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翼

第一百零九章 闖陣

“哼”一聲悶哼,郎飛急提下腹真氣,化作一股激流,順著經脈直往手臂湧來。

在郎飛內視之下,那股真氣激流與沿手臂襲上的電弧撞在一起,兩者甫一接觸,那青色真氣立刻摧枯拉朽一般將紫青電弧撞的七零八落,最後被洶湧後至的真氣淹沒,眨眼間被煉化無蹤。

郎飛一愣,那紫青電弧竟如此不堪,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彈指後真氣運行一周返還,他隻覺丹田中真氣略有一絲異樣,隻是內視之法尚不足以看清具體變化,他也不知道此事是福是禍。

百思不得其解,左右活動下軀體又覺無甚異狀,賊小子不禁搖搖頭強行驅散心頭疑惑,注意力轉回眼前陣法。

再起撿起台上鋼鋒,見前次一擊之下不能損其分毫,連自己都吃個暗虧,這小子不在執著在此,回轉身,又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步,兩步……依然走到陣法邊緣,這小子此次學得聰明,再不敢用冰鯨鋼鋒,反手卻將夔牛勁拿了出來。

“啪”激射而出的烏鋼珠,伴著嗚鳴聲,化作一道寒光直奔虛空而去。眼見即將觸及陣壁,郎飛生怕再有什麽變故,將那戊土旗遮在身前,隻露出一隻獨眼,透過旗上破孔觀望。

烏鋼珠劃過,好似攪亂了虛空中風勢的平衡,突然之間一道道銀白色的風刃顯現而出,直好似隱沒的惡魔路出獠牙鋸齒一般,閃耀著森森寒光,向那烏黑的珠子撲去。

“啪,啪,……”烏鋼珠去勢迅疾,非一道風刃可阻,但這鋪天蓋地而至的,少說也有千道,一時間脆響連連,烏鋼珠衝勢漸緩,最後竟被數十道風刃一起打在其上,震的倒飛而出。

“乖乖隆個咚。”夔牛勁如今已是第二次被挫,這漫虛空懸浮的風刃怕不是有上萬道之多,郎飛看得直咋舌,縮縮頭,再不敢寸進,返身又朝側方而去。

走了幾步,猜測將要到得邊緣,這小子又握起夔牛勁試探,仍然是一顆烏鋼珠激射而出。

這小子眨巴著眼,見那烏鋼珠已至邊緣卻仍未有異狀發生,他心中暗暗奇怪,思忖那方清寒是否失手露掉了這裏。

正此時,見那烏鋼珠將要飛越陣勢而出,郎飛嘴角泛起笑意之時,一道炎浪衝天而起,直若獵食的猛獸一般,向上一撲,隻一口,便將那烏鋼珠瞬間淹沒。

“嗚”眨眼間珠子完好的衝出炎流,隻是其上燒的通紅,還掛著一絲絲火苗,此等模樣,哪還稱的上烏鋼珠,分明化作了火焰珠。

鬼小子驀然打個寒戰,暗想剛才若未把持住,隨那烏鋼珠衝出,就算他有禦火的手段,但在此等巨浪之下,也唯有化為灰燼一途。。

撇撇嘴,這小子還不信邪,又返身向那相反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在嘟囔。“這邊,該是水屬性的了,隻是不知是何種防禦手段哩。”

自覺離那隱形屏障不遠,這小子停下身形,抻開弦,抖手又打出一粒烏鋼珠。

“嗚……”彈指間,烏鋼珠襲至陣法邊緣,突然一道海藍色的光暈出現,兩相碰撞之下光暈中竟然泛起一絲絲漣漪,一道道波紋層疊有致的向四麵八方蔓延而去,隨其漸遠,蔚藍的煙波隱現,起伏奔流直如海浪一般。那烏鋼珠又進得數寸便再不動彈,如有支撐一般,虛懸在半空,嵌在那一片蔚藍之中分外惹眼。

郎飛見它久未動彈,好奇之下上前幾步,側著頭細觀,卻見其周圍恍若透明,疑惑間將真氣運及雙目,隱約中見那一片蔚藍之下,烏鋼珠的周圍一道道晶瑩結晶將之禁錮其內。

道聲乖乖,鬼小子摸了把袋中冰鯨鋼鋒,又瞅瞅眼前那片寧靜的蔚藍,搖搖頭,收回了手。經過這段時間的曆練,他也明白,越是看起來無害的東西,其中還不知隱藏著何等凶險哩。

“四方被阻,小爺又沒飛天遁地隻能,又該如何脫出此等大陣?”自忖破不開這四方的防禦,郎飛倍感棘手,為眼前處境傷透了腦筋。

踹踹玉石台麵,這小子還不忘自嘲,“好嘛,便是不用那等土屬靈物布陣,小爺的頭也不是金棱鑽,可戳不透此等玉石台。”

入地無門,他便找上天之路,郎飛抬抬頭,看著上方的一片風輕雲淡,不禁嗟歎連連。“早知道便留那小白兒在台上了,滿心以為它會礙手,怎曉得是個如此局麵,若有它在,當還有幾分飛天遁走的機會,豈能如此被動。”

他在那狠狠不休,撒氣般的將夔牛勁對準天際引弦便射。

“啪”烏鋼珠應聲而出,直奔天際,驀然半空響起一連串的“嗤嗤”之聲,數道顏色各異的氣劍浮現,一個閃爍,直朝烏鋼珠而去。

“啪啪啪”接連幾聲脆響,烏鋼珠被打偏,方向一轉,斜斜的飛出,一頭鑽入北方的詭異軟冰之中。

“唔”郎飛一愣,想起方清寒布陣之時,那頭頂之物乃是五寶簪和陣盤,如今觀其五方的防禦手段,唯獨這空中乃是定點防禦體係。

“果真天無絕人之路,循氣刃軌跡,定能找到那布陣器具的所在。”這鬼小子嘴角泛起一抹壞笑,探手伸入腰間,自須彌帶中摸出厚厚一疊符籙。

凝望空中幾眼,小鬼頭搓搓手,將那手中符籙一張不留,盡皆祭出,幻化為各式各樣的攻擊朝著天空而去。

“嗤嗤……”同樣閃過數道光華,一道道氣劍向著不同方向射出,所奔的目標竟都是那初階符籙中威力最甚的金戈符。

伴隨著數道悶響,一柄柄銅戈被氣刃打的消散,但那些冰針、水流、藤鞭……卻無任何阻滯直奔藍天。

郎飛心中一喜,暗道有門,卻不曾想他這心思剛起,天上忽然浮現出五色陣盤,接著以其向下射出的光線為中心擴散出一道金黃屏障,那些符籙攻擊落在其上,衝擊之下爆射出點點光芒消逝。

“呃”小鬼頭一陣錯愕,不曾想,這空中竟然有著兩層屏障,比那其餘四方還要周全。

他正懊惱,轉眼又想到一絲古怪,那天上既然有黃金屏障,為何還要以五寶簪的劍氣打落銅戈,更有耗費數道劍氣打偏烏鋼珠一事。

“斷然是那金黃屏障防禦薄弱,才有如此布置,先前觀那陣法初成之時,便是以陣盤為中心點,如此看來,那五色盤當是陣眼了。嘿嘿,難怪方清寒曾說原陣除卻五神獸之物,其餘布陣器具乃是各種靈寶,由此看來這勉強算的上法器的五色盤果真拖累了大陣威能。”郎飛看著金黃屏障漸漸消失,那五色盤也徐徐隱沒,心中頓時明了其中玄妙。

探手自須彌帶中拿了一把符籙祭出,這小子將夔牛勁對準了天空。

見他第一次攻擊無法奈何大陣,轉眼竟又拿出一把符籙,台下觀戰眾人疑惑不解,響起一片議論之聲。

“那飛哥兒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單隻與這天上過不去,就算能破掉金黃色的屏障,小白兒不在,他又不是那築基境的修為,禦不得空,怎生逃脫。”朱罡列見郎飛如此作為奇怪之極,忍不住出聲道於身旁二人。

“你這憊懶的呆子,公子此舉定是有他的道理,你才得了那什麽失心瘋呢,你不僅失心瘋,還有羊角風,真瘋,假風,麻風……”聽得朱罡列腹誹郎飛,雪婭氣不過,開口反擊道。

呆子一愣,他怎也沒想到雪婭竟也說出如此一番話,一時兩隻眼瞪圓,指著雪婭說不出話來。

雪婭見他表情,一時回過神來,俏臉羞的通紅,剛才隻是不忿他所言,也未思慮,便將口中之話說了出來。

那呆子指她半天,吞下一口唾液,正待再言,卻被雲寒抓著脖子將頭扭回台上。“且專心觀戰,休要再賣弄口舌。”

雪婭見朱罡列果真不再言語,狠狠的白他一眼,也轉過頭細觀台上,不再搭理那夯貨。

“啪”郎飛撒手,烏鋼珠激射而出,周圍與其並肩攻去的還有眾多符籙,一時間流光溢彩,各色光芒閃耀。

“嗤嗤……”數道氣劍憑空浮現,眨眼之間竟聚在一起化作一道狹長的流彩長劍直奔烏鋼珠而去。

一聲脆響,烏鋼珠被流彩長劍擊中,去勢一偏,又斜斜飛去,劃過炎牆所在,拖著火尾沒入遠方天空。

氣劍將烏鋼珠打偏,卻放過了那些攻擊符籙,冰針、藤鞭、水流此等威力略小的撞在金黃屏障之上依然化為點點光雨消散,隻是那銅戈卻在與屏障僵持片刻後,驀然寸進幾分,隻聽得幾聲脆響,竟將那屏障刺了個對穿。

郎飛見此大喜,這陣法果如他所料,因那陣盤材質不佳,竟拖累了大陣的防禦,頭上黃金屏障便是此陣弱點所在。

毫不心疼的又抓出一把符籙,郎飛想加把勁將那屏障戳的粉碎,正待祭出之時,卻突然瞥見嵌入屏障之內的數柄銅戈漸漸變的模糊,最後化作點點光斑消逝,而那些戳透的缺口竟閃著金黃的光芒緩緩愈合了。

“這……這。怎會如此?怎會如此?”眼前這詭異的一幕直驚的郎飛是目瞪口呆。心中慌亂,捏著符籙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