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盛公館
盛宣懷最近一段時間的煩心事不少,各路伸手要錢的神仙太多,煩不勝煩之下他幹脆對到了賞罰法租界,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哼哼,想從老子身上剝錢,做夢去吧!”
每每想起上門拜訪之人的可惡嘴臉,心頭老大的不痛快。最讓他感覺不爽的是革命黨孫文,竟然想讓自己老師的交出漢治萍管理權,好讓革命黨用此去日本人那裏貸款換錢,老子自己不會幹呐?
租金日本人逼得也緊,如果不是為了獲取更大的利益,他真想將手頭所有漢治萍股份全部出售得了省得勞心煩力。不過,好象日本人最近的態度好了不少?看來自己的堅持是完全正確的……
“老爺,外麵有安徽商會的人找,要不要見?”這時有家人上前詢問。
“安徽商會?”盛患懷眉頭緊緊皺起,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擺了擺手不耐煩的示意:“帶他過來!”端的是財氣逼人,就連大名鼎鼎的安徽實力都不放在眼裏!
不一會兒,民主進步黨上海副支部長王二單跟隨盛家家丁信步而來,人還未至讚歎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果真是豪富之家,盛財神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盛宣懷臉色一冷,冷冰冰道:“我盛家的事,沒有你一個外人插嘴的餘地!”
“失言失言,盛大人務怪則個……”王二單連連拱手,跨步走近盛公館花廳。
“閣下來此有何貴幹?”盛宣懷單刀直入,連一杯茶水都有,可家他心中如何不喜。
王二單也沒在意,反正等會姓盛的依舊會大發雷霆之怒,所以他坐下後直接開門見山:“盛大人,我代表安徽都督王進,希望能夠將你手頭所有漢治萍股份買下!”
盛宣懷心頭一動,臉上卻是冷笑連連:“王都督實在太過看得起我盛某人了吧,漢治萍可是國家所有,不是我盛某人的私人財產!”
王二單又不是傻子,好歹也在上海混跡了幾年時間,商場上這麽點手段還是知道的。不過他並沒有順著盛宣懷的意思接下去,因為下麵的話真的很傷人:“我們王督軍希望盛大人能夠以國事為重,以最低價格將手頭股份轉讓!”
“什麽?”盛宣懷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滿倆驚怒看向王二單,咬牙切齒臉色鐵青:“好好好,王都督真是好大的胃口,以為我盛某人是好捏的軟柿子。對不住了我還有其它事情要忙,請……”說著,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王二單眼中冷光一閃,在盛家家丁不善不目光下,抬頭挺胸昂然而去……
盛宣懷惱怒異常,他是很看不像王進這樣的爆發戶的。如今王進竟霸主儀打到了自己身上,而且還是以這種盛氣淩人的方式,心頭就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安徽的實力也讓他忌憚不已,能夠在戰場上和北洋軍抗衡的勢力,他就算再有錢也得罪不起。
沒了北洋集團這張虎皮庇護,在安徽王進這樣的大軍閥眼中,他屁都不是。更何況他和袁世凱的關係並不融洽,水知道袁世凱會不會把他當作籌碼給賣了?所以在對待無禮的安徽代表,雖然心中氣憤萬分,但也隻能做到眼不見心不煩,惹不起還躲得起的態度應對。
安徽在上海的勢力可不小,發起瘋無所顧忌。被他們盯上可不是那麽好玩的,誰不知道斧頭幫就是安徽的下屬組織?搞不好要危及生命安全滴。在這一刻,他知道自己手頭漢治萍股份必須得盡快出手,這一次要便宜那幫日本人了……
盛宣懷還是低估了安徽的報複心理,以及對漢治萍的勢在必得之心。盛宣懷拒絕“收購‘的消息迅速傳回安徽,正在蕪湖方向視察的王進惱怒不已,破口大罵盛宣懷不知好歹,急忙指示上海分部可以采取必要行動和措施,務必要拿下盛宣懷手頭漢治萍股份!
於是,就在盛宣懷和日本人眉來眼去曖昧溝通之時,盛家在航海的產業遭到斧頭幫的威脅整治,要求盛宣懷必須立刻將手頭漢治萍股份賣給安徽方麵,否則出了什麽事情後果自付,不能保證盛家人的生命財產安徽。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盛宣懷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威脅?大怒之下他找上上海都督,現任上海督軍正是北洋中人,他還資助過和他關係不差。可是當對方一聽說是安徽方麵找麻煩時,立刻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雙手一攤無可奈何:“眼下的安徽,是萬萬也得罪不得滴!”
盛宣懷差點被氣得吐血,憤憤不平的回家途中,汽車遭到一股不明身份人員圍堵,一頓木棍磚頭狠狠砸下,車窗被砸得稀巴爛,在司機和盛宣懷驚懼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驚魂未定回到家裏,大門口突然被人扔進一顆貌似手榴彈的玩意,還在噝噝的冒著輕煙,這一下真把他給嚇壞了,差點沒被驚得暈死過去。雖然事後證明那個手榴彈並不是真的,隻是一個外皮包著的鞭炮而已。但就算這樣,依舊讓他感覺生命安全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這樣的‘惡作劇’是誰人所為他心理清楚得很,很就是這樣,他心頭的火氣越盛,他盛某人什麽時候被人嚇得如此狼狽過?安徽的招數不僅沒讓他服軟,反而更加深了他心中的火氣和抵觸心理。
他立即加強了盛公館的保護措施,向上海督軍府請來一個連的北洋士兵保護自己和家人的安全。等這一切都做好之後,他立即準備聯絡等候已久的日本人,準備將手頭漢治萍股份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價格出手。
可是,他的行動被妻子打斷。妻子告訴了他一個很不妙的消息,盛家幾個讀書的兒女透露,最近他們身邊多出了不少陌生人,有熟悉上海地麵的朋友告戒,這些人都是斧頭幫的戰鬥人員,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妻子希望他能讓著讓,不要禍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