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翼

第二十九章 兩敗俱傷

蛟,龍屬,無角曰蛟,蛟生小龍曰虯------《太古記生靈卷》。

二人大驚,忙住手防禦,那怪物目光在他們臉上一一掃過,口中流淌出幾滴漆黑的唾液染得穴內積水更加烏黑。

郎飛嘿嘿一笑道:“卻是這裏的正主回來了。”

那怪物轉眼看到已被拆的七零八落的蛟骨一陣怒嘶。

郎飛也不懼怕,聳聳肩指了指鐵奎道:“你莫看我,抄了你家之人乃是那個。”

怪蛇也略識人言,看看大漢,鼻翼一陣抽動,儼然察覺出什麽對著他一聲嘶吼,鐵奎輕撫著小腹甕聲道:“不就是一條小虺嗎,你家爺爺口渴,喝你點玉髓潤潤喉嚨待怎地?”

那虺凝視他片刻,突的張口一道黑光噴出,鐵奎也不躲,任那黑光打在身上,“嘶……”隻見他肩頭衣衫被腐蝕出碗大的窟窿,大漢皺皺眉頭伸手揉了揉肩膀,一副無礙的摸樣。

郎飛一拍小白兒,升到洞頂,擺明要作壁上觀。

鐵奎斜睨他一眼也無言語,隻是搓搓雙拳全心應對毒虺,那虺見毒液無效,扭動著身子上得岸來,後尾突然向地麵一彈,整個身子電射而出,一口咬在大漢臂彎.

鐵奎心中一驚,反手一拳擂在虺頸,那虺吃痛,將個身子繞著鐵奎纏了幾圈,越勒越緊,鐵奎掙了半天也沒掙開,一時站立不穩,一人一虺滾做一團,郎飛看著咋舌,暗道:“這虺好生大力。”

怪物左右鬆動了身體,將蛇頭抬起,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咬住大漢的頭顱,鐵奎也任它咬住,隻是拚命掙脫出雙手,掐住那虺的七寸之處用力。

那怪物一時力竭由著鐵奎將頭一把甩出,途中噴出一股毒煙。洞頂的郎飛被殃及池魚,唬的小白兒弄了圈風刃把自個護的周密。

鐵奎也大駭,隻好閉眼閉口靜待。那虺瞧得機會左一口右一口在他身上咬了個痛快,隻是入口宛若咬了塊生鐵,咯得毒牙生疼。

它也算機靈,倏然變小順著手臂就往耳上爬,大漢心驚,慌忙捏鼻遮耳,那虺逡巡一圈尋不到間隙又變回原來大小。此時大漢按捺下驚慌,自須彌帶中又掏出之前試過的火球,摸著黑引了火後拿在手中一陣揮舞,將身周毒煙蒸發個幹淨。

那虺手段被破更自不敵被鐵奎按在攤上好一頓老拳。直打得它狂性大發,巨尾蕩的洞內石壁砰砰作響。

郎飛看的心急,揮手祭起一張狂風符,將未曾防備的鐵奎吹個趔趄,那怪得了機宜慌忙逃開,隻見腹下一塊皮肉被搗的稀爛,鮮血滴滴答答的灑的到處都是。

郎飛尋思不能讓他們倆輕易分出勝負,怎也要待師父來後才好處置,於是掏出一瓶傷藥扔到毒虺麵前,那虺低頭嗅了嗅,連著瓶一口吞入腹中,不大的功夫果見傷口之處已不再汩汩淌血,鐵奎眯著眼睛看罷,對郎飛捏捏拳頭咬牙切齒一臉猙獰。

郎飛撇撇嘴豎個中指。正此時又是一陣腹痛襲來,大漢隻好再運氣相抗,那虺見此又電射而至,一尾將大漢扇的橫飛而出,它也學乖了,隻是憑力相鬥。

鐵奎被那大力帶著連接撞斷幾根石柱後,一頭撞在洞壁,直震得眼冒金星,半天起不來身。

毒虺見狀忙又上去一尾,接二連三將之抽飛,鐵奎被東來西去折騰的七葷八素,手腳亂抓之際一把逮到虺尾,兩個又一起飛將出去,這次他是死也不鬆手了,待著地暈沉沉的掙紮而起,晃頭對著毒虺就是一個頭槌,那虺也被磕蒙了,晃著一對三角眼呆愣愣的任他蹂躪。

郎飛在上麵看的又起意,揮手便是一張金戈符,被那大漢一把抓在手裏,回手拋來,郎飛大驚,一催小白兒躲過,拿了夔牛勁又射的幾粒烏鋼珠,那虺此時也醒轉過來,嘴裏噴出一口毒煙,鐵奎急忙做防,被它縮了身軀,一溜逃出手去。

火起毒散,大漢環視四周不見毒虺,將一腔怒氣盡皆發泄到郎飛頭上,自須彌帶內掏出一把寶劍遠遠投來,小白兒急忙禦風相躲,那大漢反手又掣出一堆武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鐧錘抓鏜槊棍棒拐子流星一應俱全,把個郎飛驚的大張其嘴,暗忖這粗人莫不是洗劫了誰家的演武廳,湊得如此全的家什。

鐵奎冷哼一聲,將那些兵器一件一件投擲而來,小白兒左躲右閃,才閃過鋼叉,又迎來鐵鞭。

郎飛無法,也隻好自須彌帶裏抽出一杆長槍,上挑下撥助小白兒躲避,待鐵奎將眼前兵器擲個精光,郎飛得空喘息,隻覺雙手虎口疼痛難當,低頭觀時已是鮮血迸流。

大漢嘿嘿陰笑又待自帶內掏弄,這時水內一聲輕響,卻是那虺去而複返,張口一道烏光射出,鐵奎以為又是毒液,也不做防備,隻是略一欠身,又一下打中肩頭.

霎時一聲慘叫傳來,郎飛低頭觀瞧,就見大漢右手扶在左肩,手中灰氣彌漫,緊攥著一物,額上青筋迸出,虛汗順著臉頰流下。

毒虺狂性又作,嘶鳴著撞來,被大漢迎胸貼上,一把夾在右腋下,那虺轉身一口咬住大漢右手,大漢將腳踩住虺尾,咬牙又是一記頭槌撞在毒虺傷處,毒虺悲嘶一聲越發虛弱。

鐵奎再待補上,突的肚中又是一陣翻騰,獰臉憋的通紅。郎飛見狀指著大漢股間道聲“風刃。”

小白兒揮爪劃過,一道風刃輕而易舉的將那麻布的下裳劃個通透,涼風灌進將大漢激的打個哆嗦,“噗……鐵奎忍不住出個虛恭,郎飛聽得哈哈大笑,又是幾排冰針打來,鐵奎臉上一紅,蹲身使其打在背上,夾著迷糊的毒虺喊道:“你這小兔崽子,幹了什麽勾當,讓你家爺爺便道不適。”

郎飛抿嘴直樂,譏笑道:“你這烏龜王八,誰知你昨夜是不幹多了泄陽的勾當,使那身子陰虛不調,小爺這裏有幾粒九陽丸,權當賞你將養將養。”

說罷果真拿出個藥瓶眼前晃了晃。大漢直被他氣得咬牙作響。忍痛將蛇頸夾在半殘的左掖,他抬手又拿出幾件兵器。

郎飛心中驚慌,忙引弓亂射,阻止大漢舉刃再擲。值此時那殘喘的毒虺悠悠醒轉,見郎飛與大漢鬥的正緊,它驀地瞅到大漢胯間之洞,掙紮之間變得幾寸大小,倏然鑽了進去。

大漢倏然一窒,倒吸了一口冷氣,轉眼抽搐在地。郎飛疑惑不解,及瞧得那大漢下體流的一片腥紅後才恍然大悟,自小白兒身上下來,一手抄著冰鯨鋼鋒圍著就要斷氣的大漢轉得幾個圈,抬手揮著鋼鋒比了幾比,又思到以後見了勢必大倒胃口,這才沒做那絕戶的勾當。

這小子歎口氣,蹲在大漢麵前道:“何苦呢,你放心去吧,我會替你報仇的。”那鐵奎翻得幾翻白眼,果然兩腿一蹬去了。

郎飛一把抄起大漢遺留在地的兵器,左等右等待那毒虺竄出之際,亂刀一通砍個稀爛。

揮手將兵器扔的老遠,這小子一把扯出鐵奎的須彌帶,反手就將裏麵的東西倒個幹淨,這大漢窮的叮當響,除了之前的一些蛟骨之外,就是幾本小冊子以及一堆凡間兵器。郎飛好奇,以為是他那鐵褲衩的秘籍,撿起幾本冊子卻見上書,《如來神掌》,《九陽神功》,《六脈神劍》……又翻轉背麵,見下方小字注著:“商號精品,二文一冊。”郎飛胡亂翻開瞅得幾頁一把扔在地下,呸了一口:“還是些盜版。”

“飛兒,飛兒……”遠遠幾聲呼喊傳來,郎飛忙鑽出洞口,此時夕陽已沉,遠方老道禦著戊土旗疾馳而來,他忙揮手高叫:“師父!這裏,這裏。”老道落地後打量郎飛幾眼道:“那毒妖在此?”

郎飛嗬嗬一笑道:“師父你怎麽知道?”老道道:“我去那怒湖。半天不見妖跡,於是鑽入湖水勘察,見湖底有條甬道直通此方向,是故有此猜疑,既然在此,速帶我去觀。”郎飛於是帶了老道入洞,指著地上隻有幾寸大小破爛不堪的虺屍道:“這便是那毒怪了。”

老道驚道:“這是你做的?”郎飛咧嘴一笑,又指指不遠處的大漢屍首道:“沒成想撿了個便宜。”

老道瞅瞅虺屍,又瞅瞅大漢屍首,一臉古怪至極的表情。那小子也不解釋,拽了拽老道衣角道:“師父,你看這是什麽?”

老道順著他所指望去,見到那條蛟骨後一副活見鬼的表情,“老道我二百多年修行見過的古怪,還沒帶你出來這一回碰到的多。”

郎飛摸摸鼻子,無奈至極。“嘖,嘖,這條蛟竟是條練氣境的大妖,你看他那脊柱骨已有八十七塊之多。”

郎飛聽罷細數了數果然已超出地煞之數,老道感歎道:“這些骨骼可是稀世的珍寶,日後若能去蕪存菁端得一份極品煉器材料。”說罷徑直走過去,盞茶的功夫將之全部收入虛空鐲內。

郎飛見得空閑出聲詢問道:“師父,你怎知這蛟是練氣境?”老道瞪他一眼作答道:“那《太古記》上有載,你且翻到生靈卷第二百三十九條目。”

“那裏還真沒讀到。”郎飛撓撓頭取出《太古記》翻到老道所說之處,果見記錄了如此一段話,“蛟之背脊,骨三十六而化形,七十二得造化,一百又八化龍升仙。”

在他出神之際,老道又將那蛟頭安置妥當,拿出紫脂淨瓶收了玉髓,轉身對郎飛道:“那蛟頭仍有些骨髓尚未完全液化,為師已妥善保管,這紫脂淨瓶內玉髓你且收好,回山之後每日飲上一些,不日當可突破脫胎境。”

郎飛聽完大喜,忙接過淨瓶收好,做完這些二人待要離開,郎飛突然想起一事,又返身走到大漢身旁,將那右手所攥之物亮出,老道看到心中一動,快步趕到近前,拿出一方玉盒,引那繚繞著灰氣的青珠入內封存。

抬手又將之遞與郎飛道:“這便是那毒虺的本源珠,你也收了吧,日後定有用上之時。”郎飛又依言收了,二人這才步出山洞,抬頭看看天色,老道道:“先將這湖水清了吧。”

小羽兒高鳴一聲,待要施展手段卻被老道揮手止住,一彈指崩在鳥頭,指著這幾百裏方圓雪湖道:“這湖可不比那天上虛雲,若指望你怕不是要耗上幾月的時間。”

小羽兒聽罷耷拉著鳥頭一臉的委屈像。老道也不睬它,拿出一個玉瓶,拔開瓶塞倒出兩粒丹丸,郎飛隻覺一股清香飄來,不禁驚道:“師父,這丹。”

老道點點頭道:“這是避毒丹。”說話間便將之丟入湖水之中,那湖中立時一圈青紋蕩去,肉眼見得灰色慢慢轉為青瑩。

郎飛一喜道:“師父,你瞧,成了。”老道微微一笑道:“好了,此間事了,該去尋寧流子返城了。”言罷前方引路而行,郎飛也一拍虎頸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