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奧利奧、悠哉123、川上仙、真元子的月票支持!
月底最後一天,雖沒加更,卻是加量的一章,隻為求張月票!每月訂閱十元的都有一張月票,雙手斜伸四十五度,帶著星星眼,月票有木有!!!
…………………………
四點燈火,猶如夜色中的四點星光,幽遠,寒冷,神秘莫測。
燈火未滅,並真實存在著。連同林一在內的四人,不約而同地暗鬆了口氣。
秘境之中,四下裏危機難料,這詭異的山洞成了唯一可以落腳的所在。而置身於此,又總是讓人心神忐忑。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返回山洞的四人,各自回到原來歇息的地方。或者,每個人還有了一盞屬於自己的長明燈。
四個人盤膝靜坐,都不說話。或許是連番遭致驚嚇,早已讓人心神疲憊,亟須好好歇息一番。
幾個時辰轉眼即過,算起來這已是秘境的第二日。山洞內寂靜如昨……
有人發出一聲輕咳,另外三雙眼睛倏然睜開,隨即閃過一絲慶幸的神色。四盞燈台,一個不少。
采應子那緊繃著的臉色舒緩了許多。他手拈長須,出聲說道:“以此看來,無人獨自行事,且彼此同處一室相互照應,便不會再生意外。隻須待到下個月的月圓之時,厄境可解也!”
杞嬰微微點頭附和,林一默不作聲,隻有鬼比不以為然地自語道:“首日死三人,翌日又幾人……”
修士乃方外之人,百行無忌,卻耐不住有人這般重複著晦氣的話語,且如此的應景。采應子哼了一聲,說道:“我等既然同舟共濟,便不得有所隱瞞。鬼匕,你昨日欲言又止,今日不妨道明其中的原委,以免彼此猜忌而節外生枝!”
鬼匕的眼光從燈台上移開,一一掠過在場的三人,轉而盯著身前的空地,自言自語道:“是否明白其中的原委,都無妨。自從你我踏上那燈台的一刻,一切便已無法挽回……”
林一靜靜聽著,若有所思。杞嬰轉向那四盞燈火,臉色陰沉。采應子神色一動,問道:“你是說那燈台暗藏蹊蹺……?”
鬼匕不置可否地幽幽一笑,接著說道:“我雖不諳魔道,卻聽說它有一種來自遠古的法門頗為霸道。而那燈台之中所藏著的,極似那傳說中的魔禁……”
緩了一緩,鬼匕不理采應子的錯愕,自顧接著說道:“鬼修中,有魂禁之術。我修煉多年,自以為造詣不凡。如今反遭其道,雖有所察覺卻為時已晚。列位不妨留意元神命魂,便知我說的是真是假……”
想不到鬼匕會有此一說,采應子與杞嬰忙查看體內的情形。林一並未慌亂,隻是神色中稍顯詫異。
不過少頃,采應子失聲驚呼道:“元神的周身好似多了一層魔氣,微乎其微。若非留意細觀,絕難發覺……”不遠處的杞嬰怔然失神,顯然彼此的境遇一般無二。
鬼匕苦笑道:“若所料不差,那必是遠古魔禁!我曾暗中大費周折,卻徒勞無功!如今,每死一人,禁製威力倍增,徒呼奈何……”
“真的無法可解?”采應子失去了鎮定,卻不甘心。
鬼匕說道:“這遠古魔禁與我門中魂禁的法理相通,玄妙各有不同。那燈台,便若鬼修中魂牌的一種,已將我等命魂禁錮。牌碎魂消,燈滅人亡,無法可解!”
“這魔禁為誰所有,這陷阱為誰所設,你可知曉?”采應子的神色有些猙獰,嗓門漸漸高了起來。他對鬼修的魂牌略有所知,不由暗生懼意。命魂被禁,生死不由己……
鬼匕神色如舊,淡淡笑道:“三位道友屍骸無存,便是乾坤戒都不曾留下,分明有人暗中作祟,卻始終不願現出真身來……”他抬眼看向采應子、杞嬰與林一,話語中透著些許的寒意說道:“那個人,或許是你,是你,是你,抑或是,另有他人……”
“那人究竟是誰?為何殺了三人之後,遲遲不見動靜……”按耐不住,采應子站起身來,滿眼狐疑四下張望。
鬼匕輕籲了下,說道:“或許,那人還對付不了七人,這才分而殺之。當他……”話至此處,其臉上的笑容忽然不見了,手指前方,吃力說道:“他……果然就在此處……”
恰於此時,一盞燈火寂然而滅。與此刹那,鬼匕的身上卻突然閃過一道黑色的火焰。他慘呼一聲便欲掙紮,身子砰然炸開,迅即化作一線細弱的血光直奔那盞燈台。隨著詭異的血色一閃,燈台倏然沉入地下。山洞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無邊的恐懼覆頂而來……
沒有任何的征兆,一個化神的修士便這麽沒了?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叫人惶然無措。驚悸難耐的采應子忽地轉向一旁,厲聲喝道:“是你……”
林一坐著未動,手中卻抓著一隻乾坤戒。死了四人,總算是遺留下一點東西。見采應子與杞嬰皆虎視眈眈,他隨口說道:“不是我!”
盯著那隻乾坤戒,采應子的眸中凶光一閃,叱道:“鬼匕死前曾說,那人就在此處,不是你又是誰……”
林一神色沉靜,理所當然地收起了乾坤戒,出聲反詰道:“鬼匕亦曾說過,那人或許便是你二人中的一位……”他話聲才落,采應子不由抬眼看向杞嬰。對方麵呈慍怒,冷哼了一聲。
生死當前,那兩人還是不免相互猜忌。林一從地上站了起來,又道:“鬼匕還說過,這山洞內或許藏有他人……”
杞嬰適時起身,沉吟了下,手扶著銀須說道:“我與老友相識千年之久,他斷然不是那居心叵測之人!而這山洞內根本藏不下半個人影,你又何須假借鬼匕之口搬弄是非……”說著,他帶著些許不滿瞥了眼采應子,慢慢往前踱了一步,衝著林一冷冷說道:“一行七人,唯獨你來曆不明,且有意隱瞞了修為。若說你沒有包藏禍心,誰會相信?”
林一眉頭一皺,暗暗撇了撇嘴。此前施展遁法時的情形,還是惹來了猜疑。不過,沒人隱瞞修為,隻是你二人的遁法不濟罷了。
采應子忽而恍然,忙與杞嬰點頭以示歉意,隨即與對方一左一右逼向了那位林觀主,不無殺意地說道:“老友所言極是!定是此人暗中作祟……”
自星巧門觀看煉器以來,直至秘境之中,再至目睹那四人的一一死去,林一始終沉穩內斂且與人為善,很是隨和圓滑的模樣。可此時此地,兩個煉虛的高人竟然同時發難,他強忍著的火氣漸起,抬手扯出了天煞鐵棒,帶著幾分張狂不羈的氣勢,出言譏諷道:“老子沒有,也無須隱瞞修為!老子更沒想過算計三個煉虛及三個修為不弱的化神修士。假借鬼匕之口又如何?誰說這山洞內便藏不下個人?那燈台之下便有玄機……”
言罷,林一根本不理會采應子與杞嬰,而是邁著沉穩的步伐往山洞的當央走去。他兀自不依不饒,帶著幾分凜然的氣勢揚聲叱道:“爾等本末倒置!一個個隻曉得等著燈滅人亡而相互猜忌,全然忘卻了禍事的根源所在。打碎了燈台,又能怎樣……”
突然被一個化神小輩訓斥,采應子與杞嬰不以為忤,反倒是雙雙一怔。性情大變的林觀主雖狂妄無禮,所說的卻並非沒有道理。此前為何就沒有想起打碎燈台呢?
劫難來臨,叫人驚悸莫名。而無論是帶著與生俱來的敬畏去順從,還是心存僥幸地去躲避,無非天性使然。而厄運當頭,有幾人會想去打碎它……
有所頓悟,采應子與杞嬰不及多想,各自召出一把飛劍來。
林一已到了三盞燈台的兩丈遠處。關鍵的時候,還得自己出頭。既然不再藏拙,便無須有所顧忌。他抬手一拋,四點光芒倏然落入山洞的四角不見了蹤跡。隨後,其雙臂舒展,作勢便要掄起鐵棒。
見此情形,采應子與杞嬰各自手持著飛劍跟了過來。
便於此刻,那三盞燈火不分先後,同時倏忽而滅,山洞內一片黑暗。
燈台未毀,燈火已滅。采應子與杞嬰頓時僵立原地,雙雙神色大變。先前四人皆難逃一死,這回終於輪到自己了……
臨危生變,林一眸中赤芒奪然而出。忽見地上飛出三道細微的黑光,他心頭一懍,急忙喝道:“小心——”其猛地掄起鐵棒急卷而去,山洞內狂飆驟起。
有了化神的修為之後,這還是林一首次全力施展修為。鐵棒所及,呼嘯陣陣,絲絲雷光扯破黑暗,天煞之威猛不可擋。那一點細微的火光好似遇上了天敵,來襲之勢蕩然無存。而采應子與杞嬰卻對危機的降臨渾然不覺,猶自立在原地茫然無措。
林一顧不得多想,擲出鐵棒攔向采應子,同時折身衝往杞嬰,一連串的禁法隨手罩了過去。而那兩點火光快若電閃,不容相阻,倏然竄入兩人的體內。轉念之間,慘呼響起,兩位煉虛的高人在魔煞陰火之中化為灰燼……
“砰——”的一下悶響,天煞鐵棒擊中石壁落在地上。
“撲、撲——”的一陣碎裂聲中,禁法消散。
林一雙腳落地,悻悻轉過身來,眸中的赤芒刺透黑暗,將山洞內的情形盡收眼底。他神情妖異,嘴角冷冷翹起,抬手抓出一塊乾坤陣盤。
山洞的當央,曾經的七盞燈台盡皆無蹤,隻留下一方黝黑光滑且堅硬異常的地麵。
林一不慌不忙地雙腳叉開,手持陣盤用力往下一拍。乾坤四象旗陣霍然而成,整座山洞籠罩在一片白色的光芒之中。
緩緩直起身來,林一揮臂抓去,隨之“鏘——”的一聲。那鐵棒淩空飛起,入手竟有金戈交鳴的氣勢。他下巴輕抬,帶著怒意罵道:“藏頭縮尾的東西,與老子滾出來!”
林一不能不發火!被人戲耍至今,始終如墜迷霧而難辨端倪。好不易明白了過來,一行人死得隻剩下了他自己。正如鬼匕所說,踏上燈台的那一刻,厄運已然降臨。可老子還沒死,這事兒便沒完……
山洞內隻有罵聲回響不絕,除此之外,什麽動靜都沒有。
林一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雙手掄起了鐵棒,衝著燈台所在的那塊地方便狠狠砸了下去。
“轟——”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地麵上閃過一層黑光,鐵棒猛地彈起,迫使林一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而那塊光滑堅實的地麵,毫發無損。
禁製?老子還不信了!
林一眉宇間殺氣重重,眸中血光閃動。他往前走了幾步,‘奪’的一聲,鐵棒杵地。待稍稍站定,其上下肌膚頓時有片片鱗狀的隆起,隨之黑氣縈繞,魔龍威勢頓現。
不作遲疑,林一撩起衣擺,力貫右腳,猛地往下跺去,沉聲喝道:“破——”於此刹那,其周身陡然浮現一條煞氣洶洶的龍影,倏然衝向地麵——
“喀喇——”
一陣轟鳴過後,道道黑光炸開,化作漣漪碎裂,地麵上一層無形的禁製崩潰殆盡。
哼!老子的‘解龍訣’專破禁製!尚不待林一得意,那黝黑堅硬的地麵陡然裂開了一道豁口。他不敢怠慢,身形暴退,惕然凝望。
隻見那裂開的豁口之中,突然冒出一盞、兩盞……七盞燈台。燈火不燃,隻有七盞燈台環簇一起,還有淡淡黑霧氤氳升騰。少頃,那魔氣成團緩緩浮起,隨即化出一道人影。
此情此景,即便是林一有所猜測,還是大出意外。他看著那熟悉的人影,禁不住恨恨啐道:“我呸!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