羞辱餘遠矚,這小子明顯就是紈絝一個,生長在官宦之家,錦衣玉食,誰不是畢恭畢敬的奉承?昨日讓他服軟就很難得了,今天再叫他下跪,豈不是比打他還難受?一時間,陸逸也弄不清楚餘澤端玩的哪一出!

“什麽!”果不其然,餘遠矚愣了一下道,隨後朝陸逸狠狠的剜了一眼,怒意差點就壓抑不住了。“祖父,您太過分了,我是不會朝他下跪的!”

場麵氣氛急劇變冷,陸逸心中都在嘀咕,都幾十歲的老頭了,顯然不會開玩笑,但是讓孫子下跪討好自己,目的何在?若說因為楠木雕塑那個把柄,也沒必要啊,拿人手短,白花花的銀子剛收下呢。他這半個當事人都沒琢磨透,那些鄉紳名士更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跪,馬上跪!混賬,願賭服輸,別想敗壞我餘家的名聲!”餘澤端勃然大怒。

“餘大人,這……”胡定璋急忙站了起來,搓著手想打圓場,卻也不知道說什麽。

“祖父,這裏這麽多人……”餘遠矚大聲道,不過聲音明顯無力,他知道祖父是真的要發火了,幾十年上位者的威嚴,是他斷然不敢挑戰的。

餘澤端沒有再正眼瞧他,開口吐出了一個不容抗拒的命令。“跪!”

“見過師父!”餘遠矚頹然的吐了一口氣,走到陸逸麵前,屈著膝準備下跪。

“餘公子請起!”陸逸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將餘遠矚扶住,沒讓他跪下去,當著爺爺的麵,哪敢讓孫子跪在自己麵前啊。“餘老,小子受不了這一拜!其實,小子與餘公子現在是至交好友,之前俱是年少氣盛,開了個小玩笑,不過那點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師道尊嚴,禮數不可壞,哪能一句戲言就可以決定的,況且我年僅十六,做師父不是誤人子弟嘛,這萬萬使不得!”

“也真說的出口啊!”一直隔岸觀火,準備看好戲的徐聞達心中汗顏,聽到這番違心的話,差點就要吐了。

餘遠矚也很是驚訝,雙眼充滿感激的望著陸逸。原本以為陸逸會趁機羞辱他,沒想到人家是以德報怨,還為他解了圍,實在讓他羞愧。

“原來是這樣!”餘澤端輕咦了一聲,心中暗暗點頭,這小子果然識大體,比遠矚強多了,看來決定沒錯,讓他管教管教遠矚,也許會收到奇效,便道。“陸公子今年十六歲,遠矚十八,乃是同齡,老朽見他幼年好學,便早早賜了“遠矚”二字,現在看來,卻讓老朽失望了!”

一幹人等不明白餘澤端自曝家醜的用意何在,哪敢接茬!

“遠矚是個好名字,好名字!”陸逸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壓根就沒想再惹餘家這個麻煩事,當然是盡量搪塞過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餘澤端滿意的點了點頭,摸著胡子道。“陸公子和遠矚乃是朋友,不如老朽也替你起個表字吧!”

陸逸一愣,這老頭思維也太跳躍了吧,他到底要幹什麽,還打算把我取表字,不會坑我吧?拒絕也不好,答應也不好!這下怎麽辦?

“餘老為下官的外甥賜字,那是最好不過了!”胡定璋都等不及陸逸說話,麵露喜色,搶先答應了下來。隻是哪裏知道,陸逸和餘遠矚的關係並不好,對於取字一事,陸逸也不願意的。

“好,這是好事啊,哈哈……”花花轎子眾人抬,一群人一致喝彩,表示讚同。

“那就有勞餘老了!”胡定璋都開口答應了,其他人喝彩又這麽激烈,陸逸哪裏還好意思拒絕,咬牙切齒的答應了下來。

餘澤端倒還真沉思了片刻,“陸公子名逸,此名飄逸脫俗,高雅不凡,乃是卓爾不群的翩翩君子,不如就叫不群吧!”

陸不群,尼瑪還嶽不群呢!果然坑我,陸逸真想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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