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圖曰符,書諱曰籙------《上古記雜覽》。
日子匆匆而過,一晃眼三年過去,隨著身形的長高,郎飛整體漸漸多了一股英氣,真個是溫溫美瓊玉,颯颯男兒身。這三年來,修習煙霞真解已經進入脫胎境,顧名思義,脫胎境乃是需要調用體內丹田的真氣緩緩改善身體的血肉,因人體的強度不高,故這個過程急不得,如那些脆弱的五髒六腑以及頭部大腦,稍有差池便得重傷,郎飛除了每天在老道麵前行氣幾個時辰外大多的時間便用來煉製藥石和溫習初霞殿所得。
初霞殿一年以前郎飛就不曾去了,概因步入脫胎境初霞殿的進度也慢於他。朱罡列這小子用了三年的時間竟然到了行氣期,經常隔三岔五的跑過來蹭吃蹭喝蹭藥,每次均惹得小白兒和小羽兒雞飛狗跳,一年前這小子在郎飛那淘了點藥石,待回到初霞別院再贈與眾弟子或教課的長輩,搞得這小胖子現在是人氣飆升,據說還有幾個女弟子跟他關係頗為曖昧,故每隔那麽幾天總要找郎飛索要,郎飛煉了許久的藥石,那存量須彌帶都快裝不下了,也就任他拿去揮霍。
小白兒這三年來亦長了一截,如今有事沒事就找個山頭吼那麽幾嗓子,有幾次郎飛聽了,覺得還真像那麽回事,這幾天又不知發什麽瘋似的滿山亂竄,朱罡列看了哈哈一笑指著它搖擺的屁股言道“這小子發情了,漫山遍野尋那母老虎哩。”
小羽兒自跟郎飛言和後倒變得端莊了許多,能簡單的學一些連貫的句子,也甚少再說髒話了,郎飛一直覺得這跟他的教育是分不開的。朱罡列聽郎飛扯完不以為意,嘿嘿的道“沒成想,還是隻母鳥。”
初霞殿郎飛是不去了,但是卻成了初霞別院的常客,這小鬼頭自上次初霞殿賣弄學識以來,就上了當師傅的癮,一有空就到眾弟子之間講解那麽幾句,一來二去還真幫了不少人,每次他來了都圍著一圈人,弄得後來想跟朱罡列去探究探究女院那邊都不得機會。
這一天,郎飛突然想到初霞殿是教導初級弟子的地方,那麽脫胎,換骨境的都是在哪呢?於是跑到玄羽宮找老道詢問,老道看了眼郎飛道:“脫胎境和換骨境的弟子均都已有師承,大多都是在自己師父那裏修習進取的,”郎飛聽罷仍自不死心的問道“那還有沒有法子學得更深一些的東西?”老道歎口氣心道“這個徒弟還真是鐵了心的想要六脈皆通。”伸手掏出一個令牌遞於郎飛道“拿著他,自初霞別院上院的傳送陣到山腰丹府經藏閣,把它遞於看門的人,自會放你進去。”郎飛聽了雙手接過令牌,點點頭出得門來。
出門以後,郎飛徑直走向傳送陣,一鳥一虎二小見得跟上前來,及到別院,郎飛帶了二小找惠決子問明上院傳送陣所在之處匆匆行來,把守傳送陣的兩個道人看見郎飛以及二小,知道便是那個別院傳的沸沸揚揚的太師祖之徒,也不去盤問趕忙閃在一旁,郎飛走進陣內向二人點點頭,打入真氣傳送走了。
待過去短暫的暈眩,郎飛睜開雙眼,看了眼周圍事物,隻見山外,仙雲繚繞,白鶴環飛,山內,青鸞殿上點點素,碧波池裏朵朵開。“好一番神仙氣象”郎飛不禁開口讚了句。
郎飛帶了二小繼續前行,發現諾大一片宮群卻沒多少人往來,比之初霞別院清冷了許多,郎飛咂咂嘴心道“核心弟子的待遇就是好啊,”複又行的幾步正好碰到第一次初霞別院教授陣法的道人,見郎飛走過來,還沒等問話,那道人躬身行禮問道“師叔祖,您來這丹府,可是有事?”郎飛嗬嗬一笑,道“正愁不認路呢,來的正好,且帶我去經藏閣。”那道人聽罷苦笑一下,無奈轉身領了郎飛前行。
轉過幾棟宮苑,來到一玉石樓前道人站定,回頭道“師叔祖,經藏閣到了。”郎飛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那道人遂躬身行禮退走。
郎飛拍拍虎頭,後又捏了捏肩膀上小羽兒的鳥喙,惹得小羽兒一頓白眼,郎飛哈哈一笑道“你們兩個外麵自行嬉耍,我去去就回。”說完放下小羽兒轉頭朝經藏閣走去。
到得門口,見一傴僂老道坐在門內正自打盹,郎飛輕咳一聲,老道抬頭觀之,見是個青年小子,道了句“你是誰家弟子?今天可該輪你借閱?”郎飛掏出令牌揮手扔出,老道不耐的接過令牌,仔細觀得玄羽二字大驚失色,趕忙起身問道“可是玄羽師祖之徒?”郎飛點點頭,老道士見狀慌忙告罪“師叔在上,贖師侄眼拙。”郎飛擺擺手道“行了,我可以進去了嗎?”老道士慌忙抬手讓開身形,郎飛拿回令牌邁步前行。
待上的二樓,就見一麵麵書架背對相放,紫檀木的支柱鬱鬱生香,溫玉石的架層潤潤流光。郎飛看的欣喜,就見每隔幾個書架便貼著秘籍,法術,陣圖,丹方等等標簽,並且下麵還分了好些種類,比如秘籍裏就有,內丹術,元神術,參禪術等等小的分類,再比如陣圖裏就細分了,器陣,符陣,禁製等等。
郎飛按捺下心中澎湃,想想今次來就找些符籙有關的書籍回去研讀,待看到寫有符籙標簽的書架,幾步走近,就見上麵又分了,攻擊,輔助,功用三類,每類還細分了初中高三個階級,郎飛想了想,初霞殿所學畢竟隻是基礎,還是從簡單一些的看起吧,於是走到功用類初級選了本《玄籙初解》。
這小子拿下書冊,不經意間看到丹藥類書架旁邊站了個一身素衣的弟子,郎飛好奇,走到附近,就聽得一絲弱不可聞的聲音傳來“唉,這丹藥,師父也不會煉啊。”說完又歎了口氣,轉身要走,郎飛見他轉身忙抬頭觀之,就見那小道士豐神俊秀,直似那翩翩擲果檀郎,顧盼風流,宛若那蕭蕭悲秋宋玉。
不禁脫口而出“恁地比小爺還英俊三分。”那小道聽的聲音望來,也自呆了呆,臉上微微一紅,朝郎飛抱了抱拳走下樓梯,郎飛目送他下樓後轉身來到剛才小道士駐足的地方,就見上麵一個匣子,匣子上貼了張紙條,寫著“駐顏丹”。
郎飛微微沉吟,心道“駐顏丹?怪不得那小道士心動,小爺看了都心癢不已,似小爺這般世間少有的人兒斷不想變得如門口老道一般。”於是伸手拿下丹方,心裏自得“嘿嘿,小道士你師父不會,但是小爺的師父會啊,哈哈哈,看來還是小爺福緣深厚。”
稍待,郎飛止住欣喜,拿了這兩樣下得樓來,門口老道見了,站起身來道“師叔可曾挑選好了?”郎飛點點頭給老道看了看,老道匆匆在冊子上記下書名,放下筆來說道“好了師叔,望師叔斷不要遺失便可。”這小鬼點點頭辭了老道出得閣來。
郎飛出來四下尋二小,就見小白兒臥於門口,遠方小羽兒竟站在一人的肩膀,吃著那人遞過的靈穀,郎飛頓時目瞪口呆,回過神來慌忙喊道“小羽兒,你在作甚?”小羽兒看到郎飛出來一振翅膀飛了過來,郎飛再瞅那人,心中一跳“這不是剛才樓上見的小道士嗎?”那小道士看郎飛出來又回身一禮,轉身不見了蹤影。
郎飛見他走掉,撥了撥小羽兒的鳥頭,“誰的東西你都吃,也不怕被藥了拿去燉湯喝。”小羽兒梳了梳羽毛開口喊了聲“好香,好香。”郎飛聽罷敲了敲它的頭“吃,就知道吃,你這傻鳥。”小羽兒翻翻鳥眼不去理他,郎飛見狀朝小白兒揮揮手,三小沿著來時的路回轉玄羽峰。
剛出傳送殿,就見朱罡列那胖小子正坐在殿口等他回來,一手上還拎著一壺酒,見郎飛回來,這小子起身說道“飛哥兒,我托采買的師兄在山下帶了壺酒,咱們倆今天來兩口。”郎飛咂咂嘴,心道也好,於是帶了朱罡列回轉住所。
複又外出抓得幾尾魚,摘了些山上結的靈果,待置辦好後,兩人對飲起來,郎飛酒量見長,三五杯下肚想起今天經藏閣之事,便言於朱罡列聽,朱罡列聽後一把抓住郎飛,道“好飛哥兒,那丹藥煉出來,你須給俺留幾顆。”郎飛一聽開口問道“你要它作甚?”朱罡列一撫雙頰,“俺這副美貌也還不想老哩。”郎飛聞言一口噴出才喝進嘴裏的酒,“就你那副尊榮?”。朱罡列又自上來碾磨,郎飛不得已答應了下來。
朱罡列高興,抬手倒了杯酒遞到小羽兒麵前,“小羽兄弟,咱也樂嗬樂嗬。”小羽兒果真伸頭啄了幾口,不大的功夫就見它腳步淩亂,三晃兩晃一頭跌下酒桌醉了過去,看的郎飛朱罡列二人哈哈大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朱罡列眯著兩眼搖搖空蕩蕩的酒壺,張口又控得幾滴在嘴裏,郎飛站起身來,腳步虛浮,醉醺醺的罵他死相。朱罡列聽罷一指郎飛口齒不清的道“你那挫樣。”郎飛大怒上前,二人扭作一團,三滾兩滾便沒了聲息俱都睡了過去。
小白兒上前拱供這個,摸摸那個見兩人一鳥俱不動彈,抬爪撥過酒壺,舌頭舔了兩舔,閉目待暈,過得片刻仍自沒事,張開虎眼看看酒壺,又看看倒地的二人一鳥,一臉的費解,末了隻得尋了個地一邊休憩,是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