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翼

第四百一十三章 兩分陰陽是造化,一腔欲壑起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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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閻上人猝不及防之下衣衫上沾染了一些南明離火。慌的他不敢猶豫,忙將一柄飛刀劃過腰際,將那燃燒著熊熊烈焰的一塊下擺整個豁開。

就在此時,郎飛的攻擊又接踵而來。不知何時這小子竟然拿出了夔牛勁。摟頭蓋臉的就是死命一擊。雖說單以質地而言,夔牛勁不過中品法寶,可強就強在烏鋼珠乃是以點破麵的攻堅利器。即便羅閻上人早有準備,施展出真元護盾,可還是在“啪”的一聲後被烏鋼珠轟了個粉碎,繼而餘勢不減,一下正中掌心。

經真元護盾一阻,夔牛勁的威能已消失掉九成九,可就算是那僅餘的一星半點,也實非血肉之軀能夠輕易抵擋。好在羅閻上人身為化氣人仙,體質較尋常煉精修士強出數倍,硬挨烏鋼珠一擊也並未到得傷筋動骨的地步,隻在掌心留下一塊足有半個巴掌大小的淤青。

如此一來,在場外諸人看來,羅閻上人已是輸了一招。

堂堂一個化氣中期巔峰修為的人仙老祖竟然在一屆小輩手裏吃了個悶虧,想到自己方才還在嘲笑鷹煞上人怕輸不敢應戰,而此時此刻他竟然也在郎飛手下吃了癟。這如何讓他不惱,如何讓他不羞。

“小輩,老夫與你勢不兩立。”好便似親眼看到東北方的血煞上人露著一臉笑容對著他的背影指指點點一般。羅閻上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之極,兩頰上橫肉堆壘,目露凶光的盯視著郎飛。手中印訣一變,待要催動“十三鬼見愁”給那小子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可還沒等他做完整套印訣,那無孔不入的小羽兒一頭紮到眼前,在羅閻上人錯愕之時,摟頭蓋臉又是一片金焰灑下。

羅閻上人無奈,隻好停下施術。才要躲時,卻見正對麵的那小子收了夔牛勁,手中瑞雲魔紋筆橫向一掃,猶如潑墨般的點點霞光射出,將羅閻上人身周十方封了個嚴嚴實實。

轉眼間又是一個夾攻之勢。羅閻上人空有一身修為,可一來沒準備,二來又低估了小羽兒之能。登時被它見縫插針的攻擊搞得手忙腳亂。一邊要應付南明離火,一邊還要提防郎飛在一旁使絆子、下黑手。在郎飛與小羽兒默契的進攻之下,羅閻上人一時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別說挽回顏麵了,就算是還手,也是力有不逮。

見及場內的一幕,對天鬼宗與雲霞宗而言,乃是不出意料之事。可對於天劍、珈藍、天魔、天妖宗的眾老祖而言,一個個無不露出滿臉驚駭欲絕的表情。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麽妖孽!觀其骨齡也不過二十多些年紀,可一身修為呢,實打實的堪比化氣修士,且還非那等初級人仙。真是太沒天理了。就以場外一幹人仙來說,即便是資質運道俱佳之輩也要百年以上時間方可問鼎化氣境界,運道差一點的,餘生之年才堪堪踏入化氣境界的亦有不少。可再與郎飛一比呢,直似他們乃是拖著禿頂王八殼的烏龜一般,慢悠悠的爬上海灘,憋個十天半月才能下出一兩個烏龜王八蛋來。反過來再看場中的混小子呢,活像睡醒了撒開腿狂奔的大耳朵長毛兔一般,一轉眼的功夫就將他們甩在後麵,卻還沒絲毫道德心的回過頭來挨個兒踩在龜背上唱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

就在場外眾人各懷心思之時,場內除了惡鬥中的二人一鳥外,還有另一個人在暗暗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花冥仙子。方才她之所以從千幻宮中走出、至場內來淌這趟渾水,全因奉了風冥上人之命。

雲繁、古都二界六宗。天鬼宗與雲霞宗是一對夙敵,天妖宗向來與天劍宗放對,剩下的天魔宗自是與珈藍宗水火不容。單說天魔、珈藍二宗,珈藍宗有一神通,稱作“般若波羅蜜禪心佛口箴言”,最善度化心有邪念之人,一直以來便是做為對付魔門的首要利器,向來被佛宗高人譽為降妖伏魔的不二法門,真個是物盡其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相對於珈藍宗的度化神通,天魔宗一方亦有一式殊途同歸的術法,稱作“九欲心魔喚夜大/法”,善能蠱惑心智不堅的佛道修士墮入魔天欲海之內不可自拔,進而成為魔門使徒。

數萬年來,珈藍宗度化了不知多少邪惡魔頭,而被天魔宗誘惑的佛門弟子亦不知凡幾。時至如今,盡管雲繁三宗收取門人有著十分嚴苛的規定,可人乃天地間最為善變的物種,很可能今日尚且忠肝義膽,到明日便成賣友求榮的卑鄙小人了。對於珈藍宗的眾佛門弟子而言亦是如此,佛子們修道日久,難免會有一個兩個心生異念,以至宗內邊緣門人中魚龍混雜,良莠不齊,這些人自然而然的便成了天魔宗重點照顧的對象,雖說經受不住誘惑的多是一般弟子,可放在宗內也是一個重要眼線。對於把握敵方的動向、意圖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

前些日子,天妖宗尚且持有“歸真龍角叉”之時,曾驅使獸潮進攻珈藍宗據點。當時已是三宗定計完後,郎飛閉關期間。時有青霞仙子遵照郎飛的吩咐使用山河珠進行傳送,進而倚靠小羽兒的威壓驅散獸潮。

此舉對外宣言乃是假傳送陣之便方能在小羽兒的幫助下破此窘困之局。可對於珈藍宗內部弟子而言,任誰都知道這不過是一顆煙霧彈。屁的傳送陣!挪移殿中分明連根毛都沒有!天知道那雲霞宗的青霞仙子與七彩鳥兒是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混雜在門人中的魔宗細作留意到這一奇怪的現象,便將此消息傳回了天魔宗,最後傳到風冥上人耳朵裏。結合細作匯報的奇怪景象,又念及蒼邪子至如今依舊生死不知。風冥上人便推斷青霞仙子之所以能夠自雙方據點自由傳送,十有八九乃是靠著山河珠之威。後來又通過種種渠道打探得郎飛之名,並在知情人口中得知他並非雲繁界之人,便猜想愛徒蒼邪子業已身亡,至於那一向珍若至寶的山河珠,必是落到了郎飛的手中。

之後,戰事發展至眼下,應天妖宗之請來到此地與雲繁三宗扯皮,可沒想到海底神兵竟然顯現出世之兆。風冥上人為人謹慎小心,在魔門三宗主中一向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以他的看法,乃是保存實力,待得神兵出世之後再與雲繁三宗一見長短不遲。可不曾想妖閻上人有著自己的擔心,隻怕一旦全麵開戰,他天妖宗的“歸真龍交叉”勢必打了水漂。遂有了先前的狗急跳牆之言,為的就是逼玄門一方交還靈器,再不濟也可按照之前議定的價碼公平交換。相較於風冥上人而言,天鬼宗的血煞上人倒是個稍具情誼之人,感念於天妖宗是為助魔宗攻下天淵海溝,這才丟失了鎮宗靈器的,遂點頭讚同了妖閻上人此舉,與之一並對峙雲繁三宗。而另一邊的風冥上人卻不這麽想,對此事不做表態,隻身返回千幻宮,隨後閉起宮門,擺出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模樣。

可誰能想到瀚海憑空生波瀾,郎飛那小子好死不活的一頭撞了進來,且還來到陣前索戰鷹煞上人。

這一來,可打亂了風冥上人的計劃。眼見天鬼宗一方避戰不出,天妖宗的羅閻上人又要強出頭。對於郎飛的能耐,風冥上人也有些琢磨不透。他若勝,則山河珠依舊被玄門所得。他若敗,必然會被天妖宗所取。到那時節,依妖閻上人的性子,指定不會將之輕易奉還。總而言之,郎飛勝,他心憂,郎飛敗,他也心憂。思及此,當真是進退維穀,左右犯難。

就在他思前想後難以定計之時,血煞上人竟放出以三成物資做為賭資的話來。如此一來,困在風冥上人心頭的難題也迎刃而解。既然血煞上人能以三成物資換郎飛一條性命,那他何不也拿這三成物資做文章。

一念及此,考慮到之前他的一番所作所為,此刻不宜親自出頭,便吩咐花冥仙子代行此事。一來可以維持顏麵不失,二來也可在關鍵時候便宜行事。於是乎,便有了之前的一幕。

早在羅閻上人與郎飛尚未動手之時,花冥仙子便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念頭,考慮到自己的綜合實力高出羅閻上人一線不止,料想在郎飛落敗的瞬間暴起,定可在羅閻上人過手之前搶下虛空鐲。屆時隻要依言拿出三成物資做為補償,想必天妖宗之人也不會為此小事追究自己的責任。退一步來講,即便偶然失手,也可結合此間局勢,就道魔雙方的緊張關係,以及天魔宗的立場問題做為威懾,最終迫使天妖宗妥協。

花冥仙子的算盤打的不錯,可怎麽也沒想到羅閻上人非但難以擒下郎飛,且還在一人一鳥的夾擊下顧此失彼,節節敗退。再反觀對麵那小子臉上的一副遊刃有餘的表情,即便他豁出性命,恐怕也隻能維持如眼前這般不敗的局麵而已。

“這怎麽可能?”對於羅閻上人的實力,花冥仙子清楚的很,即便是對上化氣後期修士亦可堅持一段不短的時間不敗。可就是這樣的他,卻在郎飛與小羽兒聯手之下略顯不支之態。如此算來,眼前的這一人一鳥合力之下怕不是有著將近化氣後期的修為。

這一番變故,讓花冥仙子的計劃落空。眼見郎飛將羅閻上人穩穩的壓在下風好一番窮追猛打,她的臉色越發陰沉了幾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那小子有靈獸做為幫手,索性我也去幫羅閻老兒一幫。若能以雷霆之勢將之拿下,則萬事好說,如若不能,待玄門一方來了幫手,再行扯皮不遲。”

人活一世,有的是為財,有的是為色,還有的是為名。如他們這些化氣老祖,無非就是為了一張臉麵。臉麵雖然重要,可與性命一比呢?孰輕孰重的結論或許因人而異,可花冥仙子卻實非一等迂腐之人,相較於臉麵而言,性命才是最為緊要之物。便如那山河珠,乃是一等一的保命寶貝。若是能夠將其奪回宗門,丟一回臉算什麽?何況她又是一屆邪道女流,采陽補陰這種事都如家常便飯一般,即便再做它一件兩件齷齪事,還怕別人說什麽不成?對於聯手羅閻上人欺負一個小輩兒之事,她心中並無多少羞愧。至於羅閻上人怎麽想?會否倍覺恥辱?抱歉!那可不是她應該在意的。

又想到山河珠乃風老魔視若性命之物,慮及眼下之憂,花冥仙子銀牙一咬,蓮足微微前踏一步,瞬間化作一道閃光,直撲對麵一臉意氣風發的郎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