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帳篷裏的雲七呆坐在那兒,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從某種層意上說,他救了二十六人,卻是讓一個無辜醫官做了替死鬼。
臨到傍晚,整個考核接近尾聲,到目前為止共淘汰了五千餘人,剩下的四千多人大部分都是由老兵組成,所幸的是原二營的一個未走,除了那個叫張澤的醫官。
過了飯點,羅文終於將最終名單送到了雲七麵前,看著名單最後麵的四千四百二十九人,羅文擔心的說道:“營長,當初殿下隻給我們最多四千人,可現在還多出了四百多,這……”
雲七隨意的將名單卷起放在一旁,輕鬆的說道:“多出的都是炊事班和醫療隊,這些不算戰編人員,不算!”
“呃!”羅文聽了一頭黑線,雲七耍起無賴的時候,恐怕連太子也討不得巧。
“行了,你去吧,我要製定後麵的訓練方案,忙著呢。”雲七低頭在紙上寫著東西,直接下了逐客令。
“是!”羅文恭聲回道,行了一禮,便退出了帳篷。
第二日……
一早,先是訂購的裝備送到,接著雲七命令所有人去訓練場上領裝備,待全部發放完畢後,雲七又宣布了新的訓練方法,裏麵又多出了許多連老二營都沒聽過的新詞匯,比如:詭雷布置,狙擊與反狙擊,小組協同作戰,情報獲取,偽裝等等。
望著一個個目瞪口呆的大頭兵,雲七笑著一項項做了解釋,當他們聽到小組協同作戰隻需三個九人小組,就能滅掉對方整整一個百人隊時,各個都驚訝的張大了嘴,表示不信。雲七也不多做解釋,對於將士們的反應,他都一笑而過。
此時,雲七正說到偽裝……
“這個偽裝啊,其實很好理解,就是通過外界的一些玩意,讓你的敵人,甚至是你的家人都認不出你,這就是偽裝。偽裝多用於情報獲取以及深入敵後,我們通常將作戰人員偽裝成老人和女人,因為隻有這兩種人,才會讓敵人疏於防範。”雲七吐沫星子直噴,說的有聲有色。
“啥?偽裝成女人?俺老魯這身材……這也……太不像話了吧。”魯平攤著雙手,不停的打量自己的提醒,無論是誰,也很難將他聯想到女人。
“老魯,你上來。”魯平插嘴,雲七也不生氣,直接對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台來。
魯平慢慢蹭蹭的走上木台,看著雲七不懷好意的眼神,有些猶豫的問道:“營長,您這是要幹啥?”
“不幹啥,給你化妝。”說完,雲七又命人送上來一把椅子,還讓人去找了些女人衣服,他更是親自去找蕭茹雪借來了胭脂水粉。
雲七示意魯平背對著大家坐下,又對台下將士們說道:“能不能變成女人一會便知。”說完,便彎下腰身,低著頭在魯平臉上忙乎起來。
大約過了一盞茶工夫,魯平的臉上工作已經做完,雲七挑選了幾件寬鬆的大紅大綠的女人衣服開始給魯平穿。
“營長,俺……覺得……怪不好意思的。”魯平此時並不知道他已經被雲七畫了眉毛,撲了粉,打上了腮紅,更是多了一張血盆大口。
現在將女人衣服穿上後,原本粗狂的大漢魯平,一下子變成了一個街市上賣豬肉的屠夫女,若是有和雲七一樣的現代人,肯定會大驚失色,叫道:“如……如花!”
“好啦!”雲七大聲說道,活動了下腰身,對台下將士們說道:“下麵就讓你們看看什麽叫做偽裝,魯平,轉過身來。魯平……魯平……害什麽羞,給老子轉身!你轉不轉?快點,是不是男人?啥?你現在不是男人?不是也得轉……這就對了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台下四千多將士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哄笑聲。
此時魯平紅著臉,有些扭捏的站在台上,這幅動作表情,倒是更增添了些女子氣息,雲七站在一旁仿佛炫耀著自己所作的藝術品一般。就連蕭茹雪也失去了矜持,笑的彎下了腰。
“大家說,像不像?”雲七乘此時機喊道。
“像!”底下將士們異口同聲,聲勢頗為壯觀。一直到幾年後,魯平還被羅文等人拿上飯桌上一陣嘲笑。
待雲七將該宣布的全部宣布完,便下令解散,讓將士們今天好好睡上一覺,從明天開始,就進入了正式的強化訓練。
晚上,蕭茹雪找到了雲七,跟他說了下張澤的事。
“張澤已經到了,這是廖將軍的回信。”蕭茹雪說著,拿出一封信箋遞給雲七。
“挺快的嘛?”雲七抬起頭望著蕭茹雪,結果信箋。
“恩,廖將軍派人送來的,那時候營區裏隻有我在,便替你收了。”蕭茹雪說完,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雲七打開信箋,信上大致內容是說張澤已經到了,並開始著手建立醫療隊體係,讓雲七放心,說半年後就將人還回來。
見雲七收起信,沉默不語,蕭茹雪試問道:“半年後,你還準備接受他嗎?”
雲七緩緩抬起頭望著蕭茹雪,半天才說道:“要,如果他那時還願意回來。”
“恩”蕭茹雪點了點頭,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起身告辭。
雲七一直將她送到了帳外,看著她遠去,這才歎了口氣,走回帳篷。
蕭茹雪前腳剛走,楊老先生就進了帳篷。
“楊老先生?這麽晚了,您還沒睡?”雲七趕緊站起身來給楊老先生搬了把椅子。
楊老先生臉色不是很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悶不吭聲。雲七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大概猜出了楊老先生的來意。
見楊老先生半天不說話,雲七隻好開口道:“楊老先生此來是為了張澤的事吧?”
“老夫隻是睡不著,想找雲將軍說說話而已。”楊老先生半天才回道。
“呃,咱就別賣關子了,有話直說吧,楊老先生肯定是認為我的做法不對。”雲七說道。
楊老先生搖了搖頭,說道:“本來是這個想法,不過後來知道了情況,也就沒什麽想法了。”
“那?……”雲七疑惑的望著楊老先生。
“張澤是老夫的徒弟,此人品性如何,老夫比誰都了解,老夫隻是替他覺得有些不值啊。”楊老先生緩緩道來,不等雲七回話,又繼續說道:“你難道就敢說你的那二十六個兵就無過錯嗎?就算你為了保存他們,但錯了就是錯了,不可無責,老夫這次來就是希望雲將軍能一視同仁。”
“原來是這樣。”雲七心中暗想,想了一會說道:“這個是自然,隻是他們還有傷在身,待他們傷勢痊愈後,我定重罰他們。”
“重罰就免了,我隻想討個公道,好了雲將軍,老夫就不打擾了,告辭。”楊老先生說完站起身來就往外走,雲七想要相送,卻被他婉言拒絕。
雲七有些尷尬的望著楊老先生走出帳篷,心裏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清官難斷家務事啊,想要做到兩邊平衡,有時候還真不容易。手心手背都是肉,醫療隊和老兵都被雲七當做了自家人,如今楊老先生來討公道,雲七自然滿口應承,他隻希望別一個不小心,把這位老神醫氣走,那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