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羽兒?”猛然間一抬頭,就見半空虛浮的可不正是自己無比熟悉的小羽兒。
他這一聲驚呼不但驚醒了身周之人,連半空中眼神迷離的小羽兒也回過神來。隻見它張著雙翼又在空中盤旋兩圈,接著,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身形一動,俯衝而下,一頭紮入郎飛懷中。
“它……你?你……你認識這……這頭奇怪的鳥?”褚海蘭檀口輕張,一臉動容,不解的問道。
郎飛一邊輕撫著小羽兒變得更加鮮豔的彩羽,一邊笑道:“當然,我不但認識,同小白兒一般,還是朝夕相處的同伴哩。”
“這麽說,它……它……它也是你的靈獸?”
“不錯。”郎飛點點頭,轉眼對著小羽兒道:“嘿,小羽兒,跟大家打聲招呼吧。”
聽得郎飛所說,小羽兒自他臂彎探出頭來,竟不去搭理那一臉討好的褚海蘭,鳥眼滴溜溜一轉,反是對著方清雲道:“遭瘟的,王八蛋!”
不想它一開口就是句罵人的話,不隻是褚家姐弟,連帶司馬兄弟一時都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看它,又看看方清雲。
本來前時被巨鶴所阻,方清雲心頭早就填滿了怒火,此刻一聽小羽兒的叫罵,轉眼見到眾人戲謔的目光,他更覺忿怒,將適才撿回的雷刃一橫,自上而下,斜指郎飛,道:“小子,你欺人太甚,給我納命來吧。”
話罷,在其真元灌注下,雷刃表麵複又籠罩上一層電光,緊接著,在其禦使下一閃而出,朝著一人一虎當空斬落。
眼見方清雲被巨鶴所傷後仍有如此之能,郎飛臉色微微一變,正待他欲摧小白兒轉身迎敵時,突然,其肩頭彩光一閃,小羽兒瞬間沒了蹤影,緊接著,在其餘四人錯愕的目光下,它竟於瞬間出現在雷刃上方,而後雙爪一探,一道七彩毫芒和雷光微微輕觸,雷刃表麵的電光仿若烈陽下的積雪一般,轉眼間消融殆盡,此時,小羽兒雙爪繼續下探,在七彩光芒包裹下,竟堅若昆鐵一般,一下鉗在刃身之上,與此同時其口中傳出一聲鳳鳴,一道猶如烈焰般的赤紅光芒噴出。
紅芒落在雷刃表麵,微一流轉便覆滿了整個刃身。此時此刻,不遠處的方清雲突然換了一副驚駭欲絕的表情,前刻還如臂使的雷刃在赤紅光芒的包裹下竟變的靈性全無,他施展的法決竟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未起一絲漣漪。
“唳……”此時,仿佛炫耀一般,小羽兒發出一聲輕快的鳳鳴,接著身影一閃,雙爪握著雷刃一下飛至郎飛跟前,獻寶似的將那柄似刀又似劍的怪異劍刃遞於郎飛。
“你……你……你們到底做了什麽?”眼見雷刃上紅芒散盡,他運起催返的法決卻仍不見雷刃動彈分毫,方清雲頓時慌了,連帶著聲音都有些顫抖。
“本來棲鳳穀一行該當到此為止,不過嘛,哈哈,方清雲多謝你又送了小爺一件寶貝。”輕指彈了刃身一下,耳聞的一陣雷鳴,郎飛麵帶得意的微微一笑,瞥眼間見到刃身上刻著一行小字:“迅影雷光,迅影雷光,好名字,當真是好名字。”
“噗……”就在郎飛猶如自家寶貝一般隨意的將雷刃收入須彌帶後,方清雲臉麵突然一紅,接著一口鮮血噴出,繼而雙目圓睜,陰狠的盯著郎飛。
“好道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眼見方清雲落得如此下場,褚海蘭一雙美目光彩連閃,輕拍著雙手說道。
“這小妮子。”郎飛正自心中腹誹,一旁沉默許久的褚海英看看麵色鐵青的方清雲,又看看不知所措的司馬兄弟,道:“郎兄弟,煌炎梧桐已然無蹤,之後你有何打算?”
滿意的看了眼神通又長的小羽兒,郎飛收回目光,瞥眼看了下東方的魚肚白,回道:“能有什麽打算,為免四長老等的著急,還是即刻動身出穀吧。”
“那他們怎麽辦?”想起前時經曆,褚海蘭撅著嘴,不肯罷休的道。
郎飛轉頭看了三人一眼,見及一臉淒苦的司馬兄弟,他微微一笑,開口道:“雖然司馬兄弟未安好心,但最後偷雞不成蝕把米,也算是得了應得的報應。”話罷,他轉頭又看了眼方清雲,冷笑一聲,接著道:“至於他,心比天高的家夥,此番饒過他,便是對其最好的懲罰。”
“走吧。”見褚海蘭仍舊氣嘟嘟的鼓著腮幫子,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郎飛無奈的搖搖頭,招呼褚海英一聲,不再管她,轉身順著來路而去。
“哼!便宜你們了。”眼見郎飛與褚海英走遠,褚海蘭作勢跺跺腳,將身一轉,疾追郎飛二人而去。
撇過方清雲與司馬兄弟不提,郎飛與褚家姐弟順著原路行得片刻突然想起一事,轉頭對褚海英道:“為何自煌炎梧桐形成的結界消失以後,竟不見了獸群的蹤影,一路行來如此安靜,連先前雄霸天際的烈雀怎也一隻都看不到?”
聽得此話,褚海英亦有些不解的道:“對啊,自煌炎梧桐消失以後便再也沒見過一頭火係靈獸,好似在這之前它們就集體退卻一般。”
想到這,二人一臉的不解,東張西望一陣猛瞧,隻是不論他們如何張望,除了虛空上赤色霧氣,以及下方影綽綽的樹影外,方圓數裏範圍再難見一隻靈獸。
三人不明所以,裝了一肚子的疑問,郎飛肩頭的小羽兒卻張著小嘴兒,噅兒噅兒的笑了個前仰後合。末了還是趕在最後的褚海蘭眼尖,看到小羽兒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她立刻恍然大悟,指著小羽兒道:“是……是因為你?”
忽聽此言,郎飛二人身形一頓,互相望了一眼後滿麵訝然的看向小羽兒。
“我怎麽把它給忘了。”褚家姐弟或許對紅繭的來曆還有幾分疑惑不解,可郎飛適才曾以神識探查,紅繭中所藏的乃是鳳凰一族的傳承之力,雖然他亦想不透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但卻不妨礙他由此推斷出萬靈蟄伏的真正原因。那便是,他們人類或許感受不到,不過想必沒有一隻火係靈獸能夠忽視小羽兒身上散發的血脈威壓。
在褚家姐弟豔羨的目光下,郎飛輕彈了一臉得意的小羽兒鳥頭一下,輕聲道:“走吧,看來前路當能暢行無阻了。”
就這樣,他一拍小白兒,同褚家姐弟二人一路風馳電掣,轉眼的功夫便趕至入穀的石道處,可還未等他策虎而下,遠遠的便看到穀口圍了好大一幫人,他好奇之下側耳傾聽,隻聽得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似在勸解著什麽。
此時褚家姐弟也已趕了上來,三人相視一眼,心中懷著疑問,自半空飛落。
三人落至地麵,順石路前行,慢慢的,隨著距穀口越來越遠,霧氣變得稀薄,視線複歸清明,複行了幾步後,入穀處修建的宅院已經瞧得分明,而院門外簇擁的一群人也已經清晰可辨。
“呆子?雪婭?小芸?子服師侄?還有……清寒也在?”待見及熟悉的麵孔,郎飛微一愣神,繼而緊趕兩步,遠遠的喊道:“你們怎麽來了?”
聽到石路深處傳來的聲音,院門處的爭吵聲霎時止住,雪婭循聲看了一眼,秀眉一舒,立刻驚喜的喊道:“公子,是公子,公子平安的回來了。”
她這一嗓子連其餘幾人也都驚喜過來,再顧不得和三家值守弟子扯皮,一個個眼巴巴的望向石路盡頭。
片刻功夫後,郎飛疾步趕到眾人身前,未等他開口,雪婭等人一下圍了上來,一個個或嗔怪,或擔心的問長問短。
見得如此,郎飛沒有著急回答,卻反問他們幾人為何也來到了棲鳳穀,還團團的圍在這裏,同三族弟子爭執不休。
聽得郎飛詢問,王子服緩緩道出他急匆匆走後發生之事,前時他走的匆忙,未來得及和眾人當麵道別,雖然方清寒向眾人解釋了一番,但想及他是和方清雲一同前來的,雪婭和小芸擔心他的安危立刻嚷嚷著也要跟來,方家眾人苦勸無果,小芸還搬出雲霞宗來要挾,最終,方震在無可奈何之下也隻得同意了他們,而後,幾人又趕回方嶺,四下尋了一圈隻找回小羽兒,念及時間緊迫,也沒細尋小白兒,於是在方氏弟子帶領下一行人連夜出發,於第二日子時時分趕到棲鳳穀。待到得穀前宅院,那時三位長老早已遠赴東海之濱,眾人又幹等了半個時辰,在聽得穀中傳出隆隆巨響後,便再也坐不住,盡皆嚷嚷著要進穀尋人,見得如此,三族當值弟子自然不肯,於是盡皆好言相勸他們耐心等候,就這樣,眾人又等了個把時辰,就在他們略感不耐時,小羽兒竟好似著魔一般,也不和眾人打招呼,一下飛離宅院,直向穀中飛去,它這一去不打緊,眾人久候無果,又強耐著性子等了半晌,眼見東方已泛天光,於是在小芸的帶領下,幾人衝破三族子弟的阻攔強行來至此地,之後,雙方於穀口再次扯起皮,直至片刻後郎飛等人自棲鳳穀內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