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告訴前輩的就是,他們已經圓寂了。”
慕容元別過頭去,他可不能把迷園的事情透露給這僅有一麵之緣的紫靈,雖然她也算是幫助過自己,但現在這個時候,絕不可輕信別人,要知道,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死了?誰幹的?是不是那鍾鵬?你說!那人在哪?”
紫靈麵上蒙過一層煞氣,緊盯著慕容元,很顯然,慕容元身懷《天魔錄》絕技的事情她是知道的,隻要稍微動動腦子,就會有一個想法,就是鍾鵬殺死了普智和普慧,然後搶奪了“鍛骨丹”給慕容元服下,這是一種思維定勢,畢竟現在慕容元的特征太明顯了。
“前輩覺得,鍾鵬有那個實力,一個人擊殺兩個同等級的修真者?”
慕容元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紫靈不知和那兩個和尚什麽關係,竟然會出現這樣偏激的想法,但他話雖這麽說,心裏卻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紫靈對現在的他來說,是個不可逾越的天塹,是遙不可及,高不可攀的。
“你說的也對,一個人想要殺死兩個渡劫期的修真者,這不太可能,而且,似乎你對鍾鵬並不怎麽尊敬,難道,你並不是天魔宮的人?”
紫靈畢竟是渡劫期的高手,一瞬間就冷靜了下來,她仔細想了下慕容元剛才所說的話,覺得似乎裏麵有什麽隱情,而且是這件事情最關鍵的部分,而且,她突然想到一個不可忽視的事實,那就是,要想服下“鍛骨丹”,就必須先練《輪回訣》,但奇怪的是,慕容元已經練就了《天魔錄》,如何再行修/煉《輪回訣》?這是個問題,兩個截然不同,性質相反的功法,怎麽可能同時修煉,而且還都練到了履霜期的程度,這非常的奇怪。
“前輩應該已經發現其中的問題所在了吧?”
慕容元暗運元氣,將功法提升到了極致,一時間,他身體周圍立刻浮現出一圈圈的魔紋和一道道佛印,交相生輝,既有三分妖異,偏偏又帶著些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若要論起來,普智和普慧兩位大師和鍾鵬前輩,都算是我的師傅。”
慕容元將周圍的魔紋和佛印都斂入體內,看著有些失神的紫靈。
“前輩,我能說的,也隻有這麽多了,但這確實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聽起來是匪夷所思,他們以前可是死對頭,不過這事實又擺在眼前,讓人不得不信,如果是他們兩相聯手,也未必不能將功法融合,隻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紫靈點點頭,慕容元的話雖然有很多難以明白的之處,但大的方向卻不會錯,而且,紫靈看他剛才的神情,絕不會是撒謊時所有的表情,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兩邊就這樣同時陷入了沉默。
“隻能說,中間出了很多變故,在人處於完全無可奈何的時候,無論是仇敵還是別的什麽關係,都不會再去計較了,前輩,我言盡於此,希望前輩能夠諒解。”
慕容元等了一會,見紫靈像是在回憶一些事情,便打了個招呼,想要離去。
“你可知道,你今天差點就死在那幽夜宮?”
紫靈劍慕容元要離開,卻突然問道。
“我當時隻感覺到那齊江和那黑衣老者對晚輩動了殺氣,其他的事情倒是毫不知情,前輩可否告知一二?”
慕容元心中一凜,暗想自己果然沒有感覺錯,今天確實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
“你記著,那許雁沒有什麽可怕的,她一心一意的想重返天魔宮,可那齊江,卻是狼子野心,手段狠毒,他現在已經對你動了殺心,你自己小心,還有,你最好是將《輪回訣》最後一篇那斂氣的法門學會,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收斂住你自身的‘鍛骨丹’的氣息,若是你這樣被梵音寺的人看見,他們會毫不留情將你抹殺,那群賊禿絕不會任留你我這樣的人活在世上。”
紫靈背對著慕容元,卻是正色說道。
“晚輩明白了,多謝前輩指點。”
慕容元點點頭,緩緩退了下去,原來紫靈能發現他服下了“鍛骨丹”,是有一種神通能夠發現,也就是說,梵音寺的人也會這種功法,而且發現之後,還會對自己清理門戶,看來,那最後一篇《輪回訣》也要抓緊時間修/煉了。
他很知趣的沒有詢問紫靈和他們的關係,不過,從紫靈這種關心的程度來看,他們的關係絕不尋常,隻是,像普智和普慧這種得道高僧,絕不會有什麽兒女之情流傳在外,這紫靈也服下了“鍛骨丹”,而且還能一下子就看出慕容元的底細,會不會是這兩人在外麵收的徒弟或者是別的什麽關係?
等慕容元回到新的幽夜宮,也就是原先巨劍門的舊址的時候,這裏已經開始了風風火火的整修,原先的山門已經被毀去,新的山門正在建立,“巨劍門”的巨幅牌匾也已經被撤了下來,幽夢來和兩位長老正在指揮,調度者一切,什麽事都井然有序,不知在慕容元離去的這一段時間他們對這些弟子說了什麽。總之,現在在慕容元看牢i,這些弟子是充滿了幹勁,一掃前麵的頹喪之氣。
“現在看來,幽夜宮這次危機就算是平安的度過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慕容元來到幽夢來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你若想走,我也不留你,也留不住你,不過,還是謝謝這段時間來你做的一切。”
幽夢來沒有回頭,隻是直直的看著一個個忙碌的弟子們,不知為何,聲音有些苦澀。
“明早,我去一趟天魔宮,打聽一些事情,然後就離去了,就不回來打招呼了,我知道你急於想報回一箭之仇,但這種事情急不得,畢竟現在來看,差距太大了,你放心,我會想辦法不讓他們對幽夜宮下手,不過,你自己也要小心點,畢竟魔門反複無常的個性是眾所周知的。”
慕容元看了看她,扔下一句話之後,就轉身離去了,幽夢來這個人,有分寸,也有膽識,但是,一遇到自己非常在意的事情就會變得非常衝動,這也算是她的一個缺點,不過,慕容元相信在經過了這件事情之後,她也會有所成長,畢竟這種變故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的。
翌日清晨,慕容元看了一眼百廢待興的幽夜宮,便悄然離去了,在走之前,他將一個卷軸悄悄的送到了幽夢來的房間,上麵記載著巨劍門的護宗大陣“九絕劍陣”的布置方法,這是他從邱恒的儲物袋中找到的,現在交給幽夢來,也盼他們能有個自保的能力,劍陣的布置並不複雜,唯一的要求就是熟練,隻要將此劍陣熟練掌握,那就算是九個空冥期的修真者,也能硬抗一個渡劫期的高手一段時間,想來,當年的巨劍門就是憑借這種陣法和天魔功和幽夜宮相抗衡。
一路疾馳之下,慕容元很快的就來到天魔宮,他很禮貌的向守山門的弟子報上姓名,要見齊江和許雁,等了沒一會,弟子便來報說請他進去,齊江和許雁坐在上首,兩人都是含笑看著他。
“兩位前輩,晚輩不日就要離開北帝郡,這次是來告別的。”
慕容元輕輕行了一禮,向二人說道,像是絲毫不知兩人昨天曾一心想要他的命一樣。
“這麽快就要走?我們還沒來得及招待招待你,你看,這真是……”
齊江做出一副急切的樣子,連連責怪自己的疏忽。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家師有命,我也不敢耽誤,隻是,我有件事情想找兩位前輩打聽一下,這北大陸有個渡劫期的魔修,名叫心魔,不知道二位前輩可曾知道?”
慕容元點點頭,他也懶得聽齊江這虛偽的善意,便直接將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
“心魔?你找他做什麽?”
許雁驚呼一聲,但看到慕容元詫異的表情之後方知自己失態,連忙說道:
“據說此人已經渡過六次天劫,是名散修,本來也是橫行一時,囂張至極,但大約三十多年之前,不知為何,去了東大路一趟,回來之後便銷聲匿跡了,隻是,在他退隱之前,卻是將不少宗派都搶了個幹淨,卷走了不少靈丹妙藥,到現在不少宗派提起他就恨得牙根癢癢!”
慕容元露出恍然的表情,難怪許雁會有這種表現,估計當時心魔也曾光顧過他們天魔宮,在絕對實力上的差距麵前,他們就算是想反抗也不行,可能就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招攬了幾個渡劫期的高手當做供奉和客卿,以防止這種局麵的再次發生。
“具體什麽事情,我也不知道,隻是家師讓我把這個玉盒交給他,上麵下了禁製,兩位前輩要不要看看?”
慕容元說著,作勢就要拿出玉盒。
“不用,不用!”
齊江直接出聲阻止,雖然他也很想看,但是,這畢竟是鍾氏一脈的東西,若是裏麵牽扯到什麽重大的機密,那自己和許雁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而且,看麵前慕容元的神色,麵對自己夫妻二人絲毫不見得有什麽慌張的神情,看來他手中自是有所依仗,所謂才會絲毫不懼,這小子,看似醇厚,其實一肚子壞水,若是自己看了這玉盒,那字是另說,但自己不看,那就等於隻能相信他說的話。
“不知,兩位前輩是否知道這心魔的去處,說實話,離家師規定的時間已經不遠了,我這邊卻一時貪玩,耽誤了行程,現在也後悔的很呢!”
慕容元心中好笑,他算準了這兩人對西大陸那邊還是有很大的顧忌的,所以就詐上一詐。
“我們是真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們隻不過才渡過了二次天劫,和那心魔的程度差得很遠,哪敢隨便打探他的情況,不過,我倒是可以推薦你一個出去,就是北風商會,那裏的情報網可是覆蓋整個北大陸的,去那裏打聽,估計會有什麽新的發現也說不定。”
許雁接過話去,看似誠懇的說道。
“那這樣的話,那還是趕緊去那打聽吧,要是耽誤了師傅的大事,那就不好了。”
慕容元連忙說道,然後又衝二人行了一禮,算是告別,便轉身離去,可是,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問道:“那幽夜宮在那裏沒事吧?我已經用秘法將此事跟師傅說了,可能以後那裏會被我們的人接手,還望二位宮主多多照顧啊。”
“這……”
齊江聽了以後幾乎是要站起來,但被許雁一把拉住,才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說道:“那自然沒問題,我齊江說一是一,絕不會食言,請令師放心。”
慕容元聽後,笑了一聲便出門去了。
帶他完全離開天魔宮的勢力範圍後,齊江卻是一臉陰沉的說道:“這小子,全是鬼心眼,他這麽一說,不管是真是假,我們要想動手,都會是件麻煩事。”
“我看,就讓那幽夜宮在哪苟延殘喘好了,反正有構不成威脅,你說呢?”
許雁在一旁勸慰道,她心裏卻不是很在意。
“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
齊江恨恨的說道,“被一個履霜期的小子耍的團團轉,這讓我怎麽忍受?”
“那你的意思是?”
許雁似是心有所感,睜大眼睛看著齊江問道。
“紫靈供奉自從昨天大事一了就一直在閉關,不宜打擾,蔣長老又外出尋找材料,一時半會也回不來,我看這件事就讓曹長老去做吧,他下手狠辣,保管不留痕跡。”
齊江目露凶光,似乎想將慕容元碎屍萬段。
“你可想清楚,那小子萬一認出來他,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許雁臉上陰晴不定,似乎不太認同齊江這麽做。
“哼,這有什麽,反正出了天魔宮的勢力範圍,你放心,隻要特意跟曹長老說過,他就絕不會失手,雖然隻讀過一次天劫,可也不是那個履霜初期的小子能抗衡的,你還擔心什麽?難道以後每次那小子來我們都要受氣?”
齊江卻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非要置慕容元於死地不可。
“唉……你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把曹長老叫來吧,希望以後不要後悔才是,難道你就不想重返天魔宮?當時我們逃離是無可奈何,可是,這一次卻是自斷後路,你真決定了?”
許雁有些淒然,做著最後的勸說。
“回去?我們回得去嗎?已經不可能了,從我們叛離的那一天,就已經不可能了。”
齊江的聲音也有些深沉,還帶著些許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