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袁世凱政府,還中國一個朗朗乾坤!”“要用最為激烈的手段對付北洋集團,不能再軟弱下去了!”“同誌們一起行動起來,用鮮血和生命捍衛革命成果!”“……”
南京城裏國民黨激進分子活躍異常,他們紛紛舉行各種或公開或秘密的聚會和活動,叫囂著要以最激烈極端的手段對付北洋袁世凱政府,強烈要求國民黨的對外政策和行事手段要以鐵血和強硬為主,嚴詞抨擊國民黨內的理智派和溫和派,就連國民黨領袖孫中山和宋教仁等核心同誌都被激進派們被指責為軟弱無能……
革命軍在江西和江蘇戰場的拙劣表現,都必須要有人站出來負責,遍數國民黨大佬們在這段時間內的表現,隻有孫中山和宋教仁最為差勁。尤其是宋教仁,雖然他也努力的做著和北洋軍開戰的準備工作,可是他不怎麽支持與北洋集團開戰的態度依舊比較清晰,這時候戰事不利自然成了激進派們發泄和攻擊的目標。
而作為國民黨最高領袖的孫中山,對此次戰事不利應該負有很大責任。所以,國民黨中激進派推出了另一位符合心意的大佬,他就是‘帶傷依舊堅持工作’的國民黨三大巨頭之一的黃興黃克強!
黃興在第二次‘刺宋’時太過勇猛,結果很不巧的被誤傷了胳膊,他之後一係列的表現相當讓激進派們滿意。其在舊傷未愈的情況下依舊堅持革命工作,在革命(和諧)形式每況愈下之時,在南京城裏彌漫著一股消極絕望的情緒之際,南京國民黨大佬中也隻有他還堅持著強硬的態度,依舊對武力‘反袁’抱有極大的希望和期待!
最為關鍵的是,遍數國民黨眾多大佬,除了兵敗徐州目前正在湖北奮戰的柏文蔚,也就隻有黃興黃克強有帶兵打仗的經驗,黃興也經常表現出他軍人梗直鐵血的一麵,其強硬做派獲得了國民黨內激進派們的一致好感。
而且隨著局勢的發展,國民黨處於越發不利的當口。黃興最近的口風一改往日,認為為了革命最後的勝利,動用一些特殊手段也未嚐不可,就像安徽民族進步黨一樣……
這些變化讓激進派們興奮不已,黃興說得沒錯,憑什麽安徽能用的手段咱們就不能用?瞧瞧安徽鬧騰出多大的動靜,聽說連老袁都被嚇得不輕,忙不迭的加強了身邊的護衛力量,刻意減少了出行的次數,就連整個北京城都跟著一日三驚!
這是多大的威勢,多麽強大的實力?安徽做出了這樣在孫中山口中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可是安徽軍政府依舊還是革命陣營第一大勢力,誰都否認不了這個事實!就連孫中山本人,雖然很不喜歡暗殺這樣的手段,可是到了危急時刻不一樣要求光複軍出手相助嗎?
對於目前“討袁”的正麵作戰,黃興早已經灰心喪氣了,事實勝於雄辯。更讓他灰心喪氣的是,那些獨立的省份在討袁問題上搖擺不定,今天站在這邊,明天又站那邊,後天再來個中立兩不相幫,搞得革命軍人心惶惶將士們不知所措。
特別是徐州會戰之時,柏文蔚率軍在前麵奮力撕殺,到了後麵兵力捉襟見肘急忙向南京請求援助。當時孫中山、宋教仁還有他都是發了話的,要求南京駐軍盡快趕去前線支援,柏文蔚部需要的隻是一個脫離的機會而已,可是最後再瞧瞧結果怎麽樣了?
駐守南京方麵的部隊遲遲不肯動作,經由他和孫中山等人的極力催促,這才不情不願的出發,一路上也是拖拖拉拉速度堪比蝸牛。結果還沒等他們趕到交戰前線,柏文蔚部就已經全軍覆沒了,他們立刻撒鴨子退了回來,國民黨中唯一會打仗的老柏也給徹底的傷到了。
現在可好,北洋軍一路勢如破竹都打到長江邊上了,浙江、福建、廣東和湖南等地的援軍連鬼影子都沒見著一個,實在讓南京城裏的同誌們心寒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安徽王進及時起兵,在皖北打了一個大大的勝仗,穩定住了南京城的人心,南京的攤子隻怕早就垮掉了。
而到了這個時候,原先消失了蹤跡的家夥們一個個又重新露頭,擺出一副‘革命誌士’的惡心嘴臉,恬不知恥的向南京方麵大表功勞,好象這一次的皖北大捷是他們做出來的一樣。他們之後的行為更是讓人無語到了極點,竟然還向南京要錢要槍械彈藥,南京方麵說沒有還不成,他們會很隱晦的提示南京城內的大佬們:南京沒有但是安徽有啊!
黃興就算是再犯傻犯迷糊,也不敢把這些厚顏無恥的家夥當作助力來用吧?思來想去,他不得不無奈的承認一個事實,貌似在這樣混沌的局勢下,也隻有安徽那一套恐怖主義才是最適合目前國民黨用以對付袁世凱的辦法。
說句不怕丟臉的話,國民黨比起安徽民主進步黨來說,其實什麽都不是。除了黨員人數多點,其它任何方麵比如武裝力量,財政後勤,人心向背等等方麵都相差甚遠。而且數遍整個南方革命陣營,唯一能在正麵戰場上抗衡甚至是擊敗北洋強軍的,也隻有安徽光複軍!
連安徽這麽強大的實力,都需要用刺殺這等見不得光的手段,他們國民黨又有什麽理由堅持不用?於是他第一時間找到孫中山,向他提出使用暗殺手段對付北洋軍的想法。在他想來,隻要國民黨真的下定了決心去做的話,不僅前線的戰事可能有所轉機,就連南方那幫兩麵三刀的軍閥們也不得不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做法會不會惹惱了國民黨?
可惜的是他黃克強不是國民黨老大,孫中山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的提議。黃興心頭一陣絕望,但是他也不想站在孫中山的對立麵,建議得不到重視感覺對不起信任他的同誌們,心灰意冷之下不得不無奈的遠走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