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望著眼前有些聲嘶力竭的白壽忽然覺得這個人跟自己以前很像。
記得自己在大街上被對方女友的母親斥責的時候,他當時那種感覺不得不用一個天旋地轉來形容,這跟白壽知道別人來搶他的女友有某種相似。
要知道相愛的人被強行拆散的那種痛是一輩子都不能釋懷的痂,李治至今都不能忘記那種感覺,而對麵的白壽又怎麽能輕易的讓他的女友離開!
“我要用這把槍親手斃了他!”白壽咆哮著把他手中那把銀灰色的勃朗寧摔倒了桌子上。
桌子上的杯子跟紙筆立刻被打倒了地上,那瓷杯子裏麵的黑色咖啡頓時就灑了一地,連帶那些破碎了的瓷杯片一起冒著白色的熱氣。
而那些多少有些龜裂的水泥地麵開始不停的吸收著冒著熱氣的咖啡,好像一張嘴一樣冒著泡的喝個不停。
外麵的風也不時把辦公桌上麵的文件吹撒到地麵之上,而那些警衛員每一個敢上來打掃得,因為白壽猙獰的麵孔令他們不敢上前。
“何必哪?老白!狗日的一個毛頭小子,兄弟們也不怕他,打不了做了那個畜生罷了,何必跟自己生氣?”一邊的陳煒狡猾的打起了圓場。
人家其實今天很高興,他沒想到對方喪屍攻城就是為了那個自己得不到的譚露,今天看到白壽如此生氣,他心裏這個開心就別提了,就像免費吃了一頓大餐一樣。
那種感覺,爽!太爽了!
讓白壽這樣難看,能不爽嗎?
人家陳煒沒事就喜歡製造點事情讓白壽難看,今天正好來了由頭,陳煒不時時機的開始敲打起了白壽。
“不是這個事情!沒想到畜生還惦記著譚露,你麻痹個牲口啊!”白壽看了陳煒一眼,一語雙關的罵道。
“啊哈哈哈,白兄啊,隻有畜生才跟畜生生氣哪?
咱不跟畜生一般見識,是不是?啊哈哈哈”陳煒自然知道白壽借機罵他,但是他此刻很開心,人家就是看得你的笑話,人家就是讓你生氣。
“真是不省心啊!畜生跟牲口到處都有啊!”白壽仰天長歎,而李治跟黑如水多麽精明的人,這一下子就看出了陳煒跟白壽在交鋒。
於是,李治二人紛紛向白壽提出了告辭,白壽心裏很煩,再三囑咐了李治幾句,就送客了。
白壽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別墅,在他看來這個原先充滿了歡聲跟笑語的溫馨小巢已經不再那麽具有吸引力了。
他聽譚露說過前男友的故事,她對他一直很愧疚,也是耿耿於懷的,以致於自己一打聽就翻臉,現在看來原來這事情還真的不那麽簡單!
白壽今天就想問明白,譚露到底是喜歡自己還是戀著那個畜生,如果今天她不說明白,自己就用槍跟她講個明白!
想到這裏,白壽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手槍,那一把白灰色的勃朗寧,自從自己從彈藥庫找到它,就一直帶在身邊,沒想到今天居然要用上了。
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望著平時那熟悉的家門他忽然覺得陌生起來,仿佛這所房子不是自己的房子而是別人的,而他也隻是一個拜訪這所房子的陌生人而已。
“你回來了?”譚露係著圍裙一臉笑得看著開門進來的白壽,白壽那個疲憊的樣子讓譚露感到了一陣的心疼,
於是她去給白壽解外套,卻被白壽一把推倒在地上。
“啊!怎麽了呀?”譚露錯不及防被對方掀翻在地,撞的她渾身都疼,她半癱在地上,眼中含著淚不知所以得望著一臉憤怒的白壽。
“怎麽啦?你說怎麽啦!”白壽猛地把自己的大衣甩到了地下,那房門被他順勢一腳踢得關了上來!而周圍的傭人紛紛的四散躲避。
“我沒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呀。”譚露已經是委屈的眼中流出了熱淚,她想起身卻被對方一把用手拽住了衣領子,這讓她有些無法呼吸。
“說!文鶑是誰!你他媽的說啊!”白壽暴怒的像隻獅子,他此刻用種被欺騙被愚弄得感覺:“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連你的命都是老子救的!說!文鶑他媽的到底是誰?”
“你見到他了?”譚露聽到文鶑的名字一下子釋然了,她知道文鶑如果活著肯定有一天會找到她,因為她就是他今生難以忘懷的眸。
白壽猛地給了譚露一巴掌,譚露白嫩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個紅手印,而譚露的嘴角也被白壽打破了,那血一下子就從譚露的嘴裏流了出來。
“殺了我吧。”譚露慘然一笑,然後閉上了眼睛。
譚露這樣的表現徹底急怒了白壽,白壽猛地卡住了譚露的脖子,雙手開始使勁,譚露慢慢的呼吸困難起來,她最後睜開眼睛衝著白壽勉強一笑,嘴裏說了一句我愛你,便窒息了。
白壽在聽到譚露那句話的時候心一下坍塌了!
他愛她,他不能失去她!
於是他慌了!
他平生第一次慌了,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抱著譚露開始大哭,大聲求救喊人,而周圍的傭人應聲而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呆立在那裏,看著白壽又哭又喊的。
還是白壽的管家反應快,打了電話,不一會兒救護車就來了,於是一家人就把暈死過去的譚露送上了救護車,之後白壽從家中來到了醫院。
白壽今生也沒有想到他會朝他最愛的女孩兒動手,他瘋了,如果她死了,他也不活了!
他會給自己腦袋一槍,然後陪著她在陰間一起行走,為她抵擋妖魔鬼怪,你要知道譚露是最膽小的,她怕黑、怕蟲子、怕妖怪、怕喪屍,連蝙蝠也怕。
要是沒有自己,她肯定會被那些陰間的怪物欺負的。
白壽有些發呆望著那個急救的房間發呆,他感覺搶救的時間好長阿,好像有人安了時間停止器一樣,整個世界都停了下來!
從自己家都醫院讓他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他現在總算明白度日如年是什麽意思了,也懂得了譚露原來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不能失去她,如果沒了她,他根本不能活!
他錯了!
要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她以前的事情,為什麽自己要跟自己最最喜歡的女孩兒計較從前哪?
自己怎麽就這麽小氣,自己怎麽就不能大度一點?
愛有很多種,那自己非要自私的哪一種?
愛一個人不需要任何借口,愛就是愛,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受。
現在他真的慌了,從小到大第一次這麽害怕過,害怕失去自己最喜歡的人,自己最喜歡的女孩兒!
原來愛一個人可以原諒她的曾經,原來愛一個人,可以不在乎她的一切,現在他已經明白了!
他真的害怕了,比身處在喪屍群中還要害怕。
他平常總說別人,怎麽輪到自己之後就這麽禽獸,自己居然如此對待一個深愛著自己的女孩兒,自己居然做了一件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他無法原諒自己,隻要對方死了,他也一定開槍自殺。
就在白壽發呆的時候,醫院的醫生從急救室裏麵一身白衣的走了出來。白壽見了猛地上去抓住對方的肩頭問道:“怎麽樣?醫生,她還有救嗎?”
“白司令,白夫人沒有事情,不過脖子軟骨組織受傷,需要靜養。”那醫生被白壽抓的肩膀生疼,呲牙咧嘴一臉痛苦的說道。
“謝謝!謝謝你!謝謝上天!”白壽有些發瘋似的把那醫生擁到一邊直接闖進急救室,手術台上躺著他心中的女神,她臉色有些蒼白,雙眼緊閉,那長長的眼睫毛在合著的時候依然美麗。
這是一個美麗迷人的女孩兒,正如南少林據點民眾所給她的綽號一樣:白水仙。
白壽望著緊閉雙眼的譚露忽然想起了他跟她第一次相見的那一刻,他那以忘記那見麵的第一眼,對方那雙迷人的眼睛,現在在他腦海裏依然揮之不去。
很多時候人就是緣分,如果他們那次不去市區尋找食物跟幸存者。
如果他們沒有經過那片建築,如果他當時少遲疑一步,現在的譚露肯定不會在他的眼前,也不會成為他的妻子。
他總是覺得對方虧欠他的,她的命是他給的,是他舍命撿回來的,但是在他掐暈對方的那一刻,他真的慌了,他後悔了,他一下子意識到了對方在自己心中位置。
原來對方並不虧欠自己,她是自己生命的唯一,隻有她能支持自己在這個陰冷孤單黑暗的世界中活下去。
人,真的很複雜,那些歹毒的人比比皆是,他們比毒蛇還要惡毒,他們還往往躲在暗處隨時準備傷害你,而你卻不知道他們的所在。
他這一個位置多麽的來之不易啊!
要知道在一群毒蛇跟猛獸群中成功地成為百獸之王,需要多麽堅強,要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但是他為了她願意,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證明他值得她愛!
他又是幸運的,他獲得了她,但是他沒有好好的珍惜,他總是懷疑她這樣懷疑她那樣。
現在他終於明白,不是對方錯了,而是自己錯了,原來這些年自己一直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