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軍校卻是丟了手中得刀,雙手捂著下身,在地上來回的翻滾不休。而韓曄瞧也不瞧一眼,卻又直奔第三個軍校。轉眼之間,韓曄就已親手殺了對方四名軍校。而就在此時,恰好這一幕場景,也落入到了身陷重圍,卻兀自橫槍鏖戰不休的那個馬上人的眼中。眼見方才還是一副病懨懨模樣的韓曄,轉瞬間,就生龍活虎的伸手屠了對方四名軍校,不得不令其懷疑,這位兄弟是否是打算拚著最後的一股氣力,來幫著哥幾個一點忙?以求把這些軍校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也好讓這幾個幸存下來的兄弟能夠殺出重圍脫身離去?亦或者,他身上的傷勢,並沒有像方才那位兄弟所言的那般沉重?而那個白麵書生模樣的人,也恰恰瞧到了韓曄大發神威的這一幕情景,一時也不免看的是目瞪口呆。雖不曉得韓曄是怎麽做到的?可他既然能繼續拚殺在戰場上,那對於自己這幫子人自然是好處多多。
這個白麵書生卻是轉頭,朝著已經離他隻是隔著四五個軍校的那個馬上的人高聲喝道:“鵬舉大哥,莫要在此地於這些金兵在做任何糾纏了?若再遲誤於一時,恐怕來年今日,也就是我等兄弟們的忌日了?”而他方一語道罷,卻又被四五個金兵給圈了起來,立時又陷入一場惡鬥。
馬上的那個人聽見他第二次呼喝著,勸說他帶著剩餘下的人離開戰場上?卻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頭,亦是高聲對其回複道:“龍川,如能在堅持片刻,待等相州的劉知州發來援兵,我等也算是沒有白白拋灑熱血在此?何況,在我等臨來此地阻擊金兵之前,他劉知州可是帶著屬下從相洲親至安陽,當麵應承下為兄此事的。依著愚兄心中的盤算,這相州的救兵,也就在這一時半刻便會抵達此地。而我等,便也算對的住那些戰死在此地的兄弟了。”說完,卻是揮舞長槍,將一個騎兵一槍杆,便給抽落於馬下。緊跟著,卻是回身反手就是一槍,複將一名金兵刺落於馬下。
而那個白麵書生在聽了此人的這一番言辭以後,卻是不免苦笑一聲,複又厲聲對其回言道:“鵬舉兄,也就你尚相信這宋朝的官兵會來援救與我等這些自行湊集起來的鄉兵遊勇。兄不聞,灤州和真定府的宋兵所為之事?況且,金國這鐵浮屠更非尋常兵馬可比?宋兵歌舞升平多年,不曾於此頑敵作戰當麵。卻又如何是這些鐵浮屠騎兵的對手?況且,當日劉知州親至安陽,乃是受了已然退隱林下的韓老太爺的所邀而來。並非當真是因為鵬舉兄的那封求援兵相助的書信?難道說大哥當真會以為,就憑借著大哥得一襲布衣之身,給知州大人寫封信去,知州大人就會應信上所邀前來?”那個白麵書生一麵說著,手中的長刀卻半刻都不肯停頓下來,刀光霍霍,再其身前左右刀影牽連不斷。
不時有湧上來的金兵,卻被其隨手一刀給劈翻在地,卻又有更多的金兵圍堵上來。與此同時,便聽遠處有一人一聲暴喝道:“大哥,再不肯突圍而遁?隻恐我兄弟最終卻是白白戰死在此處沙場了?亦是無人知曉我等兄弟的良苦用心。就算兄長當時乃是為了給安陽百姓留出一段時辰,也好使得眾百姓們從容撤離出安陽而去?我等苦戰多時,安陽如今也已應該是人去城空,該是遂了大哥最初的心願了?”那個人一頭說著,手中舞動一杆紅纓槍,連連將朝他湊近過去的金兵均給抽翻在地。正朝著馬上的這個人和白麵書生這麵靠攏過來,轉眼間此人就到了二人不遠處。
連著聽到兩個兄弟勸說著他離開沙場,馬上的這個人聽了之後,不覺一時有些沉吟起來?可被其緊緊握在手中的那一杆長槍,卻絲毫不見有所怠慢。而對於方才那個號為龍川兄弟的口中所言真定府一事?此人心中倒也十分的明白。他也聽說到了,當灤州城方被金兵的鐵浮屠給攻破之際?鎮守在真定府的王知州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不說立即發兵前去馳援,卻是被嚇得立時主動帶著人馬撤離出真定府,竟是一路狂奔而去。
4卻是將一座好好的大宋城池雙手恭送於金人之手。致使本來還打算多費些力氣去攻打城池的金兵竟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了真定州府,隨後卻又不停頓的舉兵朝著太原府而來。後來聞聽,那位王知州最後帶著人馬退守太原府之後,不僅沒有因此事而獲罪於朝廷。竟憑怪的,反而被朝廷降下聖旨好一頓的褒獎,倒也算得是一件奇聞軼事了。而現今很難說得清的是,如今鎮守在相州城的劉知州是否也會像那位知州大人一般無二的,主動帶著人馬撤出所鎮守的城池而遁往他方?
一念至此,馬上的這個人先是順手一槍,將一名金國騎兵紮落馬下。隨後,不等那匹戰馬跑開,探身伸手就將馬韁繩捉到自己的手中。卻對著那個手使紅纓槍的大漢高聲喝令道:“湯懷,速速騎上這匹戰馬,也好去給張顯王貴二位賢弟通個消息?告知於他等速速殺出重圍,直奔相州府城跟前去等著我等?待見了麵之後,隨後在做決策”待吩咐完了湯懷之後,卻又對著龍川吩咐道:“龍川,你也即可尋得一匹戰馬逃出此地。至於韓曄賢弟?有為兄親自將他去救出來。記住,我等在相州城池下匯合。”這個人說罷,卻是一槍杆便狠狠抽在自己坐下戰馬的後臀處。
三那匹戰馬疼痛難忍,也不顧自己眼前那密密麻麻的長槍短刀橫在其身前左右,騰開四蹄如飛一般,直直撞進金兵中間,頓時將眼前的金兵給撞擊得東倒西歪狼狽不堪。不等金兵重新整頓隊形,也好將此人給重新攔擋下來?這個人早已從金兵中間催馬舞槍殺了出去。
眨眼間,戰馬就已經奔到了韓曄的身旁。而此時的韓曄渾身的氣力卻也竟似用盡?身子一軟,腳下不覺打了一個踉蹌,手中的長刀也不覺被一金兵以掌中的狼牙棒給磕飛出去。那個金兵往前進上一步,揮舞起手中的狼牙棒,直奔韓曄的頭頂,就是一狼牙棒狠狠砸落下來。
可還不等他掌中的狼牙棒落到韓曄的頭頂處,卻感覺前心一陣劇痛襲來,低頭望去,隻見大半截槍身從胸口處透了出來。馬上的那個人將大槍掄起,將槍上串著的那個金兵擲落到馬前。隨即,催馬到了韓曄的身旁,此時也沒有閑工夫下馬,將韓曄好好的扶上馬鞍來坐著?
卻是大彎下腰背,探臂膀,就將韓曄衣袍帶子給捉在自己的手中,隻是將韓曄往自己的馬背上一擔,隨後催開戰馬舞動長槍徑自往人少的地方殺去。擋道的金兵,紛紛斃命再其大槍之下,一路之上,竟無人膽敢擋住其去路,便任由著此人就此一路似若暢通無阻一般的殺將出去。
“那個宋人莫要走?且停下與本殿下戰上幾個回合,分個高低再走?”隨著話音一落,就見一匹雪白的戰馬,突然從聚成一堆的金兵當中飛騎而出。馬上坐著一員金國大將,卻左右雙手持槍,朝著這個人狂奔而來。而這個名為鵬舉的年輕人,雖是心中充滿著一股傲氣,真想要和背後的金將較一高低?可心知此時自己萬萬不可在此地戀戰,便根本對其不做理會,隻是一味催促著戰馬朝著安陽方向馳去。
而那個金國大將馬差一步,卻是眼睜睜的,望著那個宋人徑自騎馬離去。而處於金兵之中的其餘的幾個人,也紛紛各尋時機,奪了金兵一匹坐騎,亦是各自分頭殺出重圍而去。倒是苦了那些餘下的莊勇鄉兵,依舊是困戰於金兵之內。沒幾個回合之下,早已被亂刀斬殺在當場,而此也實在是無奈之舉。
而韓曄本身身上就已多處受傷,方才鼓足氣力,猶自與金兵狠鬥一場。雖然砍殺了幾名金兵,可也給自己的身上又多增添了幾處傷口。那幾處傷口雖然並無大礙,可如今的韓曄早已是渾身上下傷痕累累,此時更是雪上加霜。現在的他卻已是氣力盡失,人也在馬背上變的混混噩噩,並不辨東西,隻是任由著那個人騎著馬載著他一路向前去。至於身邊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均都一概不知。
韓曄在馬背上,也不曉得究竟是過了有多久?隻感覺原本顛簸不停的戰馬,此時似乎已經停了下來?便深吸一口氣,強自忍著劇痛,打算把頭從馬背上抬起來,朝周圍瞧上一眼,看看此刻自己究竟是到了何處?卻聽身邊有人低聲呼喚著他的名字道:“韓曄,你此時覺得身子如何?可還能撐得住否?若還能撐得下去?那我等還需繼續抓緊功夫趕路,也免得後麵的金兵再度追殺上來?”聽上去,聲音依稀是在戰場上救過他的那個白麵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