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琴自然不是傻妞兒,如果非要說,那也是美妞兒,而且是個聰明伶俐的美妞兒。
所以,碧玉琴立刻就明白端木雨的意思了。
係統的意思是讓他們在半個時辰內阻止天妖皇離開蜀山,而不是半個時辰內擊殺天妖皇,當然了,你要能殺了天妖皇,也等同阻止天妖皇離開蜀山,但裏麵的差別和難度其實大了去,要殺天妖皇就得先殺蠱雕,再殺當康,而且就算殺了這兩大Boss,還有這麽多妖族玩家也不是吃素的,其實仔細想想,半個時辰內幹掉天妖皇的確不怎麽靠譜,但是如果隻是不讓天妖皇走出蜀山,那就不見得不可完成了,至少端木雨腦袋裏就有好幾種辦法可用。
果然,碧玉琴隻是略做沉思,立刻拉過幾人吩咐了一下,便命人安排去了。
端木雨在遠出哀歎道:“可惜了,隻要再有十分鍾,蠱雕必死,那也是60級的Boss,油水很足的。”
畢雲濤笑道:“你信奉拳頭政策,所以你做人比較自信,但也比較自我,你隻對自己的圈子有責任感,那些跟你無關的人,你向來不在意他們的死活,碧玉琴則是那種在其位就謀其政的人,她這樣的人,如果在現實裏,肯定是個清官,但肯定也當不好官,這年頭貪官也都是被逼的,別人貪,你不貪,你就得遭排擠,但是在遊戲裏,碧玉琴這樣的領導者是最受歡迎的,隻予不求,凡事從門派出發,哪怕是犧牲自我利益也做得,蜀山由她來當大師姐是你們的福氣。”
“切,你倒是看的明白。”端木雨懶洋洋的靠在屋頂上道:“其實,大多數人都是自私的,你信不信,碧玉琴就算發話,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聽的,蠱雕的誘惑太大,大家都想自己撈一筆,你以為能有多少人肯放棄自己的利益?門派能不能守住,你以為這麽多玩家,有多少能真的在意?”
畢雲濤牽牽嘴角,不發表看法,畢竟大家都是來玩遊戲的,你的確不能讓大家都對一個遊戲中的門派抱有完全的歸屬感和忠心度,而且這年頭哪有人是大公無私的?人麽,總歸沒有完美的,大家都有點兒私心很正常。
這時候,碧玉琴終於組織好了第一撥人手,誠然,如同端木雨所言,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聽碧玉琴的,特別是三足金烏被幹掉,等同向大家證明,眼前的三大Boss並非不可戰勝,而且蠱雕已經漸漸虛弱,隻差最後一搏,那就更沒人願意放棄了,碧玉琴能夠湊出幾百人來,已經相當了不起來。
以那幾百人圍首,碧玉琴指揮著,讓人排出人牆,不攻擊蠱雕,也不阻止其他人攻擊,而是集體撐開仙風雲體術,借由著仙風雲體包裹身體的颶風,將蠱雕的路線給封死,不求斃敵,而是將開路的蠱雕給攔了下來,自然也將天妖皇給攔了下來。
這樣的舉動自然引起眾人的好感,或者說,大家都把碧玉琴跟那幾百人當成了傻子,用性命幫他們攔下蠱雕,豈不是能夠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的攻擊蠱雕?
一時間,各色的劍光絢麗飛舞,在天空中七彩相交,神雷赫赫,火焰滔天……
隻是但憑碧玉琴那幾百人實在是撐不了多久,大多數人又把目光都放在蠱雕之上,那用仙風雲體堆積出來的風牆遭了那些妖族玩家一衝,頓時被衝散,一個照麵便是死了三分之一。
端木雨看著熱鬧道:“這女人還是不聰明啊,換我就嚷嚷,不幫忙抵擋對方玩家,咱就不幫你們攔蠱雕,到時候那些想撈Boss的人為了讓碧玉琴能帶人幫他們抗Boss,肯定拚命殺敵。”
“不是。”畢雲濤笑著指了指另一個方向道:“她其實比你聰明,而且我說了,她是大公無私的那一類人,你們的出發點不同。”
端木雨順著畢雲濤所指的方向一看,好麽,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影,端木雨恍然大悟,原來是把功勞給分出去了,碧玉琴一個人放話沒力度,便聯合了一堆各大門派的大師兄和大師姐,還有一些幫派大佬,這些人要是都拆開,說話不見得比碧玉琴好使,但是聯合在一起,那名頭可就盛了,倒是真拉起一票人馬,密密麻麻的有數萬之多,畏不懼死的攔在蠱雕跟前。
端木雨衝著畢雲濤道:“剩幾分鍾?”
畢雲濤道:“6分半鍾。”
端木雨道:“贏定了,這最後一仗其實比的是誰更團結,如果妖族放棄大規模的戰鬥,最初就朝著一個位置打開缺口,必勝,如果蜀山的玩家意識到阻撓天妖皇的關鍵,最初就直接拿命去填,必勝,如果雙方都意識到勝負關鍵,並做出最真確的選擇,那倒是難分勝負,可惜,妖族玩家也心不齊,當然,也不是說蜀山這邊就完全齊心了,但畢竟有碧玉琴帶著那麽一大幫人挑頭,妖族這一邊,就算現在開始組織,六分鍾的時間也不夠了!”
畢雲濤點點頭,他一直就知道端木雨不笨,隻是端木雨這家夥太懶,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他就不愛動腦子,但既然端木雨說出口了,那十有八九是沒跑兒。
果然,蜀山這邊眼前著那麽大的一票人攔在那裏,也不正麵攻擊,就是專心堵路,最後一傳十,十傳百,倒是有不少人都自發的參與進去,而蜀山這邊動靜一大,妖族陣營的玩家也就明白過來,兩邊的目的立刻又掉了個轉兒,蜀山由攻轉守,妖族再度由守轉攻,開始不斷的進行攻擊。
三百米不到的距離!
這是距離蜀山山門最後的距離,妖族玩家幾乎是瘋了似的開始狂攻擊,還真讓他們破開一道口子,無奈,他們忘記了一件事情,天妖皇的移動速度是固定的,那缺口隻打開了一瞬,還不待天妖皇通過,便又被人前赴後繼的堵上!
“時間到了!”
端木雨殺完三足金烏後,便沒繼續淌那渾水,主要是殺了幾天,早就殺累了,多殺那麽一會兒也賺不到多少積分和師門貢獻,所以一直蹲在屋頂上到計時,說實話,蜀山人群被殺散的時候,端木雨多少還是有那麽一絲擔心,但最後也是有驚無險,在最後一百五十米的時候,時間戛然而止。
吼!
天妖皇突然大吼一聲,全身都被綠芒包裹,直衝天空,那巨大的黑懂再度出現在天妖皇的背後,數萬的小妖呼嘯而出,遮天蔽日,竟是將整個蜀山都掩蓋起來。
“天妖皇,事到如今還要垂死掙紮麽?”這時候,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道:“你是妖皇真身,誰都殺不死你,但你想離開蜀山,卻也是不能,如今,你是想要我把你打回原形,丟你回鎖妖塔去,還是自縛封印,自己回鎖妖塔去,你自行抉擇吧!”
那聲音初時還遠,卻是每吐出一個字,便近了數分,忽遠忽近,待最後那幾字說完,卻是突然的又到了眾人跟前,再抬頭一看,那天妖皇的跟前赫然已經多了個人影。
黑發隨意的束著,胡子拉渣,道袍破舊,腰間掛著個酒葫蘆,紫青色的劍光,更有意思的是那人竟不是踩在那劍光之上的,而是那胳膊撐著腦袋,斜斜的睡在那兒,讓眾人覺得眼前這道人邋遢雖是邋遢,但卻頗有高人風範,那好歹也是天妖皇,哪有人敢在萬妖之王麵前打著盹兒,喝著小酒,一點都不把人家給放在眼裏的。
隻有端木雨張著嘴,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乖乖的,那哪是什麽世外高人,不就是自己那一天得醉十一個時辰的無良師父司徒鍾麽!
端木雨抹汗,怎麽都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把這老家夥給招出來了。
也就在這時候,天妖皇對司徒鍾的出現也是大為憤怒,壓根沒有束手求擒的意思,而是憤怒的朝前一指,天空中的數萬小妖就朝著司徒鍾撲去。
司徒鍾歎了一聲,便將腰間的酒葫蘆高高拋起,哪葫蘆散發著酒氣和如同液體般的銀光,越變越大,最後竟是變的足有十米來高,四五米寬的樣子。
“酒神咒!”
司徒鍾突然大喝一聲,身後突然浮現出金色的輪廓,那輪廓同樣是陡然爆漲,眨眼間就比那酒葫蘆更加高大,突然的抬起拳頭,便狠狠的一拳砸中那酒葫!
轟隆!
那酒葫蘆陡然碎成無數裂片,晶瑩剔透的酒水就朝著四周揮撒,而每一滴酒水都如同利箭一般,刺穿那些小妖的身體,幾乎是隻要一觸酒水,那些小妖就會化成青煙,片刻的功夫,天妖皇那數萬小妖竟是被殺的精光,天妖皇頓時大怒,看著那如同海浪般朝著自己卷來的酒水,立刻雙手平推,隻是剛剛觸到那酒液,立刻全身一顫,雙手冒著白煙,表情痛苦,那插在胸口的鎮妖劍也是嗡鳴陣陣,天妖皇頓時如同被抽了精氣的幹屍一般,迅速的委頓下去,腦袋一歪,便朝著地麵栽落,司徒鍾也不客氣,順手一抄,便是抓過了天妖皇,身影一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