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魔宮中獲得許多材料,又經曆雷帝山一役,奪了對方萬年積蓄。後來在整理洞天戒中煉材分類時,他忽然想到了白蓮淨火丹的丹方,於是乎,便有了之後煉丹時四鼎其動的一幕。至於他當時對眾人隱瞞的一種,便是眼下的這“白蓮淨火丹!”
認真說起來,此丹之強,幾可比擬地品攻擊性丹藥,而地品攻擊性丹藥卻是隻有神仙境的真神才能煉製的。之所以能夠以玄丹之身媲美地品丹藥,隻因這“白蓮淨火丹”乃是一次性的攻擊丹藥,用過一次便沒了,這便是它能媲美地品丹藥的代價。
郎飛在魔宮獲得的好處不可謂不大,可就是這些好處,再加上老道積年積蓄,以及雷帝山數萬年的積累,也隻是讓他煉製了這八枚丹藥。他原本是想將之作為最終手段來用的,畢竟,誰也不知方寸聖宗是否還隱藏著更強的人物,還有,那正牌的聖尊到現在還沒出現過,這也是讓郎飛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可若是不用這些“白蓮淨火丹”,那麵對這大周天星鬥陣與八極星宿陣,說實話,他還真沒信心能夠將之攻破。
“拚了!為了雪婭!”說聲動手,郎飛也不猶豫,指尖劃過,一下點中左側一枚白蓮淨火丹,繼而向著下方星光屏障一點,大喝一聲,“疾!”
受法訣所引,白蓮淨火丹表麵的霞光與黑色火焰瞬間暴漲數倍,繼而在震動幾下後,突然膨脹開來。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漲大至隕石大小,而那些白蓮紋理也變得赤紅如血,直似一顆盛開的烈火紅蓮。
“去!”郎飛的話音一落,這樣式詭異的白蓮淨火丹突然落下九天,如同墜凡的流星一般,翻滾著,燃燒著,帶起一道道火焰狀的虹慧,眨眼間,在下方方寸聖宗諸修士駭然的目光下,“嘭”的一聲砸在星光屏障上。
“轟”隻聽一聲爆響,丹藥登時爆裂開來,與表麵不同的是,丹藥裏麵竟然湧出一種白色火焰,疾如咆哮的海浪一般,刹那間席卷開來,將大半個屏障都包裹進去。
“哢……哢……”在黑白兩色淨火的炙烤下,星光屏障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脆響,密密麻麻的裂痕緩緩顯現開來。
可就在郎飛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待要趁機出手,給予星光屏障最後一擊的時候,星空彼端忽然射來一道星光,直接注入到屏障表麵,居然將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痕緩緩修複了。
“不好,我還是小覷了這大周天星鬥陣,想不到區區方寸聖宗,竟能演化出這上古仙陣的兩成威能!”話罷,郎飛臉色一冷,不及猶豫,再次引過一枚白蓮淨火丹,打在星光裂紋密集之處。
“呼……”之前的淨火還未退卻,第二枚白蓮淨火丹又命中了星光屏障。這一次,即便有著彼岸星力相助,星光屏障終究還是抵禦不住,裂隙蔓延聯通,轉瞬間如同破裂的鏡麵一般“啪”的一聲爆碎開來。
“不好!大周天星鬥陣竟然破了!”天音尊者大吃一驚,那漫天飛散的星斑瞬間將其驚醒,“快,快,一起動手,擾亂他的攻擊,絕不能讓他再將這八極星宿陣破壞掉!”
天音尊者一句話提醒了方寸聖宗眾人,包括叢雲尊者在內,數件仙器與術法騰空而起,如霞光浪潮一般,直接向著郎飛卷來。
同一時間,彼岸的星力再一次射來,注入殘破不堪的星光屏障之中。受其所助,那破敗的星光屏障邊緣竟然緩緩愈合開來,瞧那情況,想必隻需盞茶的功夫便能複原如初。
見得此景,郎飛臉上露出一抹驚容,麵對著下方的無數光華不閃不避,手中高喝一聲“疾!”諸惡之源忽然動了,不過短短一個刹那,居然直接跨越百丈距離,頃刻間出現在郎飛身後,隨即骨翼一展,兩條白慘慘的骨臂直接抓在了星光屏障的破碎邊緣,至於那些漫天襲至的光華,則被它大口一張,全數吞入了肚裏。
雖然彼岸的星光依舊源源不絕的融入破敗的屏障中,可有了諸惡之源的支撐,屏障的愈合速度變得非常緩慢。郎飛亦在避過幾道攻擊後,出現在了諸惡之源扁平的頭顱上。
他的麵前還有一道防線,便是那八極星宿陣,這一次,郎飛吸收了先前的教訓,揮手間,直接引動兩枚白蓮淨火丹,幾乎同時命中八極星宿陣的一點。
“轟,轟”接連兩聲轟響傳來,那黑白相間的火焰不但將整個圓形陣法吞沒,就連各色攻擊,亦被那些如浪潮般亦卷亦舒的火焰焚化。非止如此,那些翻湧上天的火焰,更是讓外圍的星光屏障雪上加霜。
如此片刻,火焰稍稍退卻,郎飛眯眼望去,模糊見得淨火下方的黑色屏障時,不覺麵色一變,被兩枚白蓮淨火丹命中,那八極星宿陣除了光芒大減外,竟仍是完整無缺。
不過,從這一擊之中,郎飛也瞧出一點端倪,大周天星鬥陣的防禦能力雖然比不上八極星宿陣,可貴在彼岸有無盡星力支撐,能夠緩慢愈合,可謂是後勁兒十足。而後者的防禦強則強矣,卻是一錘子買賣,隻要能夠將之一擊摧毀,便再無翻盤可言。
“拚了!”想到這裏,他眼中的決然之色一閃而逝,右手一揮,那剩下的四枚白蓮淨火丹如同四顆隕星一般,在霞光與黑色火焰的包裹下,“咚”的一聲砸在八極星宿陣的防護罩上,頓時暴起一股滔天凶焰。
“轟轟……隆……”在這些黑白火焰的吞噬下,八極星宿陣開始潰散,先是中央位置被焚化出一個丈許寬的空洞,繼而緩緩擴散開來,隨著火浪向四周蔓延,空洞越來越大,直到將下方目瞪口呆的天音、天華等人都暴露出來,最終伴著一聲沉悶的震響,聖宮周圍成八方排布的八個小山頭頓時爆散開來。
陣基破碎之後,白蓮淨火丹的威力隨之一同削弱,僅餘的一些黑白色火焰向著四周蔓延,最終落入周邊的火海之中。
郎飛原本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叢雲、天音諸人身上,不想青霞仙子騎著小白兒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並且向著四周海域指了指。
待得郎飛偏頭看去,視野中的一幕異象使得他的臉色又是一變,隻見那些尚未熄滅的淨火居然被海島外圍火海中的漩渦一點一點的拉扯進那些黝黑的海眼之內。
這淨火的火力有多強,郎飛比所有人都清楚,即便是一般的化神地仙,若是不小心沾染一絲,隻怕必須費好些力氣才能將之剔除,更甚者,若是被此丹命中,勢必會落下個重傷的結局。若說天地間能將它吞沒的火焰,則隻有與三昧真火威力相仿的更高等級的火焰了。
島嶼周圍海域表皮的暗紅色火焰,不過是些混入了煞氣的地火,絕無吞噬淨火之能。可那火焰海眼到底為何物?竟然能夠將所餘的淨火全數吞沒。
就在他麵露疑惑的功夫,鎮獄明王亦在一閃之後出現在他身邊,而後才是諸惡之源。但聽一聲巨吼,這隻龐然大物的兩條爪子使勁一撐,居然將那星光屏障又撕開幾分,繼而向前一竄,亦是衝進了星光屏障之內。
少了諸惡之源的阻攔,星光屏障漸漸愈合,方寸聖宗諸位修士見及此幕,卻是一點喜色也無,上空那白衣小子破掉八極星宿陣,代表著他們大難臨頭。
“師兄……怎……怎麽辦?”天毒、青木二人跟郎飛之間可謂是苦大仇深,眼下見他破掉陣法,自是最為心驚。
天華尊者抬頭看了天空一眼,臉上瞬間閃過一抹厲色,“和他拚了!”
如今郎飛已經侵入聖域,他們作為方寸聖宗的骨幹,防禦職責自是責無旁貸,雖說之前郎飛曾將叢雲、玄陽二人率領的四十位煉氣修士擊退,可畢竟當時煉氣後期修士隻有五位,剩下的多是煉氣初中期,而眼下他們隻是煉氣後期修士就有一十五位之多,即便考慮到玄陽尊者已死,叢雲尊者又因施展秘術丟了仙劍,損了元氣,可眼下他們那些人的實力比之前者自是強過數籌有餘,若是真要拚鬥起來,鹿死誰手還真的猶未可知。
更遑論除了這一十五位煉氣後期修士,還有修為在煉氣中期巔峰的六老,以及在天羅三十六司與靈台十八殿中抽調的近半數煉氣修士,若是再加上這些人,此地的煉氣修士數量已經有六十三人之多,豈是之前可比的。
“青雲殿、玄陰殿、紫陽殿、乾坤殿……所屬聽令,結七殺截天陣,青雷司、天罡司、地煞司、青蛟司……所屬聽令,結混元一氣陣,諸位師弟,眼下我等已無退路,務必要拿出所有實力,誓要將這小子滅殺於此!”
叢雲尊者的話音一落,那些煉氣初中期修士頓時遊走起來,靈台十八殿所屬所結七殺截天陣是為殺戮為主的合擊陣法,由二十一位修士各自運用上品靈器結陣,若是置身其中,等同與同時麵對十數位煉氣後期修士的圍攻。
至於混元一氣陣,則是防禦為主的陣法,由二十四位煉氣修士結陣,配合著七殺截天陣使出,即便連化神地仙也休想在短時間之內將之攻破。
對於方寸聖宗修士擺陣應對一事,郎飛臉色平靜之極,待其結陣完畢卻才嘴角一翹,露出一抹冷笑,“我倒要看看,今天若是將你們一個一個全部殺掉,那什麽狗屁聖尊還會不會坐的住!”
對於雪婭身體的奇異,郎飛也不甚清楚,如今攻到方寸聖宗腹地卻是仍然不見那所謂的聖尊露麵,在郎飛想來,對方指定是在圖謀雪婭的秘密,這才沒時間來迎擊自己。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消滅方寸聖宗的有生力量,用來逼迫對方出現。
“小子,口氣不小,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老夫倒要看看,麵對我師兄弟們的圍攻,你還有何囂張的本錢!”叢雲尊者不敢回話,可天華尊者並未經曆過早先的一戰,對郎飛的手段還有幾分懷疑,現在一聽他要全部消滅自己這些人,頓時氣的火冒三丈,隨即揚手拋出一塊黑黝黝的石頭,高聲喝道,“諸位師兄弟,一起動手,務必殺了他!”
天華尊者手中的石頭雖不起眼,卻也是件仙器,號稱“幽煌閻魔石”,一經祭出後,體型便漲大了數倍有餘,漆黑的石頭表麵更是騰起一團碧幽幽的火焰,形成一個恐怖的鬼臉,向著郎飛作勢撲去。
與此同時,另外幾人也動手了,千魂尊者的噬天鬼被郎飛收了,他自然將那白衣小子恨得牙癢,不過最強手段被破,他的綜合實力也是有所下降,便似眼下,攻擊郎飛之物也不過是件上品靈器級的長索而已。
伽羅、天蒼、天音、金光等人也一並出手了,不過伽羅與天蒼二人這次學精明了,生怕拿出的寶貝再被郎飛反手奪走,這一次,他們竟隻是用各色神通來進行攻擊。
在他們看來,後麵還有皇閻、閻霸、紫薇、雲磯等人,這幾人手中也都是有著仙器的,若是再加上七殺截天陣與混元一氣陣,怎麽著那白衣小子也無幸免之理。
至於天毒、青木二人,前者被編入了七殺截天陣中,而後者卻是拎著那柄八棱雪花錘,躲在天音等人身後,一柄向著郎飛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