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轉過一條粗藤,郎飛三人眼看就要來到樹冠中心,忽聽得一聲爆喝,接著一陣雷鳴聲傳來。
“咦,是方清雲”郎飛聞聲眉頭一皺,加緊幾步來到樹冠中心位置盤曲的枝杈間,接著循聲看去,就見不遠處方清雲與司馬氏二兄弟正在合力鬥一隻金喙炎翅雕。
郎飛看到方清雲三人,而他三人也注意到了郎飛,司馬尚德將手中黑幡一震,瞅得空隙喊道:“郎兄弟,快來幫我們一把。”
“哼,憑什麽幫你們?”未等郎飛答話,因前次的收獲不如人意,褚海蘭把氣整個都撒在眼前三人身上。
閃過炎翅雕的一道火焰,司馬尚德聞言一臉鐵青的道:“褚姑娘,眼前這頭炎翅雕怕不是有築基後期的水準,在如此狹小的空間裏對我們及其不利,若是不加緊擊敗他,一會兒樹冠高處的其餘炎翅雕返還,那我們別說上去,連小命能否保住都是兩說。”
聽得此話,郎飛輕抬頭看了高處一眼,果然見枝杈間偶有火光劃過。見此,他麵色一沉,對褚氏姐弟道:“司馬尚德的話有道理,那些陸地的靈獸還好說,可在這煌炎梧桐上,飛行係的靈禽有著地理優勢,更遑論眼前阻路的乃是此間飛行係靈禽的王者------炎翅雕。”
“對,他說的有道理。咱們還是幫他們一幫吧。”一旁的褚海英同樣附和道。
“哼,好吧!就依你們所言,便宜他們一回。”這小妞撅撅嘴,拈指朝腰間一抽,在郎飛錯愕的目光下拎起一條赫赤色的長鞭閃身加入戰團。
“速戰速決。”褚海英向郎飛點點頭,轉手自須彌帶中拿出一柄虎頭玉環刀,同樣閃身形,加入圍攻。
眼見褚氏姐弟加入戰團,炎翅雕情勢愈下,郎飛卻未冒失的加入混戰,隻是眯著眼細瞅戰場情形。
也不知炎翅雕的一雙翅膀是何物生成,眼見褚氏姐弟均使兵器參戰,它卻隻是扇動雙翅迎擊。酣戰片刻,在眾人的圍攻下褚海英瞅得一間隙,一式力劈華山豎直斬向雕背。
眼見刀刃加身,一旁眯眼觀瞧的郎飛瞳孔一縮,隻見炎翅雕雙爪微動,左翼一收,竟然拿翅膀當做盾牌,擋向身後。
“鏘”一聲金鐵交鳴的脆響,緊接著,在褚海英錯愕之時,左翼上突然湧起一道火焰,接著數根如箭似矢的火羽激射而出。
火羽去勢快急,褚海英此刻仍未回過神來,眼見他即將傷在火羽之下,一旁的褚海蘭忽的一聲嬌叱,接著手中長鞭一震,將褚海英一下撥離原地。
“郎兄弟,快快動手,這炎翅雕銅頭鐵臂一般,隻得動用你那大殺器方可一戰。”
聽到褚海英焦急的喊聲,郎飛仍舊未動分毫,隻是眯著眼細細打量炎翅雕的一舉一動。
郎飛就這樣心無旁騖的看了片刻,眼見炎翅雕在眾人的圍攻下依然防的滴水不漏,思及它的一舉一動,郎飛細琢磨片半晌後突然發現一個令他疑惑的現象,對於司馬兄弟與褚氏姐弟的攻擊,炎翅雕能躲則躲,實在躲不過便一揮雙翅,架住攻擊了事。而對於方清雲的雷光球它卻自始至終都不硬接,隻是四下閃躲。
眼見下方已陸續出現一些陸行靈獸,時間緊迫之下,郎飛心一橫,伸手掣出冰鯨鋼鋒,縱身躍入戰團,與其餘五人合力圍攻。
“鏘”又是褚海英尋隙舉刀劈斬,同炎翅雕右翼相接。正在其餘五人一個個屏息凝神,準備應付接下來的火羽時,郎飛將手上鋼鋒一遞,接著催發出一片霧氣,同時向一旁的方清雲喊道:“使雷電助我。”
方清雲聞言臉色變了一變,冷眼掃過郎飛,輕哼一聲,雙掌一合,手中匯聚出一團雷球,接著法訣一引,一下射向炎翅雕。
此刻炎翅雕被冰霧籠罩,視線有些模糊不清,忽然聞得不遠處雷鳴之聲,它立刻抖擻身子,將雙翅一旋,緊接著數道火焰奔湧而出,將漫天霧氣蒸騰一空。
可是盡管它反應迅速,卻仍是滿了幾分,漫天霧氣消散一空的同時,雷球也已打中它的右翼。“劈啪……”一聲輕響過後,燃著火焰的雕翅一抖,其上所覆的火焰竟然頃刻間熄滅,露出閃動著赤金光澤的一撮撮鋼羽。
右翼上雷光繚繞,此時炎翅雕仿若難控平衡一般,身子竟微微向左測傾斜。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見得眼前情形,郎飛立刻恍然大悟,卻原來這炎翅雕怕雷,其身上鋼羽竟然能夠放大閃電的影響,以至於其半身麻痹,連最基本的平衡都沒法掌握。
“方清雲,再來一次!”眼見眾人錯愕之時,炎翅雕右翼上的雷光有些消散的跡象,郎飛招呼方清雲一聲,接著催發冰鯨鋼鋒上的寒氣,將其注於炎翅雕足下,以便遲緩它的腳步。
見得如此,方清寒再次冷哼一聲,接著法訣一變,五指一陣變幻,最終向前兩步,五指一舒,喝道:“雷法奔流。”
“劈啪……劈啪……”一道道細密的閃電憑空湧現,接著順其所指,十道電流盡皆命中炎翅雕,並在其體表彌漫開來。
“唳……”一聲淒厲的鳴叫響起,炎翅雕此刻如被關在在電光牢籠之中,麻痹感一波一波湧來,此刻身體再不受它控製,緊接著鳥軀一斜,整個癱軟在地。
“褚兄弟,炎翅雕尾後三寸無羽毛覆蓋,那裏便是它的罩門。”眼見癱倒的炎翅雕掙紮不休,其身上的絲絲電光有衰退跡象,郎飛忙出聲提醒炎翅雕身後的褚海英趁機攻它罩門。
“尾後三寸,尾後三寸。”褚海英拎著刀輕輕念叨兩聲,待細細打量炎翅雕尾一番,這漢子臉色一綠,氣呼呼的道:“呸,什麽尾後三寸,你直言它的魄門便是,卻沒來由的裝什麽斯文。”
褚海英雖然絮絮叨叨一番,可他手上並不慢,手起刀落,又快又狠的劃過雕尾。
“唳……”又是一聲淒厲的尖鳴,渾身電光繚繞的炎翅雕突然身子一震,一層殷紅真元透體而出,瞬間將電光逼離體表,最後震做朵朵電花消散。
“不好……”見炎翅雕擺脫了雷光束縛,眾人表情一變,一個個如臨大敵一般。
“唳……”一聲尖鳴,炎翅雕凶狠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正在郎飛等人麵色微變之時,它卻突然一收雙翅,接著鋼爪運勁一蹬,猛然間整個雕身竄起,幾個閃動間躲入煌炎梧桐的枝杈之中再不辨蹤影。
“乖乖,何止築基後期,這炎翅雕怕不是有煉精境的修為。”至此,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褚海英上前兩步,望著那地上滴落的幾滴血跡,心有餘悸的道。
眼見褚海英的寶刀劈下也隻是傷了炎翅雕一點皮毛,郎飛同樣驚歎不已,輕輕走上前,捏起一根掉落在地的火羽觀瞧。
“嘿,論材質,單是這羽毛就足可以煉製法器了。”以神識細細感受手上火羽一番,郎飛忍不住驚呼出聲。
“咦,不錯,好濃鬱的火元?”褚海蘭此時也輕捏起一根,他們褚氏向以火法聞名,是以稍稍接觸便察覺到其中蘊含的火元。
接下來,這小妞也不顧及別人,一臉得意的將地上火羽撿起,全部塞入須彌帶裏。
見得如此,郎飛無奈的搖頭笑笑,正想出言詢問方清雲三人的打算之時,突然,整個煌炎梧桐一震,繼而是第二次震動,第三次震動,片刻時間裏,煌炎梧桐竟如起搏的心髒一般,極有規律的跳動起來。
“你們看!”眾人滿麵駭然的環目四顧時,褚海蘭突然一聲驚呼,抬手指著樹冠深處道。
待穩住身形,郎飛等人順她所指望去,透過枝杈間的縫隙,隻見樹冠最高處一三岔口正中心枝幹上掛著一圈紅蒙蒙仿若鵝卵一般的東西正在有節律搏動。
“這不是前時曾於枝頭閃現的紅日嗎?”司馬尚德一聲驚呼,接著道:“我還以為煌炎梧桐將它吸收了呢,沒想到竟還安在。”
眾人在樹冠中心,而那紅蒙蒙的東西處於樹冠頂端,隔著如此距離隻能看個大概。思及此,郎飛默不做聲的將神識放出,順樹枝蜿蜒而上。
待他神識靠近那紅蒙蒙的鵝卵,細細查驗下,郎飛覺得它的形狀與其叫做鵝卵倒不如稱作繭來的更加貼切些。其表麵,一朵朵火焰上下翻飛,隨著心髒一般起伏跳動,整個紅繭仿若活物一般。
見得此情此景,郎飛更覺詭異,忍不住將神識分出細細一縷,向著紅繭探去。
“轟……”神識與紅繭相接,郎飛隻覺腦中炸響,接著眼前一片通紅,此刻他仿佛置身火海之中,片刻後,獵獵火舌竄起,火海中心位置炎浪一湧,火花四濺中,一枚霞光四射的蛋形物體顯出形影。隨著炎浪起伏,蛋形物體也跟著震蕩起來,其如水的表麵一陣變幻,映著四周翻騰的火焰,蛋形物體的輪廓漸漸產生變化,一息,兩息,三息……最後,在郎飛震驚的目光中竟然化作一隻身披霞彩的浴火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