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榴彈爆炸的聲音,接著又聽見槍聲,柳月卻無法看見是誰幹掉了誰,因為戰鬥的地方剛好被一排樹木遮擋著,她的視線被擋住了。心中萬分焦急的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提著槍就從藏身點衝了過去。
看見田澤站在一具屍體旁,而不是一個殺手站在田澤的屍體旁,這個時候柳月的心才安定下來。
“還有兩個!”柳月激動地說道。
“你留在這裏設立火力點,我從側麵包抄。”田澤說道。
“在這裏?”
“是的,就在這裏。”田澤說。
柳月心中有些奇怪。由她設立火力點壓製和吸引敵人,然後田澤從側麵包抄獵殺,這種配合她剛才已經做了兩次,但每次都是移動了一段距離,發現目標才這麽做的,而這一次田澤卻要她就地設立火力點。在這個位置上,無法看見目標,她都不知道該向誰開槍。不過,她心裏雖然感到奇怪,但對田澤卻還是非常信任的,所以也沒問原因,就地設立了一個火力點。
田澤再次潛入了茂密的樹林之中。
從在樹林裏幹掉第一個殺手開始,對方就在縮小扇形包圍圈。根據兩個殺手出現的位置,他很容易地就判斷出了剩下的兩個殺手的大致位置。
還沒看見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飄進了田澤的鼻孔。很快,一具屍體就出現在了麵前,額頭上有一個圓圓的彈孔,很小巧,很精致的彈孔,一股血水正從彈孔裏麵冒出來。
田澤熟悉這種看起來有些美感的致命傷口,那是隻有漆雕婉容的輕型狙擊槍造成的傷害。顯然,這一次她已然使用了冰彈。她留下屍體,也依然是讓他白撿功勞。
“沒有打鬥的動靜,也沒有槍聲,她卻已經幹掉了一個殺手,她究竟是不是人啊?我真懷疑她是未來的機器人終結者,而不是什麽女人。”田澤苦笑了一下,用手槍對準彈孔,開了一槍。
手槍子彈準確地從漆雕婉容留下的彈孔之中射了進去,近距離的設計造成了恐怖的傷口,它幾乎掀掉了殺手的半邊麵孔,血肉模糊。
“田哥,你沒事吧?”柳月的聲音從薔薇戰隊專用的通訊器裏傳來,充滿了焦急和關切。
“沒事,我已經幹掉了一個。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個,我估計她已經靠近你的位置了,你留在那裏,我從側麵包抄她。”田澤說。
“好的,你小心一點。”柳月說。
欺騙這麽一個純潔可愛的女孩子,田澤心裏還真有些過意不去,不過這種欺騙卻也是善意的欺騙。另外,他也不能讓柳月發現漆雕婉容的存在。
田澤向下一個判斷出的位置跑去。現在就隻還剩下一個殺手了,也就是那個女頭目。
繞過一排樹木,一副場景落入田澤的眼簾。在一片鋪滿枯枝落葉的林間空地上,身高腿長的漆雕婉容背對著他,手裏提著她的輕型狙擊槍。而在她的腳下,卻正躺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沒看見身上有明顯的傷口,也沒有看見她身上有血,不知道是死是活。
田澤走了過去,和漆雕婉容並肩站立。這個時候,他忽然聽見了風衣女人的微弱的呼吸的聲音,他頓時吃了一驚,居然還是活的!
“你今天的表現很出色,我現在可以將保護範圍擴大到五公裏範圍了。”漆雕婉容淡淡地說道。
以前是兩百米,猶如附骨的影子一樣保護著他,那是因為他那個時候不夠強,而現在範圍居然擴大到了五公裏,僅僅是從這個數值的變化就不難看出田澤最近的進步有多大。他越來越強大了。
田澤對兩百米和五公裏倒也沒什麽意見,他看了地上的女頭目一眼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彈藥叫麻醉彈嗎?笨。”漆雕婉容不屑地道。
田澤,“……”
“這些來自東瀛的殺手非常狡猾,也非常難纏。他們奉行東瀛古代的武士道精神,任務失敗就會自殺,且毫不猶豫。他們的牙齒之中都藏著瞬間致命的毒藥,但也需要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才能執行自殺,我用麻醉彈射她,她就是想自殺都沒力氣。還有,我將她的毒牙給拔了。你要欣賞一下嗎?”漆雕婉容伸過一隻手來,攤開,雪白柔嫩的掌心之中果然躺著一顆白生生的牙齒。不過牙冠的表麵卻和正常的牙齒有些不一樣,有些透明的感覺,隱隱還可以看見裏麵裝著一顆藥丸似的東西。
這就是專門用來自殺的毒牙,奮力一咬就能咬碎毒牙的牙冠,然後嵌在牙齒裏麵的致命藥丸就能進入口腔,瞬間致命。
“變態。”田澤罵了一句,卻沒伸手去拿那顆牙齒,他覺得惡心。
“這個女人我要帶走,我會親自審問她。你的援兵很快就要到了,我不能留在這裏了。晚些時候我再和你聯係。”漆雕婉容將女頭目抱了起來,扛在了肩頭上,然後向北邊的樹林走去。那個方向,是更加茂密的樹林。
田澤苦笑了一下,她都不說聲再見就走了嗎?
漆雕婉容忽然停了下來,頭也不回地道:“你還站著幹什麽,你知道你要做什麽嗎?”
田澤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你走吧,我知道該怎麽做。”
漆雕婉容走了,眨眼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樹林之中。
“柳月,你到教堂布防,趕快!那家夥跑了,他去了西邊的樹林。”就在漆雕婉容走後,田澤很大聲地說了一句話,然後向西邊樹林跑去。
“好的!”柳月的聲音。
如此聽話,毫無保留地就相信了他,這讓田澤心中的愧疚感更濃了,不過他卻沒有辦法改變什麽。他跑到了西邊樹林,循著血腥味找到了那個狙擊手的屍體,對著漆雕婉容留下的彈孔開了一槍,然後返回教堂與柳月會和。
“都幹掉了,安全了。”田澤說。
柳月忽然擁抱住了田澤,激動地道:“緊張死我了,如果不是你在身邊,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軟玉在懷,田澤心中頓時蕩漾起一片與欲望有關的漣漪。他知道這隻是柳月在激動的狀態下做的一個無心的動作而已,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男女擁抱在一起,難免會升起一起讓人尷尬的感覺。所以,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活著做些什麽了。所以,柳月抱著他,他的手卻無法像柳月那樣自然地抱著人家。
柳月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很快就鬆開了田澤,麵紅紅地垂下了頭,聲音低低地道:“田哥,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
田澤也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麽吧,西方把這個視為很重要的禮節呢。”
東方人有東方人的禮節,握手或者微笑。擁抱這種動作其實不是沒有,但大多是同性才會做,異性的話,那幾乎就是情侶的關係了。柳月的俏臉更紅了,低著頭,不敢看田澤的眼睛,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田澤這個人長得不沾花惹草,但他的性格,他的談吐,他做事的能力卻是很沾花惹草的,在他的身上總有那麽些與眾不同的氣質,對女性有著很強的吸引力。
就在兩人都感到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時候,警笛聲呼嘯而來。很快,一長竄警車就開了過來。
餘靜燃從最先開進教堂廣場的車輛中走了出來。看著安然無恙地站在麵前的田澤和柳月,她的緊繃著的心終於鬆緩了下來,“你們沒事吧?那些殺手呢?”
柳月搶著說道:“我們沒事,那些殺手都被田哥一人幹掉了。”頓了一下,她跟著又補充了一句,“總共六個殺手,全部是田哥一人幹掉的。如果不是我親自經曆了這件事,我肯定也無法相信它是真的。”
餘靜燃有些驚訝地看著田澤,“你一個人就將他們全部幹掉了?”
田澤笑道:“柳月的功勞也很大,沒她牽製目標,火力壓製,我也沒法做到這種程度。”
這就是餘靜燃所能知道的真相。而她所不能知道的真相卻是,田澤幹掉了七個殺手之中的四個,一個來自五十年後的美女保鏢幹掉了其中的三個。不過就這樣一個真相而言,就算田澤告訴她,隻要漆雕婉容沒有在她麵前現身做證明,她都是不會相信的。
如果有一天,你一覺醒來,發現一個長得和鳳姐一樣俊俏的女生睡在你旁邊,並告訴你她是你五十年後所包養的小蜜或者二奶,現在提前過來伺候你,你會相信她的說法嗎?
隨行的薔薇戰隊的探員很快就將現場搜索了一遍,隨行而來的烏克蘭警察也將六具屍體搬到了小廣場上。最慘不忍睹的自然是那個被手雷幹掉的殺手,兩個法醫拚湊了十分鍾才把他的屍體勉強拚湊成一個人樣。
在教堂裏麵還發現了一個神父的屍體,一個慈祥的烏克蘭族老人。法醫判斷他死亡的時間是在兩天以前。他顯然是被那些看中這個地方的東瀛殺手幹掉了。
在教堂裏麵的神父的休息室裏,薔薇戰隊的姑娘們找到了操控捕食者無人機的裝備,由此也就證明了正是這夥東瀛殺手操控那架捕食者無人機襲擊了車隊。
“可惜,這一次依然沒有抓到活口。這些可惡的東瀛人,隻要被我查到他們的底細,我要端了他們的老窩!”餘靜燃氣氛地道。
田澤的嘴皮動了一下,但跟著就將想說的話吞了回去。他怎麽能告訴餘靜燃背後的真相呢?不能。
“田澤,答應我。”餘靜燃看著田澤。
“什麽?”田澤不知道她要他答應什麽。
“下次再遇見這些東瀛殺手的時候,你一定要給我抓一個活口,明白嗎?”
“我盡力吧。”田澤說。
餘靜燃卻不知道,活口已經有了。
漆雕婉容會用些什麽手段來對付那個女頭目,這卻是連田澤也無法相信的事情了。但有一點他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審問的過程一定非常血腥,也一定非常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