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舉手向海伸杖,把水分開,以色列人要下海中走幹地。
——《出埃及記》第十四章第十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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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紅海!
無人能重演的神跡在這一刻被正義舞曲重演了。他隻是割開手腕、甩出血液,漆黑的海水劇烈地爆炸、湮滅,海麵分開,就是這麽簡單。他本人也並沒有感覺多有成就感,在自己身邊大量拋灑血跡保證自己與海水隔開,便馬不停蹄地施展魔法,和平日表現並無兩樣。他施展的時候,圓潤的金色血珠不停從手腕流淌,使得他像個富可敵國的有錢人;當然那些比等重鑽石還貴重的血液一接觸到海水便沒了,又顯得正義舞曲是個花錢如流水的敗家子。
海水以正義舞曲為中心,卷成漩渦,被海水與【光暗相吸】裹挾而來的海生死靈獸則也不幸地隨海水一同湮滅。大量擊殺敵對陣營怪物所得的經驗,剛好與揮灑“神聖之血”所消耗的經驗達成動態平衡,所以正義舞曲更無顧忌,若不是手邊隻有一把匕首,他說不定會將自己喉嚨都割開。隨著他腳步的移動,海麵的巨大漩渦也開始移動並貪婪地吞噬卑劣者,將它們的靈魂送上天國。
得做點什麽!
在不影響阻撓行動的前提下,魯迪一點點地抽調兵力,不僅如此,他還計劃讓空軍也參與圍剿瓊尼。隻不過他懊惱地發現,【光暗相吸】的範圍實在是太廣了,所有死靈生物都被扯向那個該死的漩渦之中,包括他自己。
所以,他一邊慶幸公主殿下離開得早,一邊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天上、海裏都有著密密麻麻的死靈生物靠攏而來,它們互相碰撞、摩擦,這場景足以讓密集恐懼症患者暴斃當場。可是正義舞曲在這數萬倍於己的敵人麵前也毫無驚恐之色,他依然堅毅、淡定,明明失血過多的手腕卻連一絲顫抖都沒有。他沒有大神的實力,但有著大神的心態。
濃鬱的光元素匯聚到他的短杖上,慢慢地,構成一把吞吐萬丈光輝的長劍。劍刃明亮得叫人無法直視,幾個安琪兒飛來,用嬌嫩的嘴唇親吻劍刃,給予聖者祝福。熔金似的血液自動在上麵流淌,最終構成常青藤紋路。
他隨手一揮,海麵便再次被割裂!劍痕過處,死靈生物灰飛煙滅!
然後又是雷霆一斬!又一道恐怖的創痕從漩渦中向外輻射,在海裏延伸出五米!
魯迪都要瘋了。這裏是白骨海洋,為什麽一個祭祀可以有這樣的底氣在海裏行走!而且這片海難道就是為了讓他反複撕裂才產生的嗎?!什麽時候死靈樂園能被人如此瞧不起了!現在不單隻是生死存亡的問題,就是為了死靈王者的尊嚴,魯迪也必須與正義舞曲一戰!
【靈魂衝擊•星火齊射】!
“星夜之門”大開,流星雨再一次墜落,繽紛閃耀!然而那些藍火卻在正義舞曲身體表麵彈開、滑走,完全傷不了他——能帶來“無敵”效果的【羔羊之歌】!與之同時,正義舞曲身披藍色火流,高高躍起,劍刃從下往上地一斬!
整艘“費馬飛艇”居中裂開!魯迪翻滾著落入海裏,鼻尖多出一道血痕,而那綹高高翹起的毛發也已隻剩半截!這一劍差點就把冥界王子給送回冥界了!
可是魯迪沒有退縮!他狠狠踩踏海麵,飛撲而來,截殺徐徐落向海麵的正義舞曲!為什麽海麵能承受他的踩踏?不,他踩踏的是密集得能充當實地的海生死靈獸!他抽出那把劍鞘有許多冷色係寶石裝飾的短劍,一劍刺來!在劍刃突破空氣的同時,魯迪還揮出鮮血——他的“卑劣之血”!
金色與黑色接觸,產生了連鎖爆炸!爆炸的中心點放射出耀眼的光,因為那裏的空間、時間結構都已粉碎,不幸被其波及的人都會立刻湮滅!當然湮滅過程隻有幾千分之一秒,當視網膜感受到那種光的時候就已結束。
而正是在這光的掩護中,一把短劍刺出。
可惜刺空了。
而散發著至高無上的光輝的長劍也穿過光亮,刺入魯迪體內。劍刃上的“神聖之血”與“卑劣之血”再一次親密接觸,後果當然是一次更大的湮滅。剛剛歸複平靜的海麵就像被錘子敲了一下似的,被衝擊波壓出一個巨大的凹陷,凹陷處的一切東西都被壓成肉醬。
【光暗相吸】被中止了。
正義舞曲泡在海水裏,為自己止血,否則光是滴血帶來的湮滅就夠他自己喝一壺的。不能辟開海水,他也隻能靠身體硬抗、不讓死氣侵蝕。他的短杖的淒慘程度與他不相上下,杖身都歪歪扭扭的;至於他從不離手的舊教典已經被海水打濕,書頁上趴著的安琪兒嗚嗚大哭嗎,別提多可憐了;再就是他的紅寶石項鏈,雖然依舊散發淡淡光輝保護他的胸口,不過也有一絲顯眼的裂紋。
“你就這點能耐嗎?唔咧——!”
三十多米外,魯迪抱著一隻刀背鯊魚隨海波載沉載浮,哈哈大笑,說不出的神氣。他不是不想爬上來,隻不過他隻剩一條手臂,爬起來比較費事。湮滅範圍主要在他體內,所以,他受的傷比正義舞曲要重。
“這時候就別逞強了。”
說話的不是正義舞曲。魯迪回頭一看,是乘著小船、俯身衝他伸出一隻手的騎士冥土。魯迪撇撇嘴,鬆開刀背鯊魚,任冥土扯他上來。因為沒有下半身,所以他沒辦法調整姿勢,被重重摔在船艙裏,活像一條大魚。
冥土掏出一管“胚體組織液”:“你來還是我來?”
“我來吧。”魯迪伸手,發覺自己變成獨臂人,然後很無奈:“還是你來吧……輕點!你比嶽父粗魯多了!呸,呸,快把我嘴裏的玻璃渣掏出來!嘶哎呀!”
“你一個人想死也就算了,為什麽要讓娑兒逗留那麽久?”
“呃,計劃出現偏差了。”提到娑兒,魯迪就老實了,聲音低了下去:“本來還以為對方好欺負,所以特意讓娑兒留多一陣子,讓她看看我的英姿……反正她也安全逃離了,不是嗎?”
冥土伸手,拍拍魯迪的臉蛋:“小子,你想當個好男人,還得更加負責任一點兒。嗯?有人來了?”
遠方天空出現幾個小點,越飛越近,看樣子竟然是直接趕來此處。
為首的是一個赤紅的小小身影,他一飛來、看清楚場上形勢,便幸災樂禍地衝魯迪大笑。這是個瘦得和猴子一樣的類人生物,一米五高,皮膚赤紅,赤身裸體(露著小雞-雞),長著蝙蝠翅膀但不拍動便能讓身體懸浮,細長的尾巴不斷甩動;他(從小雞-雞來看應該是雄性)有一層淺淺的黃色短發,鬢角長得隱隱有長成絡腮胡的趨勢,額頭上長著兩個尖尖的小肉角,眼睛是明亮的金色(好像上麵還覆蓋一層透明瞬膜),那笑容怎麽看都顯得促狹;他手執一柄黑色鐵叉,叉子分量不輕,隨便揮動都是一聲呼嘯。他身後也跟著幾個與他相貌差不多的類人生物,但比他強壯得多,更像是成年的。
“啊哈,沒想到會見到你們這幫暴露狂。”魯迪一愣,然後語氣不善。
“哈哈哈,冥界的王子殿下,你的模樣可真是淒慘哪,哈哈哈哈!”對方聲音又尖又細,就像是嗞嗞燒著木頭的火苗。
“你是誰?”冥土起身,拎著長槍。
“噢!你是死靈生物,卻又沒有冥界的氣息,看來你是黃昏帝國的人了!我叫西蒙,奉我主撒旦之命,與黃昏帝國結盟!”紅猴子擺擺手,樂不可支:“不用謝,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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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海洋。
4409正展示著它強大的環境適應力,隨環境修改自己的體型。不僅如此,各種適合水中加速的技能也被它行雲流水地使用出來。
它能感覺到,遠處的海麵動蕩不休,而且大量食物匯聚在那兒。它有點兒想去那裏看個究竟,但就在它稍微轉變方向時,頭頂便有一個聲音在咆哮:“別停下,你這隻蠢豬!”隨之而來的是熾熱而霸道的氣息,仿佛有一個不會熄滅的大火爐隨時要落在它身上。這個恐怖源頭雖不及世界樹上那個,但也足夠毀滅4409——4409對此深信不疑,因為每一個精神烙印都在對方的威壓下戰栗。
於是4409不惜一切代價地加速,來到最近的一個島嶼。當肢體摁壓在島上時,它感覺島的位置向前移動了幾米。它不知道,這種無根的島嶼被稱為“浮島”,它也不知道,這個島嶼的主人是一個名為“恐怖蠟像館”的死靈公會。它隻知道,它全身都要裂開似的,再不吃點東西,就會損壞得再也修複不了。
“那是什麽?!名字是紅色的,居然是主動攻擊怪,還是稀有精英!‘等待之城’為什麽沒有通知我們?”“快報告會長!”“我的裝備沒耐久了,誰借我一件!”“不行,剛才大爆了,我也沒裝備了……”
嘈嘈雜雜的波長讓4409更加暴躁。它皮肉綻開,伸出更多的爪子,整個兒爬到島上,然後開始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