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整個魔圖表麵血焰頓時暴漲,那血紅色的火焰如一頭蘇醒的炎魔般,將周遭虛空都炙烤的片片碎裂,出現一道又一道的時空裂縫。
“那小子被困住了!”轉眼看到這一幕,金光、紫薇等人滿是哀容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微笑,繼而目光一寒,再度向著半空中的鎮獄明王望去。眾人交手的這一段時間,他們體內的靈力流失速度簡直快的離譜,隻怕根本就用不了一個時辰,他們便會在這“諸天輪回”之下失去反抗之力。
“快點,合我等之力,一定要攔下它!”金光尊者一聲大吼,即刻將金光佛陀祭出,對著黃泉、血獄兩大水天射出萬道祥光。
紫薇尊者亦是反應過來,急忙將手中的混元綾當空拋棄,旋轉間竟是變為一柄螺旋長矛,攜著萬鈞之力,直衝天空的紅黃水幕而去。
黑澤尊者見及此幕,亦打算夥同身邊的另一位煉氣後期修士龍源尊者合力攻擊,可不想鍾馗卻是從天而降,隻將手中的七星伏魔劍一蕩一引,即刻便將二人籠罩在戰團之內。
另一邊,劍道尊者雖是有心相助,可他身後的太真兩儀劍與那數千把飛劍卻像似長了眼一般,將他牢牢的拖住,絲毫也不給他一點機會。
就在紫薇、黑澤二人的攻擊到了水幕近前,與黃泉天災與緋紅日蝕糾纏在一起的時候,皇閻尊者的身子卻是猛然一震,繼而“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在他旁邊正打算出手相助黑澤、紫薇二人的閻霸尊者心中一驚,扭頭望向皇閻尊者,“皇閻,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小……小心,他……他要出來了!”皇閻尊者顫巍巍的指著那血焰魔圖,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嗯?那可是仙器啊!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就……”閻霸尊者的話還未說完,血焰魔圖外圍的血色火焰卻是猛然一縮,原本縮起來的畫卷卻是一伸,一道白影倏然閃過。
無法尊者正同崔玨交手,做為僅比叢雲、玄陽二人相差一線的天道殿殿主,與崔玨這一戰可以說是鬥得難分軒輊。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崔玨手中的生死薄與判官筆,不但攻守兼備,更是有著種種詭異的功用,而閻霸尊者手持之物卻是一整套足足一十二把黑底白尖的無華鐵鉤,其名“九陰辟地天魔鉤”亦是以奇詭莫測而著稱。雙方自從交手以來,這一戰便是你來我往,鬥的不亦樂乎。
其實郎飛在誅殺天音尊者的時候便注意到了二人的戰鬥,以雷祖劍誅殺天音尊者說起來有偷襲的成分在裏麵,當時一擊得逞之後,皇閻、閻霸二人便將矛頭對準了他,旁邊又有紫薇、黑澤、龍源等人,料想這些人是絕對不會再給他偷襲別人的機會。因此,他這才念頭一動,計上心來,轉而利用皇閻的攻擊,躲入血焰魔圖之中,為的就是讓這些人轉移攻擊目標,他才好繼續實行偷襲之舉。
對於黃泉水天與血獄水天的防禦之能他可是清楚無比,早先麵對叢雲、玄陽、絕瞳、天霧以及其餘三十六位煉氣修士的合擊都能安然無礙,更別提紫薇、黑澤二人了,就算再加上閻霸、龍源,也絕無將之攻破的可能。
這一次他的目標是無法尊者,對方的修為要較之其餘人等高出一線,隻要再將他斬殺,即打擊了方寸聖宗的有生力量,也能降低其他人等的士氣。
“不好……”看到郎飛急速飛出,閻霸尊者心中一驚,他下意識的將皇閻尊者護在身後,在他看來,郎飛的目標有八成可能是神識受創的皇閻尊者。
他錯了,以致郎飛無驚無險的越過二人的防線,閃動之間便來到崔玨與無法尊者戰團旁。
“崔玨,纏住他!”一聲冷喝自戰團側麵響起,崔玨眼角餘光捕捉到郎飛的身影,隨即一喜,忙將手中判官筆點中生死薄中央,繼而向著無法尊者一劃。
點點飛墨閃現而出,飛行途中一陣變化,幻化為一隻又一隻漆黑的圈子,先後向著無法尊者套下。這一式,與之前困住絕瞳尊者幻化的眼球的神通倒有頗多相似之處。
顯然,無法尊者也知道崔玨這一招的厲害,再兼旁邊還有個郎飛在虎視眈眈,他自知眼下乃是生死存亡時刻,不敢再有留手,忙將九陰辟地天魔鉤展開,向著郎飛連續攻出九隻鐵鉤,又將另外三隻鐵鉤斜取崔玨。與此同時,又是一聲大吼,“墮天結界!”
隨著他話音一落,一股黑漆漆,連光都能吞沒的烏黑漩渦以其身體為中央,如天羅地網般頃刻間舒展開來,將郎飛與崔玨兜頭網入其中。
二人正自抵擋九陰辟地天魔鉤,不想眼前一暗,整個視線中頓時變得一片漆黑,再不見無法尊者的一絲蹤影。
在“墮天結界”之內,不但視覺被剝奪,聽覺、嗅覺以及神識都被剝奪。無法尊者的天賦結界,竟然是罕見的控製結界,這也是為什麽他隻是煉氣後期境界,卻被譽為聖尊之下第一人的原因。
不過,碰上崔玨與郎飛,他真可謂是“流年不利”,前者乃是陰神,又是一種畸形的器靈,對敵之時除了能用五感索敵之外,更能憑借閻君印的本體,依靠對對手靈氣的感知來索敵,隻要對方沒有屏蔽類仙器,任他逃出千百裏之外,亦可被閻君印鎖定。
而郎飛卻更加變態,自從晉級合體境,仙魂便蘇醒過來,雖說尚未與身體同調,卻也給他帶來了無窮的好處,其一便是之前降服諸惡之源與大幽冥輪時,對於仙魂的運用。其二便是身體發生的另一變化,此時此刻,他的神識已不能再單純的稱之為神識。或許,用仙識來稱才正確。
墮天結界將郎飛與崔玨困住,無法尊者臉上一喜,隨著他手中法訣一變,其身形漸漸虛幻起來,最終竟是消失在那一團黑暗之中。
與此同時,郎飛呆立之處前方三尺緩緩浮現出一隻鐵爪,無聲無息,直接向他左胸心髒位置抓下。
“哼!去死吧小子!”眼見鐵爪近至郎飛身前三寸他還一無所覺,黑暗中模糊出現一個人影,可不正是那麵帶冷笑的無法尊者。
不過下一個刹那,無法尊者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見了。鐵爪前麵突然出現了一柄血色鐮刀,鐮刀刀刃直接夾住了鐵爪的四根利指。
“他怎麽發覺的?”無法尊者抬頭看了郎飛一眼,對麵的白衣小子正雙目緊閉,不過他的嘴角處卻噙著一絲冷笑。無法尊者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對手五感消失,神識被封,卻仍舊能夠察覺他的行動。
“哼!”就在血鐮“斷罪”架住一隻鐵爪之時,旁邊的崔玨動了,手中的判官筆斜向前一挽,對著無法尊者的猛然刺出一點烏芒。
“為什麽?”墮天結界對眼前二人竟然沒有一點作用,無法尊者懵了,不過眼見判官筆襲來,無奈下他隻得又將三隻鐵爪揮出,兩隻鉗住判官筆,另一隻向著崔玨的麵門抓下。
崔玨也不奪筆,急將生死薄一揮,攔在鐵爪的必經之路上。無法尊者眼中寒光一閃,手起處,又是三隻鐵爪自下三路彎轉而上,直奔崔玨雙腿。
可就在此時,當他注意力全部放在崔玨身上時,郎飛身上猛地爆發出一股滔天氣勢,血鐮“斷罪”的鐮刀刀刃上掠過一抹血光,居然直接將那鐵爪崩飛,而郎飛則一步近前,如遊魚一般將腰一扭,竟是詭異的欺至無法尊者身前。
“不好!”眼見身前白影閃過,無法尊者大驚失色,急切間隻得將三隻鐵爪向前一揮,舞出一片黑色光影,妄想將郎飛攔住。不過,令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出手的瞬間,額心忽然傳來一陣劇痛,繼而一陣暈眩感傳來,揮舞鐵爪的手一滯,另得郎飛又是逼近一步。
無法尊者畢竟高出黑澤、金光等人一籌,當郎飛來到他眼前三尺,正欲施展雷祖劍,重創對手之時,無法尊者猛地打了個哆嗦,瞬間醒轉過來。
“你……”當他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瞼的便是一道青色雷光,郎飛右臂化作的雷霆長劍已然出現在他的胸前一尺。無法尊者來不及多做反應,急切間,忙將最後一隻鐵爪向上一遞。
“哧……”伴隨著一聲輕響,雷祖劍竟然被鐵爪攔住,見此,無法尊者這才鬆了一口氣。
“哼!給我去死!”就在無法尊者以為逃脫險境之際,猛聽郎飛一聲冷哼。那雷祖劍的劍首位置猛地騰起一道金黃色的火焰漩渦,隻是一卷,便將他整個人吞沒。
隨著無法尊者的身影被金黃色的火焰吞沒,虛空一點突然傳出一道波動,繼而向著四周蔓延開來。那無比漆黑的墮天結界一寸寸瓦解,最終“噗”的一聲爆碎開來。
當郎飛與崔玨的身影顯露出來,紫薇、金光、黑澤等人的臉上頓時變得驚恐萬狀,九陰辟地天魔鉤落在了郎飛手裏,可無法尊者卻不見了蹤影,三人戰鬥之處除了幾道時空裂痕以及那濃重的熾熱之氣外,再不見一絲一毫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