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亡者征途

第一百二十八章:家人

在學習技能的事後,【第七樂章•諸神黃昏】突然吸收了一個本該學到的技能,這讓清沂對“樂章”的興趣更加濃烈。他感覺,這種究極力量是有生命的,是有自己意誌的。於是,他問道:“‘樂章’到底是什麽東西?每一章效果都一樣?”

“‘樂章’是乾坤世界諸神送出的禮物,是智慧生命們能接觸到的七個領域。您的【第七樂章】即是終章,踏足於死亡的領域,包含‘災亡’、‘侵蝕’、‘消逝’等多個與終結相關的法則,與別不同。當發動這個樂章時,您雖不是死神,但也差不多了。”

清沂搖搖頭,用很陌生的眼神打量手中權杖:“一次性能使用好幾個法則,而且不一定得等到三轉,難怪說‘持有樂章之人’可以越級挑戰大神。太不平衡了。也許我得到【第七樂章】時,我就花光所有運氣了。不過,為什麽非要挑選冒險者作為‘持有樂章之人’和死靈王者呢?”

“因為冒險者即使死亡了也不會來到冥界,而是反複重生。現實世界是獨立於諸位麵之外的無上位麵,我猜,那就是乾坤諸神的居所。因此,冒險者才得到如此多的恩寵。”

清沂笑道:“您羨慕嗎?”

“當然不羨慕。也許冒險者能不斷地複活,但你們肯定也有永遠閉上眼睛的一天;也許冥界會崩潰在現實世界的前頭,但現實世界也擺脫不了崩潰的命運;也許乾坤諸神能送給冒險者種種超越法則的特權,但他們卻無法保持自身的永恒不滅。”冥王淡然道:“所有人殊途同歸,當然不值得羨慕。”

“有時候我真的抱有疑問:你們到底有沒有生命、有沒有思想?”清沂撇撇嘴:“好吧,不繼續這個深奧的話題了。現在看來,我不僅是施勞德•布雷的棋子和永恒大帝的棋子,還是乾坤諸神的棋子。”

“您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冥王道。

一轉時,清沂受到施勞德•布雷的資助,都城得以建立,可看做是施勞德的棋子,從此被迫扮演侵略者的角色;二轉時,清沂從永恒大帝手中得到魔導炮,同時被催促著擴張領土。這兩個人是在利用他,而不是無私地幫助他。同樣的,“樂章”真的隻是對抗異界生物的武器?真的是白送的力量?它們一旦奏響時,是不是就悄悄地遂了諸神的願呢?

清沂問:“冥界是您的主場,在這裏說話安全嗎?”

“除了死神,沒有人能偷聽這個房間裏的一切對話。”

清沂再問:“就連永恒大帝也不能?”

“是的。”

“我不想再被人當成棋子,這就是我的真心話。我不想被施勞德•布雷牽著鼻子走,也不想聽從永恒大帝的動員令,至於【第七樂章】,我會盡力不使用。”

冥王道:“我明白,所以我不會把您當成棋子。雖然走著不同的道路,但我祝福您。”

“來自冥界的祝福?那最好還是不要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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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魯迪一起,清沂離開冥界,回到“等待之城”。

此次與冥界結盟,黃昏帝國獲得的收益主要在於技術資料。為了小兒子,冥王慷慨地提供了很多與死靈生物有關的典籍,那都是從曆代死靈王者的精神烙印中抽取的第一手資料。圖書館一下子就被裝滿了,布瑞恩還特地為珍藏本開了個單間,還設置了對應的閱讀權限。

“大叔,我去找娑兒!我要向她求婚!”魯迪這樣說著,血流滿麵地跑開,沒跑幾步就摔了一跤。他摔得當然不重,但血流得要積成一個小血泊了。他全然不管,隻是傻傻地望著麵前這個女孩子——娑兒。

娑兒像是怕觸電似的,小心翼翼地遞來一條手絹兒:“你沒事吧?”

接過手絹,魯迪呻吟一聲,幸福地暈了過去,血開了閘似地自眼耳口鼻裏狂噴。幾個迷茫魂影侍從趕緊將其扶到一邊,進行急救。

“爸爸,他怎麽了?”娑兒趕緊跑到清沂身邊。

清沂笑道:“沒事,你以後要習慣,他會經常昏倒的,到那時你就拿個瓶子去裝他的‘卑劣之血’,別浪費了。嗯?你怎麽跑過來啦?我不過是出趟門罷了,沒必要緊張。”

“爸爸又在騙人了。您每一次出門都會很疲倦地回來,就像珀爾斯叔叔去世時,您雖然麵無表情,但您的手一直顫抖……雖然我沒見過他,但他一定是對爸爸很重要的人吧?”娑兒輕聲細氣,眼裏滿是擔憂:“而這一次,您的眼裏還是很疲倦。如果我不來看您,您就會悶壞啦!”

清沂語塞。

“是不是因為娑兒,您才這麽疲倦呢?”閨女兒咬著嘴唇,看了一眼魯迪(這小鬼還在昏迷中)。清沂注意到,這小妮子目光中有種不屬於這個年齡層的覺悟。她又對清沂笑道:“哎!爸爸,如果我陪著他就能讓您變得輕鬆,那麽我很願意的!我已經學會了所有宮廷禮儀,我還會跳舞,我還向小薇姐姐學了化妝!我是一個合格的公主哦!您不用為我擔心,我就算離開黃昏帝國,也能夠照顧自己的~不過,可能就不能經常見到爸爸和弟弟,以及這麽多叔叔阿姨了……我,我會找時間回來看望大家的……”

娑兒本來還笑著呢,眼裏忽然就有了淚水,還吧嗒吧嗒地掉。清沂趕緊抱住她,叱道:“又說什麽傻話,你不是商品,不能被賣來賣去!你這輩子都給我住在‘等待之城’,哪兒也不許去!真是笨丫頭!我怎麽舍得賣掉你呢!”

古人誠不我欺,女兒才是貼心人啊!同樣是當老爸的,清沂感覺自己比冥王幸福多了,娑兒在孝順這一點上完爆魯迪!

把掌上明珠給哄好了,清沂這才有時間處理其他事務。

首先是慰問伊森格倫。當日伊森格倫與眾人失散,清沂以為他凶多吉少,沒想到他安全無恙地回來了。這種“安全無恙”多半是建立在逃跑的基礎上的,不過清沂沒有提這茬,隻是傳話給伊森格倫,讓他“好好養傷”。

然後是去手工作坊視察。鐵匠和幫工努力地工作,將鐵胚反複鍛打,合金便一點一點呈現出漣漪一樣的美麗圖案。一個小組大約四小時就能製造一把“碎銀”武器,六小時就能製造一具“碎銀”半身甲,而整個手工作坊共有兩百七十個小組,一天就能造出近三百人份的軍備。當然,要盡快武裝十萬軍隊的話,這點兒產量還是不夠的。

最後則是去夕影祭壇,去召喚新屬下。清沂滿心想招攬一個懂得外交的高級屬下(最好也和娜芙、斯考爾一樣是薩拉門羅史上鼎鼎有名的家夥),但事與願違,這次召喚隻招出一個中級屬下,其模板、屬性都差強人意,無法作為骨幹。

當清沂下線時,他還不斷咕噥著:“運氣壞到這地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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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也許美國也有“新年新氣象”的說法,今日大家都很精神,當然更可能是公司業績提升的緣故。傳媒的力量是強大的,隻不過幾個廣告,小蜜蜂速遞今天的訂單量就翻了兩番,預計未來銷售額還會逐漸提升。這意味著所有人都能加薪。

因為人手不足(新人還在培訓中),清沂加班到晚上六點。等他下班時,天都黑了。他倒不急著回家,便一邊推著車走,一邊伸手揉捏酸疼不已的肩膀。汽車一輛輛從身邊掠過,他的影子被車頭燈趕來趕去,仿佛真有個影魔住在裏麵呢。

忽然,手機響了。清沂看了看,是個挺陌生的號碼,又沒在通訊錄裏登記過,對它沒什麽印象。他按下通話鍵,隨口道:“喂,你好?”

“還不回來嗎?大家都很想你。”

是哥哥。

清沂咧起嘴角:“你真的想我回來?”

那邊停頓一下,聲音變冷:“當然不想。你最好一輩子也別回來。”

“我就說嘛。”

“但是,爸爸希望你回來。”

“算了吧,省得大家都不開心。”

“如果我說‘爸爸快要死了,回來和我爭財產吧’,你會回來嗎?”

“還用問嗎,當然連夜坐飛機回去。這等重頭戲,我可不能錯過。”

“飛機不安全,最近空難越來越多了。聽說你現在開了個小公司?”

“是幫老板打工。”清沂糾正道。

“注冊資金有沒有五千萬?”

“連五十萬美金都不到。”

“……”對方沉默了一陣子,才笑道:“跟乞討有什麽區別?也真虧你能幹得來。”

“嗯。”

“你想幹什麽都好,死在外麵的時候,別說自己是姓張的。”

“看不出你對這個姓氏有那麽深厚的感情啊。”清沂又咧起嘴角。

“因為以後我就是張家的主人,現在提前通知一下你。我不想讓人知道,我有個喜歡乞討的弟弟。”

喀,沒有任何征兆地,電話掛了,仿佛打電話的那個人不懂得社交禮儀。不過清沂也不以為意,隻是把手機裝進兜裏,繼續推著車子。

為什麽和家人通話時,總要用急凍過的語氣呢?雙方無視國際電話的話費價格,不緊不慢地吐露不帶感情的字句,采取了連毛發都立起的警戒姿態,一邊試探卻又一邊敷衍……這種情況在常人看來肯定是無比怪異。同樣是家人,但和娑兒相處時,清沂卻很輕鬆,很自然。

這到底為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