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弓箭手啊,經曆了重重考驗後,你終於走到這一步。”職業工會的弓箭手導師威嚴而沉穩地推出幾個卷軸,每一張卷軸各有一個晉級職業的技能樹。“仔細思考,然後選擇你的道路。”
千上想也不想,就將手伸向“魔弓手”的卷軸:“我要成為魔弓手!”
清沂拄著雙手大劍,在旁邊皺眉:“你確定?魔弓手看上去是挺好,但輸出始終比不上正規的弓箭手。想追求魔法傷害,你隻要購買附魔箭矢就可以啦。”
“輸出算什麽,魔弓手很帥啊!難道你不覺得嗎?”千上兩眼閃小星星。
清沂實在想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隻好敗下陣來:“行,隨你喜歡吧,反正戰鬥時我保護你就可以了。”
淡藍色的光點組成一縷有顏色的風,繞著千上旋轉,最後升上天空,不留痕跡。弓箭手導師露出欣慰的笑容,微微頷首:“握緊自己的弓,好好看準眼前的路!”
“嗯,我會的!”聽了這話,千上還真攥緊長弓,認真地對導師鞠躬行禮。當他抬起臉時,清沂看見他展露純潔無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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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閃爍藍白光華的利箭刺破重重雨幕,來到清沂麵前。黑色飄帶搶先迎上,絞在箭矢上——
【風刃•雷蛇亂舞】!
一道粗大的閃電鏈自清沂身上導出,連著法蘭吉、奧術魔偶和其餘擁有實體的死靈生物,在第十七個目標身上才停歇,使得空中冒出十七個三位數傷害。這閃電來得太猛,根本就閃避不了,當反應過來時清沂身上都散發著一股焦糊味兒了。如果沒有雨天環境,這個魔法頂多隻傷害十五個目標,而且傷害值會遞減得很厲害。
“哦!”薛多恍然大悟:“我之前也聽說過,魔弓手除了可發射與本係元素關聯的魔法外,還可以射出附魔箭矢,讓兩種元素交融,釋放出一個複合魔法!聞名不如見麵啊!”
“沒錯。這種附魔箭矢最便宜的都要五十金幣一支,現在他用的是兩百金幣一支的高檔品。”清沂簡短地道。
沒想到啊,當年那個輸出雞肋的魔弓手,也經曆蛻變、可獨當一麵了呢……
在人影難辨的黑色大雨中,死靈生物和精靈一追一逃,距離慢慢縮小。地麵泥濘不堪,縱使是自傲於敏捷的精靈們也不得不放慢速度。對精靈而言,每一滴雨都會帶來劇烈的疼痛,而這些密集的疼痛感又是死亡的倒計時,因為疼痛感是血肉中神經的反饋,當疼痛感全然消失的時候,說不定精靈的外貌已經和死靈生物一樣了。
忽然,所有人的腳步都一頓。在精靈要趕去的方向,有著一大片還在不斷拔高的密林。是的,密林,一片承受著瓢潑大雨而安然無恙的密林。看到它,精靈們就像看到了希望,一個個開了加速技能,風馳電掣地撲進林子中。
剛催生出來的?嗬嗬,可笑的主場優勢!就算是花數十年、數百年長出來的樹林,我也在幾秒鍾內毀給你看!
望著那脆弱的生態圈,清沂心中驟然有種優越感,輕輕抬手,手心凝固出一坨不安跳動的黑血。他正要動作,忽然感覺到極大的威脅,不由自主地便將血團往麵前擲去。血團劃過一道弧線,恰好和一支箭矢碰撞。時間仿佛停頓了,清沂看得清清楚楚,箭矢沒有箭頭,杆子上梆了一個裝滿金色液體的玻璃試管。
然後,巨大的衝擊波將全部人震翻!雨水都被震得往外爆射,簡直是一顆顆液體子彈!當眾人爬起來時,隻見地麵出現一個五米直徑的大坑,坑裏沒有水,也沒有泥土,好似被巨獸啃了一口似的。純粹光元素和暗元素的對撞、湮滅可不是開玩笑的,縱然是站在分水嶺的高玩,碰上了也得丟掉半條命。
“該死……”
毫無疑問,那是“神聖之血”,是正義舞曲留下來的後手!看情況,正義舞曲可能缺席這場戰爭,但是他留下這幾百毫升的血液也足夠有威脅性!
清沂恨得咬牙切齒,但他不再拿出“卑劣之血”,因為他不知道對方留有多少儲備。而對方也很配合地,再沒有進一步動作。那比風還快的一箭,應該是千上的手筆,角度、時機、節奏都無可挑剔。
接著,又一支在空中劃出白色痕跡的箭矢飛來。它飛過的地方,雨水都變成一顆顆冰晶,而這些冰晶就構成了凝滯於空氣中的白色痕跡。真奇怪,明明是黑色的雨滴,一旦凝結就會還原本性、變得純潔無暇。聽說海上漂浮的冰山其實都是淡水的結晶物……
【風刃•流螢亂舞】!
箭矢琉璃一般碎裂,綻放出堪比【冰咆哮】的雪花!在風元素的推動下,每一顆冰晶都足以洞穿皮膚、打進人的骨頭裏,使人骨髓生寒!然而,白骨暴君就淡然站在箭矢爆裂範圍邊緣,冰晶打在他臉上時沒有彈開,而是直接碎成微塵。
至此,精靈弓箭手已全部退入森林。
清沂頓了一下權杖。
全軍停步。差一步就要踏入森林的法蘭吉立刻後跳,回望清沂。
“列隊,十秒後,警戒陣型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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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深深草木包圍的精靈營地。
雖然頭頂下著暴雨,雖然這裏是低窪處,但土地依然隻是微微濕潤,還帶著初春的冷意。那些能腐蝕骨肉的酸雨落在樹木上,就被一層綠色毫芒中和掉,變成最純潔的雨水。無論在現實世界還是在《乾坤》世界,都不要小看植物的淨水功能。
盡管一公裏外發生了讓人目不暇接的追逐戰,白頭鷹還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精靈老人看著這個頗有些吊兒郎當的指揮,並沒有過分擔憂,因為主持“鐵索山脈之戰”的他很清楚,白頭鷹從來不會把緊張寫在臉上。當他打嗬欠時,他就已對敵人接下來的謀劃了然於心;當他唱起連精靈也聽不懂的歌時,他就獲得難以想象的大捷。
“哈哈!”
白頭鷹忽然笑了。他指著前方道:“你看,六月陽光停步了。森林是我的主場,他怕有意外。”
精靈老人吃力忍著,才沒把“我的主場”糾正為“我們的主場”。
“哦?有人回來了,是那個現代羅賓漢啊。”
一些傷兵已經陸續回來。他們的身體慘不忍睹;要麽鼻子被融化,露出兩個巨大的鼻孔;要麽嘴唇被融化,露出上下牙床;要麽眼皮被融化,露出乒乓球般大的眼球;要麽頭皮融化,露出發黃的頭蓋骨……一個個就像是會走路的人體標本,再也沒有精靈族那等飄逸瀟灑的風姿,隻讓人憎惡、作嘔。若你仔細觀察,你會發現一個有趣的定律:毀容麵積越大、毀容程度越重的人,等級就越低。
但還是有個例外的,那就是一身綠衣、帶著天然純樸的氣息走來的魔弓手千上。他身上幹幹淨淨,一點濕的地方都沒有,更別提有什麽損傷了。同行的弓箭手一個個看怪物似地看著他,全都不敢置信。
“你給的那東西很好用呀!當我射出那一箭時,六月都快氣死了!”走到白頭鷹麵前,千上活潑地笑道,就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他伸出手:“還有沒有?”
精靈老人在旁邊一覷,臉色變了:年輕魔弓手的右手幾乎沒有肉了,隻剩下骨頭和筋絡。
白頭鷹從褲兜裏摸出一支“神聖之血”,依舊像隨地扔垃圾一般拋出。千上一把接過,道:“謝了!要是用它製作附魔箭矢,我一定可以射出更帥氣的技能!”
“你想要的話,我可以找正義舞曲說說,他應該不會拒絕。”
“那就說定了!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白頭鷹又打嗬欠:“話說,你不繼續阻截六月陽光?”
“沒事的,他踏入森林後,肯定會顧忌著暗箭,無法快速行進呢!我最了解他啦,不怕的不怕的!”千上抬頭,看看遮蔽頭頂的、被雨點敲得劈裏啪啦的巨大樹葉:“哇,很方便啊,根本不需要打傘嘛!”
看著一臉燦爛的千上,精靈老人咳嗽一聲,道:“孩子,伸手出來。這隻手是怎麽回事?身為弓箭手,怎麽能不愛惜最重要的部位?”
千上平伸右手,無所謂地笑笑,很沒心沒肺:“射箭後,匯聚在手上的風元素都沒了,右手當然就失去保護了呀。”
“我這裏有些藥膏,你拿去搽一下吧。雖然沒有【痊愈術】的見效快,但不會留下後遺症。”老人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瓦罐子,又板著臉,故意語氣冷淡:“接下來就多休息,等傷好再射箭。”
“唔,那豈不是要等好久?”千上撇嘴。
“你是冒險者,恢複得本來就比我們快,別和我頂嘴。”老人揚眉。
忽然,三人同時看向森林的出口。在冷風的幫助下,屍臭味兒肆無忌憚地衝進來,侵略他們的鼻腔。
千上有些疑惑:“他怎麽敢衝進來,還衝得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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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七夕快樂,我和妹子也七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