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要亮了!”望著天邊的魚肚白,雲七小聲說道。
“恩!”楊文沁長長的睫毛下,美目微閉,在雲七懷裏舒服的翻了下身,口中喃喃的應了句。
看著楊文沁微翹的嘴角和平穩的鼻息,雲七愛憐的輕輕撫摸著懷中佳人的烏黑秀發。
“若是日日如此,不必為了戰事煩擾,那該多好!”雲七低頭望著楊文沁清秀的麵容,輕聲自語道。
“恩!那就早些結束戰事,然後跟我父親提親!”楊文沁半睡半醒間,說出的話大都也未仔細思考。
“嗬嗬,那是一定的,不僅是你,還有雪嫣姑娘……啊!疼!你……你……你幹嘛!”雲七說的好好的,忽然覺得胳膊上一陣鑽心的疼痛。
低頭看去,原來楊文沁張開銀牙,狠狠的咬在雲七的胳膊上。此時的楊文沁哪裏還有半點睡意,眼神中看不到一絲朦朧。
“哼!我讓你花心!”楊文沁好不容易送開口,惡狠狠的對雲七說道。
“呃……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啊!”雲七皺著眉頭,一副痛楚的模樣,抬起胳膊,發現上麵已經留下了兩排深深的牙印。
楊文沁揮起小拳頭,恐嚇道:“你別盡想美事了,告訴你,你今生隻能娶一個,想要三妻四妾!老娘告訴你!沒門!”
“啊?不用這麽慘吧……古代不是可以一夫多妻的嘛?”雲七雙手抱著腦袋,一副悲痛的模樣,痛心疾首的喊道。
“哼哼!”楊文沁臉色一冷,威脅的看著雲七,說道:“你盡可以試試!”
兩人鬧了一會,楊文沁忽然從雲七懷裏掙脫開來,說道:“我問你,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隨便的女孩?”
雲七納悶的撓了撓腦袋,不解的問道:“怎麽好好的說起這個了?”
楊文沁臉色一變,望著雲七的眼睛說道:“你知道嗎?從你進入楊府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的特別。”
雲七聽到這裏收起了嬉皮笑臉,坐正身子望著楊文沁,等她繼續說來。
“從小,我便和子祿最親近,父親望其從文,他卻偏偏好武,父親便時常訓斥,更甚時還杖責。沒到這個時候,他總喜歡來找我,對我訴苦,在我麵前一副可憐的樣子。雖然在外人眼中,我對子祿非常嚴厲,但私下裏,我卻是他最願意訴說的人。”
“直到你來了楊府,子祿就再未找過我,我很奇怪,所以便開始注意起你。因為你,他第一次沒有將老師氣走,因為你,他第一次作出了自己的詩,也因為你,父親竟然同意他從軍。”
“你還記得你上次與父親對詩對對子麽?”楊文沁望著雲七問道。
雲七一愣,心想當時他與老爺對對子對詩的時候,隻有楊文官一人在場,不過事後發現過有人偷聽,待到他出門查看的時候早沒了蹤影。現在聽楊文沁說來,心中一下做了八分肯定:“當日門外偷聽之人是你?”
楊文沁羞澀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當日父親命你以春,再結合院景作詩,你可還記得你當日所作的是什麽?”
雲七想了一下,緩緩開口道來:“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楊文沁接著道:“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直到現在我依然想不通,你能有如此文采,卻為何翩翩甘做一個書童。之後我見到你為了韓姑娘不顧一切,替她找回丟失的包袱,看到你被打的模樣,我當時真的忽然一下覺得好心疼。我真的希望,你為了我也會這麽去做。”
雲七聽了一陣汗顏,他那個慘樣完全是自己事後做的,就是為了引起韓雪嫣的關注。聽完楊文沁的話,雲七不知道這時候應該說些什麽,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再一次輕輕的將這個女孩攬入懷中。
……
楊府之外,天色依然大亮。
門口停著兩匹快馬,雲七和楊文官站在門口與楊子庭等人依依作別。
“吾兒,回了軍營,切莫要妄自菲薄,亦不可目中尊卑。”楊子庭話雖是對楊文官說出,目光卻是望著雲七。
“放心吧,父親,孩兒從今日起便不再喊雲七,而是雲將軍。”楊文官說完,轉頭看著雲七,兩人相視大笑。
楊子庭無語的冷哼一聲,又與雲七交代了些事情,無非是莫要忘了楊府當初的恩惠,在軍中多多照顧楊文官,雲七也恭敬的一一允諾。
這時,雲七發現了站在楊氏身後的楊文沁,兩眼通紅依依不舍的望著自己。
雲七瞄了一眼並未發覺的楊子庭,後者還在不停的叮囑著楊文官,便衝楊文沁微微的點了下頭,又眨了下眼睛。
楊文沁頓時破涕為笑,雙唇微張蠕動了幾下。
雲七知道楊文沁是在與他說:“一路保重。”
與眾人告別之後,雲七和楊文官跨上馬背。楊府中人跟了上來,還在依依作別。而一旁的楊文官也似乎舍不得離開一般。
雲七頭大,這要耗到什麽時候,幹脆手起鞭落。雲七一鞭子抽在楊文官胯下坐騎的馬屁股上,馬兒吃痛,嘶鳴一聲往城門疾馳而去。
“父親!母親!你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楊文官大驚之下,還不忘回頭讓二老保重。
直接忽視掉楊文沁的嗔怪,雲七偷偷的回了個微笑,對著眾人揮了揮手,大聲說道:“老爺夫人保重,待平了戰事,雲七定會回來有事請求老爺!”
楊子庭一時未反應過來,隨口回道:“好說,好說。”
楊文沁卻是聽當中含義,白了雲七一眼,嬌羞的低下頭去。這一次,站在一旁的韓雪嫣倒是將兩人的動作看了個真真切切。
“唉!”
人已散盡,隻留下一聲無奈的空歎。
……
回到狼牙山營區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雲七隨手將馬繩交給一旁的士兵,走到訓練場上。
訓練場上被分成了四塊,一塊當中大約有五百人在練習軍姿和走正步;一塊當中約有六百人正在做相互對練的抗擊打訓練,另一塊地方,約有八百人,人手一支弓弩,正列著隊一排一排的射擊著百步之外的紅心靶子。
最後一塊場地上空無一人,隻是擺放了很多長短粗細不一的原木和粗繩等物。這些都是雲七走之前吩咐過韓長生,讓韓長生傍晚帶一隊士兵去山上伐些木頭回來,再找些韌性較強的繩子放在那裏,待他回來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