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翼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芸的報複

此刻尹知府早就被嚇傻了,一邊由著兩個兵卒拖行,一邊心中暗罵:“你說我腦子燒壞了?多個什麽事啊,本想拍拍呂駙馬的馬屁,卻不想撞鐵板上了,連國師大人都對那幾個年輕小子客客氣氣,待會那小子還不知道怎麽報複呢。”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時,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過幾條街,其後轉眼間便跟了無數看熱鬧的百姓,一個個對他們不明所以的指指點點。

盞茶後,眾人來至大理寺門口,守衛見是國師領路,不敢怠慢,一邊將眾人迎進內堂,一邊派人前去通秉。

眾人落座後,不大的功夫,後廳門轉出一身著官袍的中年人,待見到客座相陪的國師一愣,急忙上前施禮道:“國師,您怎麽到大理寺來了?”

洞衍老道打量他一眼,道:“你是大理寺卿?”

“對,正是下官。”

“今次來乃是借你大理寺衙門一用,可否?”

“當然,當然,隻要是國師之命王應自然無不遵從。”

“那便好,你去吩咐眾衙役,即刻開堂吧。”

“是。”王應也不多問,領命而去後,不大的功夫返還,對著洞衍老道躬身道:“國師,眾衙役已然到位,還請移駕衙廳。”

洞衍老道聞言向他點點頭,然後轉身對著郎飛與小芸道:“郎小仙長,芸小仙長,請隨老道來吧。”

郎飛點點頭,應了一聲,接著諸人起身,跟在王應身後轉別院,行得片刻後來至大理寺衙門大廳。

幾人入廳,當先入眼的乃是兩排表情嚴肅、手杵刑杖的衙役,接著頂上高懸一鎏金牌匾,其上刻“明鏡高懸”四字,正前是案桌,官椅,案桌角落擺有令箭筒,朱筆,宣紙、墨硯,中央響木,其一側還放著黃綢包裹的官印。

“國師您請。”王應將幾人引致堂前,然後對著洞衍老道躬身相引。

洞衍老道對他搖搖頭,接著轉身對小芸道:“芸小仙長,您請。”

“哦,哦,老道士,你幹得不錯。”在王應與眾衙役驚奇的目光中,小芸抬手拍拍洞衍老道的肩膀,大喇喇的走上前,於官椅上坐了下來。

看著王應疑惑的眼神,洞衍老道搖搖頭,對他輕聲耳語幾句,待其恍然,這才轉身對那趙虎吩咐道:“把那兩人帶上來吧。”

“是”趙虎領命,對著門外吆喝一聲,接著幾個士卒押解著一男一女入得堂來。

“尹……尹……尹大人?”應天府尹與大理寺卿乃是同為三品大員,王應雖然事先便有心理準備,但突然見到平時稱兄道弟的尹知府竟然淪為階下之囚,可是著實吃了一驚。

再觀其後的女人,王應又是一驚。“這不是呂駙馬的家姐嗎?怎麽連她也?乖乖,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我還是莫要惹禍上身,安心靜觀事態發展吧。”

打定主意後,王應向著兩側衙役中為首之人點點頭,使個眼色。

“威武……”一聲低沉的呼喝,緊接著便是一陣“當當”的刑杖杵地之聲。

“跪下。”片刻後,聲響一住,押解呂夫人與尹知府的士卒見他二人嚇傻一般呆立原地,忍不住高聲呼喝道。

小芸本在擺弄案桌上的事物,聞得此話忙對著下麵擺擺手道:“停,停。他們倆可不配給小爺跪拜。”

士卒聞言不再答話,將二人推正方向以後,躬身退下。

“嘿嘿,片刻間形勢逆轉,那勞什子狗知府,你想不到吧?前番還想杖責小爺,今回小爺也不問你罪責,便先給你來個杖責三十嚐嚐鮮。”

“來呀,給我先將那狗官杖責三十。”話罷,小芸便裝模作樣的去翻/弄令箭,翻了半晌也未找到,忍不住暗中嘟囔:“咦,這都是些符號,也未注明,到底哪個才是。”

“咳……咳,那……小仙長,外側那根朱紅棍符的便是。”一旁偏案上記事的師爺聞得小芸嘀咕之聲,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一句。

“老頭,謝了。”這假小子伸手捏起令箭,做足了姿態,狠狠往地麵一扔,厲聲道:“打,給我狠狠的打。”

左右衙役得令,先是上前剝了官袍,然後一左一右將尹知府按倒在地,另有執杖的衙役走出,掄起刑杖照準屁股就是狠狠一下。

“啊……哎呦。”尹知府為官二十載,向來是他打別人,何曾挨過眼前重刑,隻痛苦哀嚎著硬挺了四五下便昏死過去。

“稟大人,人犯已昏了過去。”聞得執杖衙役的話,小芸砸吧砸吧嘴道:“這老小子忒不經打了,這才幾下啊就背過氣去了,快點將他弄醒,小爺還沒玩夠呢。”

三個當值衙役聞得這後半句隻覺眼前一黑,感情這小子純粹是在找樂子呢。不過這話他們也隻敢在心裏說說,三衙役知道堂上的小子不好惹,擔心反應慢了,惹得他不高興,殃及自身,於是執杖者趕忙去外麵弄了一瓢水,然後一股腦的澆在那昏厥過去的尹知府臉上。

“唔……啊。”隨著一聲斷續的呻吟,尹知府緩緩睜開雙眼,待她剛想換一個舒服的姿勢,驀然屁股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忍不住痛呼一聲。“哎呀,我的屁股。”

“好嘛,好嘛。”還能呼痛,精神著呢,見及隻是些皮肉傷,小芸又探頭在令箭筒中翻/弄起來,隻是盡是些符號標記,他哪認識,又不耐煩請教身旁師爺,於是伸手在裏麵挑了個符畫最複雜的丟到堂下,喝道:“來呀,行刑。”

待令箭落地,堂內眾衙役以及王應看著那令箭一臉的古怪,堂下的三個衙役表情詭異的苦笑不已,還是那執杖之人大著膽子回道:“大人,這……這……這刑罰對他而言不太合適。”

小芸聞言一愣,奇道:“不合適?此話怎講?”

“這……”那衙役沉吟片刻,苦著臉道:“啟稟大人,這木驢之刑乃是用於女身,他一個大男人,若施此刑是不是有點……。”

“啐”聽他說完,小芸嫩臉一紅,慌忙道:“那再換一個,換一個,你們等我再找找。”話罷,她便又去翻/弄那些令箭。

“這個呢?”眨眼功夫,她手一抬,又丟到堂下一枚令箭。

三個衙役見得令箭之上符號再次苦笑,那執杖的正待回話,一旁的王應卻突然走出,悄聲對著三人輕聲吩咐了一句。

三人聞言點點頭,執杖衙役邁步走到衙廳角落,自一堆家夥事兒中翻找出一物,然後閃身走回。

“你……你……好你小雜種,竟然侮辱本官,想我堂堂三品應天府尹,你竟然施拶刑於我。”

聞得辱罵之言,小芸大怒,向一旁的衙役喝道:“敢辱罵小爺,給我掌嘴。”

“是。”兩側又各走出一名衙役,扳正尹知府的臉麵便左右開弓掌起嘴來。

“小雜種……你……老子……啊……啊。”尹知府本還在罵罵咧咧,突然十指上傳來一陣劇痛,所謂是十指連心,他一時間再沒力氣叫罵,隻剩下倒抽冷氣的份。

此時小芸看著他的淒慘樣心中卻無多少快意,冷汗緩緩淌下額頭,又堅持了片刻便再也忍受不住,慌忙站起道:“停手,停手。”

話罷閃身跳到堂下,走至郎飛跟前,道:“飛哥哥,這也太折磨人了,小芸看不下去了,剩下的便交給你了,我先去客棧等你啊。”

說完,她轉身拉了早就背過頭去的方清寒與雪婭一溜煙的跑個沒蹤。

望著廳內麵麵相覷的眾人,郎飛搖搖頭,無奈的聳聳肩膀,道:“又要我來收拾這爛攤子,幫你擦屁股。”

歎口氣,郎飛對按著尹知府的五位衙役揮揮手,示意他們散去,然後走至王應跟前,道:“這狗官想來是個貪官,你先將其押下去,日後自行審理吧。”

王應聞言,轉頭看到洞衍老道點頭,於是躬身答道:“是,下官領命。”話罷,王應向廳側衙役做個手勢,自有兩人走出,架起那呻吟不已的尹知府走出廳去。

待其走後,郎飛信步走上衙廳,在案桌後隨意坐了下來,轉臉看向渾身打顫的呂夫人,道:“前/戲如今做足,呂夫人,咱們倆之事也該說道一番了。”

看過小芸刑罰尹知府一事,呂夫人哪曾見過此等場麵,此時早已嚇得麵如豬肝,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洞衍老道直磕頭。“大國師,大國師,念在家弟是您徒弟的份上,還望幫小婦人一把。救奴家一命吧。”

“哼,莫在我麵前談那小畜生。”洞衍國師一聽到呂嶽便氣不打一處來,站起身,冷哼一聲,指著呂夫人道:“你這惡婦,借機昧了郎小仙長的玉瓶,還將他送與呂嶽,而後呂嶽那小畜生卻又將他贈與我,後來我才知曉,這玉瓶乃是丹門之物。你……你二人可是害苦我了,現如今,失主找上門了,你還勸我看在呂嶽麵子上救你?做夢!”說完這話,洞衍老道瞄她一眼,又補充道:“還有,不妨告訴你,你那駙馬弟弟已然失勢,陛下已經在後山禦馬廄給他安排了一個養馬的閑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