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麽人,如此大膽,敢在雲京動手,莫非不知道大楚皇室和巡天仙府都有下令,各宗修士不準在雲京附近隨便動武,違者殺無赫?”說話的人正是楚歌吟了。
稷下學宮如今成了道門在雲京附近的第二個據點,而且由他掌管,各宗的年輕弟子多來此交流道法,更不時有各宗長老會輪流著來學宮講演道法,倒是隱有成為道門中另一處聚集之地。
不過對於年輕弟子來說更有意思一些,並且隱然間,楚歌吟便借著這處地方形成了自己在道門中的潛勢力。
當然這種潛勢力的發展是道門默許的,畢竟楚歌吟和另外幾人有可能便是將來道門未來一代中要領袖群倫的人物,現在開始慢慢形成自己班底,隻要不越過底線也是有必要的。
楚歌吟也不是全無對手,至少昆侖三秀就肯定不會加入到他的陣營中,蜀山派宗主那位愛女更是自起爐灶,組建了女真同修會,別出蹊徑的吸納散修成為道門外圍,形成另一陣營,隱然與他分庭抗禮。
未來誰會成為道門下一代領袖群倫的人物,還是繼續如現在這般各有山頭,目前猶未可知。
但不論怎麽說,楚歌吟在道門年輕一輩中還是極具威信了,單憑他天人境的修為便已經不遜於一般的道門長老級人物或宗主了。
楚歌吟的問話,對峙的兩邊都沉默以對。
三個黑衣人的沉默,並不是認出了楚歌吟的身份,而是感覺到了來自兩方的壓力,尤其是楚歌吟出現後的壓力直線上升,雖然他們被孔璋抹去了記憶,隻留下靈智,但靈智既然存在,便能自由的感知,察覺到楚歌吟刻意的威壓,光是他一人便足以力抗自己三人。
那邊麻衣老祖更加驚怒,但是認出了楚歌吟的身份,卻是不敢貿然動手,甚至連出言也噤了。
若在平時,道門應該是直接動手便是。
現如今雲京中的巡天仙府較為空虛,三位府主,十方禦守中的大部份俱都不在,全都出去緝拿那個大魔頭和消滅各地妖魔去了。
不過因為有稷下學宮也在附近,所以倒也放心大膽,而且還有雲京直屬於武帝的羽林禁軍在。羽林軍不過千餘人,但裏麵最差的都是大楚軍中的精卒水平。
平時一般都是羽林禁軍出麵對付敢在雲京撒野的修士,但巡天仙府也有權力緝拿修士,所以實際上這部份權力是重疊的。
也正因為如此,道門和武帝才會有矛盾。
從前道門勢盛時,便都是道門在管治雲京附近,羽林禁軍隻是嚴密的守護好皇宮內外。
到得武帝登基,卻是把這情形改了過來,道門不斷退讓,最後隻管治其他各州府,而默認了由羽林禁軍在管治雲京。
但道門綿裏藏針,卻始終不肯在名義上將巡天仙府的管治之權徹底交出來。
楚歌吟如今也是巡天仙府十方禦守之一,甚至於有傳言不出十年便會接任府主之一,所以巡天仙府雖然這段時間因為孔璋之故在帝都看似空虛,但有稷下學宮在旁,有楚歌吟在,卻是隨時可以作出反應的。
兩個皇子的人交鋒時,楚歌吟不久便知道了。
道門並不打算介入帝位之爭,所以一開始楚歌吟是沒打算出現的,按以往應該是武帝的羽林禁軍出麵將修士緝拿,下到道獄之中,或是幹脆滅殺了事。
結果卻出人意料,羽林禁軍竟然像不知此事似的,完全不管。
楚歌吟這才帶了學宮中幾個道門弟子趕來,令得三方對峙。
見兩邊都不回答,楚歌吟眉頭微皺,他雖認不出來那三個黑衣人的來曆,但是卻認得出來麻衣老祖是才投靠了大皇子的一名修士。
“你們若肯束手就擒,我保證問清緣由後給你們一個公平的判決,但若是膽敢抵抗,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了!”楚歌吟喝道。
“退!”麻衣老祖一聽此話,當機立斷喝道。
他敢在雲京動手也是遵照大皇子的吩咐,是有些提心吊膽的,隻是因為大皇子暗示不用擔心,他才勉強執行。
羽林禁軍沒有出現,他原本以為大皇子的話果然沒錯,結果偏偏又殺出來一個楚歌吟。
麻衣老祖及他身邊的修士立即遁光一掠,分成四麵八方逃開。
“我們去追緝!”楚歌吟身邊的人也立即化光追去。
三個黑衣人卻是一動不動,因為從楚歌吟出現一開始就已經牢牢鎖定他們三人。
“我來親自看看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吧。”楚歌吟淡淡的道,右手食中二指一豎,上麵電光縈然,隨手一劃,神劍禦雷真法向三人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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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前是一座占地廣遠的古刹,這座古刹依山而建,似乎背後還直通向群峰之中。
前麵帶路的心禪宗十八羅漢,如今已經站在寺門,分列兩排,似乎在列隊相迎。
但在孔璋眼裏卻不是這樣,從十八人落地而站的那一刹那開始,這十八人便仿佛與這大昭古寺溶為了一體。
大昭寺是心禪宗的山門所在,內中有山門大陣並不奇怪,而且看來這十八羅漢所修功法能使其溶進山門大陣的禁製之中。
若是單獨這十八人,孔璋現在要滅殺他們不過是舉手之勞,但當這十八人溶進這山門大陣之中後卻是另一回事了。
他們可以借助山門大陣護身,本身所修又與大陣相合,可助長護山大陣的威力。
而且就連孔璋一時也沒能把他們從這大陣中找出來,雖然眼眸內似乎他們十八人就站在山門前,但真實就是當他們站定的那刹那,隨著與大合契合,其空間位置早就發生了變化,或許仍在原地,或許已不知藏身於大昭寺何處,麵前這十八人或虛或實,若虛,不過是大陣造出的幻像。
更可慮的是在大陣中有兩股極為強大的氣息,那兩股氣息並不像十八羅漢一樣借陣法掩飾自身,仿佛是刻意發出一般。
“施主終於來了。施主要找的是滅度,又何必妄動無名,傷了那麽多無辜。”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大昭寺中傳來。
“既然知道我找的是滅度,隻要把他交給我,我立即掉頭就走。”孔璋笑道。
“哼,想要我徒兒,先問過我再說。”一個尖銳的女聲忽然響起,“你不找來,我都還要找你,你將我徒兒害得如此,正是從你身上尋到解救之法。若不是心如這老家夥說你定會過來,我早就找上你了。”
這女聲強抑怒氣,聽這口氣竟然是妙覺觀真如宗之主,那位號稱佛門第一女修的滅絕老尼。
“施主,不如你我打一個賭,你若能過三關,貧僧便將滅度交給你,若過不了,施主便需得將滅度身上的魔化消去複原,從此留在敝寺,不得出大昭寺半步。”心如禪師的聲音傳來。
“哦,哪三關?”孔璋道。
“第一關便由貧僧把守,貧僧現在就在寺中大雄寶殿,隻要施主能走到貧僧麵前,便算你贏了。”心如禪師沉聲道。
“好。”孔璋眸光閃爍,應允了下來。
他邁步便走,走了不過三步便感覺麵前一花,明明之前他眸中映出的都是直通向大昭寺之路,但當走出第三步時,身邊的空間卻在不停的變幻,讓人不知道身處何處,其玄奧之處便與當初萬象宮時極為相似。
不過孔璋卻隻是冷冷一笑,仍是邁出第四步,第五步,任他身周空間如何變幻,但當他邁出第四步時,前方的路又依然變回了通向大昭寺的路。
若論窮盡空間變化,大昭寺的山門禁製雖然厲害,但又如何比得上集合了萬象宮和太清玄門有無形劍訣兩家之長的孔璋。
要在極短時間內破去這些空間變化或許有點麻煩,但隻是自己從無數幻變的空間中找回正確的路,卻不是難事,任大昭寺的禁製如何在前一刻將他挪移,但下一刻他都能重新回到正途。
“施主果然厲害!”大昭寺中傳來心如禪師的長長一歎。
隨著這一聲歎息,這山門大陣忽然又是一變。
原本一直在幻變疊呈,使得孔璋像置身於一個光怪陸離的萬花筒中,隨著這一歎,卻是忽然一滯。
但這一滯,就意味著多個空間在這一瞬間重疊出現了,空間法則的衝突立時爆發,讓人粉身碎骨。
孔璋卻仍是大步邁出,身周那一滯的空間重疊現象便像玻璃般碎裂,回複成漆黑的虛空,而腳下依然出現大昭寺之路。
“老和尚,我早就說了,蜀山派的太清玄門有無形劍訣在空間變化神通上當世第一,你不要班門弄斧了,還不拿出你壓箱底的本事來,可就把你心禪宗的臉都丟光了。”滅絕老尼那尖銳的女聲再度響起。
孔璋這幾步邁出,已置身大昭寺門之前,再一邁步,便直入寺中。
就在此時,一股莊嚴宏大的感覺降臨在他身上。
這股力量與整個大昭寺的護山大陣如水乳相融般,自然而然的合為一體,便像一個無形的力罩般籠罩住了孔璋。
直至此時,孔璋才微微皺了一下眉,“聖階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