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滿意,那為師去了。”老道見雪婭抱著那鳳頭七弦琴一副喜愛之極的摸樣,他嘴角不禁劃過一抹微笑。
見郎飛與雪婭點點頭,擺出一副恭送的姿態,老道一抖袍袖浮空而起,倏然間化作一道遁光隻投山頂。
待老道走後,郎飛看著一臉歡喜的雪婭,道:“今雪婭得琴,殊為可喜,快快為公子我彈奏一曲,也好領略一番雪婭之琴技。”
“公子稍等,待雪婭去淨身焚香。”
觀得郎飛微笑點頭,這俏人兒臉上一紅,踢踏著蓮步,一溜煙跑個無蹤。
“……”
片刻後,雪婭回轉,卻是換了一襲宮裝,頭上盤了個雲鳳鬟,手中托著個蟠龍紫金爐,其上升騰著嫋嫋的香煙,將妙人兒襯托的直似那天上仙。
“累公子久等了。”說罷將香爐放於一旁,輕輕盤坐池邊風亭,瑤琴橫擔膝頭,深吸一口氣,纖指輕拂過琴身,正待按動琴弦之時,卻猛然一頓,目光直愣愣瞅在琴尾一處。
“公子,此處好像有一行字哎。”
郎飛聞言一愣,站起身探頭來瞧,果真見琴尾一處刻著四行小字,細觀,卻見寫著;
鳳頭琴殤,月夜徜徉。
一曲碎肝腸。
瓊瑤難忘,彼岸婆娑。
獨憶舊人妝。
“這是……?”雪婭臉色微紅,一雙美目泛著水光直愣愣盯著那行字。“公子,字裏行間之中透著幾許傷感,也不知是為誰所提?”
仿若未看到雪婭感觸的眼神,這鬼小子打趣道:“不曾想,雲羽師叔也有如此癡情的一麵,怪不得師父他難以啟齒呢。”
“……”
“……”
等了半天不聞雪婭回話,見她隻是看著瑤琴怔怔的出神,這鬼小子沒心沒肺的將她打斷。“雪婭,你那曲子呢?怎不見你彈哩。”
“啊!”雪婭猛然回過神來,略帶羞赧的向郎飛笑了笑,這才將十指按在琴弦之上。
碧池清波,麓林杏李。碧池清波遊魚駐,麓林杏李百花菁。
一曲《陽春》道盡了和風淡蕩,萬物皆春之妙。
良久,郎飛回過心神,將兩手拍的啪啪作響,喜不自勝的讚歎道:“雪婭果真才女,今有幸得聞,此曲奏之猶如天籟,又若春風拂過心頭,著實令人陶醉。”
“公子謬讚了。”雪婭淺淺一笑,那絲淡淡的報暔,為其平添了幾分嬌媚。
郎飛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了半晌,待將那俏人兒羞的紅到脖梗,這才嘿嘿幹笑道:“至今為止見識了雪婭的琴舞書畫,果真個個精通,樣樣不凡。思及過完,直道是是好人有好報,公子我下山之時做了件好事,卻真淘到寶哩。”
雪婭嬌嗔的看他一眼,道:“公子恁的討厭,又來取笑人家。”
郎飛哈哈一笑,站起身形,又向那鳳頭七弦琴深望了一眼,開口說道:“今雪婭得了寶貝,公子我也該檢視檢視那會武所得了。”
說罷,鬼小子起身向雪婭微微一笑,反手自須彌帶中拿出了那柄疏影劍。
左右舞了舞,隻看到一抹抹淡淡的光暈劃過,這小子嘿嘿一笑,道:“這劍既薄又窄,舞將起來全無聲息,那光也隻是淡淡的,這等精巧的武器便該是女孩子所用之物,落在我手中倒真是可惜了,便送與雪婭吧。”
雪婭玉指輕輕拂過瑤琴,望著那把劍搖搖頭,道:“公子,雪婭無法修行,要這等寶貝委實浪費了,又兼此乃短劍,便是那翩影劍法也不合適用它。”
郎飛想想卻是如此,無奈的將劍收回須彌到,道:“劍雖好,可不會使那禦劍術,隻得望之興歎了。”
雪婭咯咯一笑,道:“公子便先收起來,等到得築基境再用不遲。”
郎飛歎口氣道:“也隻得如此了,想公子我為那會武費勁了心思,不成想得個疏影劍卻還運使不得。”
雪婭掩嘴輕笑,複又看了眼鳳頭七弦琴,道:“雪婭也是如此啊,這琴也隻能當普通瑤琴來奏。”
“嗯,朱罡列不是還送給公子一把銃槍嗎?那個應該可以用吧。”
雪婭一語猛然驚醒鬼小子,將手在須彌帶中一陣倒騰。“哈哈哈,在此,在此。”話音剛落,他手中便多了那把雷神銃。
上下瞧了瞧手中銃槍,郎飛開口道:“前幾日也無空試及其威力,今天到來瞧瞧比在那小胡子手中如何。”
同樣在須彌帶中掏了半天,在出來之時,其手上竟捏了幾粒雷丸。
雪婭看的驚奇,問道:“公子,你既有這雷丸,為何昨日與那王子服爭鬥之時不用?”
“這是我昨日去那天陣峰之時,路過丹府,找那庫房總管元碧字索要了幾枚。”說到昨日之事,這鬼小子又響起雲羽峰發生之事,禁不住嘿嘿傻笑起來。
雪婭見他如此,越發好奇的道:“公子?公子怎的如此高興?”
郎飛嘴角泛起輕笑,將昨日雲羽峰發生之事向她言說一遍。
聽他做得如此頑劣之事,雪婭輕張著小口,略有些擔憂的道:“公子此去斷了人家的門路,若是師叔祖憑此刁難可如何是好?”
郎飛擺擺手,道:“那傳送陣與八步迷蹤陣乃我那幾個師兄私下所為,想來也不敢去高於師叔,理他作甚。來,來,來,且看這銃威力如何。”
說罷不再理她,鬼小子將那幾粒雷丸一股腦的塞入銃膛之中。
“這要塞多少才能填滿啊?那小胡子怕不是將他師父的老底都敗光了。”郎飛將那數顆雷丸塞來塞去也隻填滿一個銃膛,頗感無奈的望著那剩下的兩個苦笑不已。
雪婭探出頭看著剩餘兩個黑黝黝的銃管道:“公子,你可以將三個銃管俱都填一些,便是不滿,也是可以用的呀。”
郎飛晃頭看看那倆銃管,末了搖搖頭,道:“罷了,罷了,今日且試其威力,一管足矣。”
說罷這小子神色一肅,挺起雷神銃,對著一旁山石扣動扳機。
“啪”幾粒雷丸化作烏光打在岩石之上濺出點點雷花,電絲過後巨石安然無恙。
郎飛見此搖搖頭,道:“這雷神銃總歸不如那禦丹手法,無法激發其中雷霆威力,隻靠這電流傷人,遇到活物還可發揮它的麻痹作用,但若遇到屏障之類的防護手段,這效用便大打折扣了。”
“那,那公子還為何還要想方設法將之得到?隻如此豈不雞肋至極?”雪婭猜不透郎飛的意圖,深皺著眉望著那雷神銃發愣。
郎飛沉吟片刻,道:“會武之時見其功用,公子我本想已那威力更大的丹丸代替,比如那玄冰丸,冽風丸,爆炎丸等等,怎想前幾日請教師父卻被告知那越高級的攻擊丹丸便越是稀有,便是他老人家自己,那真正攻擊性的黃丹也隻有兩枚。”
雪婭輕咬了口下唇,接著問道:“既如此,那該如何是好?”
郎飛無奈搖搖頭。沒甚好辦法,一時間二人均沉思不語。
“有了。”片刻後郎飛眉眼一舒,繼而大喜,直至樂的合不攏嘴。
雪婭略帶擔心的看他一眼,道:“公子可是想到什麽好辦法不成?”
郎飛嘿嘿一笑,兩隻手又掏進須彌帶,再拿出之時其手上卻抓著一把的爆裂符。
“公子?”雪婭看著不解,輕聲詢問道:“這爆裂符輕飄飄的一張符紙,如何能夠用於雷神銃上。”
鬼小子卻不答話,豎起一根手指在雪婭麵前搖了搖。“山人自有妙計。”
在雪婭疑惑的目光下,這小子又將頭探入須彌帶,摸了半天未見拿出任何東西,其眉頭卻皺了起來,嘴中念叨著:“咦,這雷丸掏的如此幹淨?連一粒都未餘下?”
摸了半晌全無所得,這小子將爆裂符一把塞到雪婭手中,轉身便往傳送陣方向奔去,邊走還邊回過頭喊道:“雪婭,且等我一等,我再去討些來。”
說罷這小子一溜煙跑個沒影,俏人兒望著去路無奈的搖頭笑笑,盤坐在池邊撫琴不語,靜待郎飛回來。
片刻後,郎飛未見回轉,朱罡列那廝卻在視線中閃出身影。
“咦,雪婭妹子,怎獨獨隻你一人?那飛哥兒哪去了?”
雪婭歪著頭看他一眼指指來路,道:“你未碰到公子?他去丹府尋人哩。”
“哦”這貨悶聲應了一句,轉身就往來路而去,走得幾步還驀然回過神來,轉頭道:“雪婭妹子,那琴不錯,有空可地給你朱哥哥彈一曲啊。”
未待雪婭出聲,呆子轉頭幾步沒了蹤影。
看其速度之快應是運起了當康變,此景看的雪婭疑惑,不知他有何重要之事,如此急著去尋郎飛,便連稍待一會也不得空。
“……”
等了良久不見郎飛回還,雪婭坐的腿酸,放好瑤琴,拿了些靈穀在池畔一遍散步,一邊喂魚。
“雪婭,公子我回來。”聞得一聲輕快的呼喊,雪婭回頭觀,果見去傳送陣的路口閃出郎飛身形。
“公子,你怎去了如此之久。”待得呼哧哧喘著粗氣的郎飛近到身旁,雪婭撅著小嘴嗔怪不休的道。
郎飛卻不接話,隻是擺擺手,待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探手抓向須彌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