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六個人,田澤一個不認識,但他卻知道這些人身上都帶著槍,他能嗅出槍支所散發出來的特有的味道。這些人的耳廓上也帶著耳麥,加上他們身上的黑色西裝,嚴肅的表情,他們看上去就像是好萊塢電影裏所演的總統的保鏢。
這六個人一進來就左右散開,將田澤連帶他所坐的沙發包圍了起來。
“你就是田澤?”一個四十出頭的男子出聲問道,聲音冰冷,也含帶著一絲淡淡的火藥味。
“我就是田澤,你們是誰?”田澤慢吞吞地道:“有預約嗎?”
那中年男子忽然笑了,“你果然很狂妄。我們來找你,還需要預約嗎?”
田澤看著他,也笑了,“那就是說沒預約了,麻煩你們從哪來就回哪去。我的時間很寶貴,我從來不見那些沒經預約就擅自來見我的人。難道你們沒意識到,你們的這種行為很無禮嗎?”
中年男子的一個同伴冷哼了一聲,跟著又有了一個拔槍的動作。
田澤說道:“要拔槍?你要想清楚那個後果。”
中年男子看了他的同伴一眼,那人恨恨地看了田澤一眼,但卻將伸向後腰的手收了回來。
“田澤,你知道嗎,聶遠征聶老死了。”中年男子說道。
田澤說道:“聶遠征是誰?我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你們好奇怪,你們闖進我的辦公室就是為了問我認不認識這個人嗎?”
“田澤!你不要太放肆了!”饒是休養再好,中年男子也被田澤激怒了。
田澤卻不為之所動,他淡淡地說道:“放肆的是你們吧?誰給你們的權利擅闖這裏?”
中年男子冷笑道:“好吧,我就直說了吧。我們懷疑你跟聶老的死有關,我們是專門調查這個案子的調查組,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有逮捕令嗎?”田澤說。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要你去協助調查還需要逮捕令嗎?”中年男子怒道:“給我站起來!”
“沒預約,沒逮捕令,你要請我去協助調查?”田澤不屑地道:“你們以為你們是誰啊?天王老子嗎?我告訴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得拿逮捕令出來!”
先前那個準備掏槍的人再也忍不住了,忽然拔槍,抬手指向了田澤。然而,他的手臂還沒打直,還沒來得及將槍口對準田澤,眼前人影一晃,他的手腕就被踢中,那支槍也脫手飛了出去。
踢飛他的手槍的人是田澤,他從沙發上站起,一腳橫掃踢飛手槍之後回收落地,另一隻腳再次閃電般出擊,踢中了那人的小腹。
砰!拔槍者的身子頓時離地而起,嗖地飛出了好幾米遠的距離之後才掉落在地上。他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來,但雙掌將身體撐起不到一尺高度的時候便又趴了下去。他的嘴裏也噗嗤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快若閃電,讓人無法看清。
直到田澤再次將腿回收,筆直地站在地麵上的時候,餘下的五個調查組成員才醒過神來。帶頭的中年男子首先拔槍,另外四個調查組成員也跟著拔出了配槍。一時間,五隻槍都指著了田澤的腦袋。
胡玥婷剛好將田澤想喝的烏龍茶端了出來,一見這陣仗,她手中的托盤頓時脫手砸落在了地上。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勇氣,胡玥婷居然還敢質問這些凶神惡煞的人。
“一起帶走!”中年男子說。
一個督查組成員跟著就上前,用手槍指著胡玥婷的頭,凶悍地道:“蹲下!雙手抱頭!”
胡玥婷求助地看了田澤一眼,並沒有立刻照做。不過她心中的恐懼卻是非常明顯的,明亮的浩眸之中已經泛起了水花,她快被嚇哭了。
田澤說道:“照他說的做吧。”
胡玥婷這才雙手抱頭往下蹲。不過她的雙腿還沒有完全蹲下的時候她發現她穿的是很短的OL製服裙,這一蹲下勢必就走光了,所以她跟著又調整了姿勢,輕輕地跪在了地上。
寧願下跪也不願意走光,別看胡玥婷平日在田澤的麵前把尺度放得很開,但實際卻是一個守身如玉的女人。
“老子叫羅克,你記好了,老子來自保衛局,這一下是為我兄弟打的!”說著話,亮出身份的中年男子揮手,一槍柄砸向了田澤的腦袋。
砰!一聲沉響。
羅克暴露之下出手攻擊,用的力氣自不消說。然而,卻就是這樣凶狠的一下攻擊,田澤沒有倒地,非但沒有倒地,就連身體都沒顫動一下。而更羅克心中感到畏懼的是,他用槍柄去砸田澤的頭,田澤的頭卻連一塊皮都沒有破!
田澤咧嘴一笑,“老子叫田澤,你也給我記好了,你打了我一下。”
被五支槍指著頭,還被槍砸了頭,他居然還能如此鎮定,還能出言恐嚇打他的人!
羅克和另外五個同樣來自保衛局的人的感受是怎麽樣的,胡玥婷不知道,但看著此刻的田澤,她忽然不害怕了,不僅不害怕了她還生出了一種很荒誕的感覺,那就是她並不在什麽宗氏集團上班,而是在一個大型的黑社會社團上班,而田澤就是手下有幾百個小弟的大哥。
略微沉默了一下,羅克冷笑地道:“你記住又有什麽用呢?你以為你這次還能平安無事嗎?你別天真了,你犯的事已經驚動了高層。你開了一個別人從來不敢開的頭,你這次死定了。你不信?我把話給你撂在這裏,我們走著瞧吧。”
田澤搖了搖頭,“我相信我會沒事的,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我會和你算算今天的帳。你不信?我也把話撂在這裏,我們走著瞧吧。”
“到了我們的地盤,我看你的嘴還能硬到什麽時候……帶走!”羅克揮了下手,頓時有兩個保衛局的人上千抓住了田澤的左右胳膊。又有一個人掏出手銬,上千給田澤戴上。
就這這時,辦公室的門忽然嘩地地被推開,一大群人湧了進來。鎂光燈哢哢閃爍,那陣仗就像是一群娛記突然發現到某個天皇巨星走穴一樣。
這些突然闖進來的記者並不是京城本地的記者,事實上除了兩三個亞洲人,更多是卻是金發碧眼的外國記者。除了攝影記者,還有一些拿著話筒和錄音筆的記者,從他們手中的話筒和錄音筆上不難看到一些國際知名媒體的標誌,比如美聯社的“AP”,比如路透社的“Reuters”,比如法新社的“AFP”,比如德新社的“DPA”等等。
這樣的場景讓人很難相信,但它卻就這麽簡簡單單地擺在眼前。那些來自國際知名媒體的記者不斷拍照,還有人詢問田澤和羅克等人,場麵也一下子變得亂糟糟的了。
一個黑人少女拿著一隻錄音筆走到了田澤的麵前,用蹩腳的漢語問道:“田澤先生,你是宗氏集團的副董事長,你因為什麽事情被抓呢?”
田澤看著她,臉上的神色怪怪的,因為這個黑人少女不是別人,卻是革命軍的蘇菲婭。在漆雕婉容給他的行動計劃裏,他知道會有一大批國際知名媒體的記者出現,但卻沒有看到有蘇菲婭假冒記者這一出。不過心中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他的反應卻一點也不慢,他跟著就說道:“我沒犯什麽法,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抓我。”
“這怎麽可能呢?你沒有犯罪他們就抓你,難道你們華國的法律是虛構的嗎?”蘇菲婭接著追問。
“真不知道啊,他們連逮捕令都沒有。”田澤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我想,會不是那個原因……”
“什麽原因?”不等蘇菲婭開口引導,以及有一個路透社的記者發問了。
田澤說道:“宗氏集團的創始人宗寶林看中了我的人才和才華,決定將他的女兒嫁給我,並將立下遺囑,將他的財富過繼給我……這顯然已經一些權貴眼紅了,用莫須有的罪名來整我了。”
“田澤!你給我閉嘴!”羅克怒喝道,田澤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田澤哆嗦了一下,顫巍巍地道:“你們已經看見了,當著你們的麵他都這麽凶狠,你們要是不在這裏,他肯定就對我用刑了。”
哢哢哢!鎂光燈閃爍閃爍再閃爍。
戴著手銬的田胖子一下子皺眉,一下子哭喪著臉,一下子驚恐,一下子彷徨……各種表情紛紛上演上演再上演。
他不是黃渤,但他的演技比黃渤還要好一些。他要是去演《泰囧》的話,那票房肯定不止十個億,而是二十個億了。
一切本來都在羅克的掌控之中,田澤雖然狂傲,但他並不在意,他的打算是將田澤帶到他的地盤上,然後是生是死就是很隨意的事情了,但是現在卻輪到他頭疼了。讓他做這件事的人可以讓華國的媒體集體失聲,但卻無法讓這些國際知名的媒體失聲。這樣的事情在國際上報道,再被渲染一番,所造成的惡劣影響就不是他所能兜得住的了。
羅克看得出來,這些記者是一早就被收買,等候在這裏的了。京城是華國的首都,這些世界知名的媒體在京城都設有辦事處,駐著記者,以宗氏集團的實力要想將這些記者召集在龍象大廈那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現在,田胖子就在這些記者的麵前演戲,他卻不能打也不能罵。
放了?他無法向那些人交差。
不放?捅出漏子他又兜不住。
一時間,心中的恨像著了火的汽油桶一樣燃燒了起來,他恨不得一槍嘣了田澤了事。
“誰說沒有逮捕令?我有!”聶雪嫻出現在門口,她的手中拿著一張蓋著大紅章印的逮捕令,她冷冷地道:“田澤,你涉嫌謀殺我爺爺聶遠征!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田澤聳了一下肩,委屈地道:“你們看,她就是聶遠征的孫女,她不是警察係統的人,卻能拿到逮捕令,這是權大於法啊,我這次是死定了,你們可要可勁地報道這件事啊,不然我會死不瞑目的。”話音沒落,他又大聲地說道:“我的秘書也被他們抓起來了,你們看,多可愛的一個姑娘,什麽罪都沒有,他們就用上了手銬,剛才還逼著她下跪。”
哢哢哢,鎂光燈再閃爍閃爍……
聶雪嫻以為她趕來,拿出逮捕令就能讓田胖子老實一點,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她陰狠地看著田澤,她很想將那死胖子撲倒在地上,然後活生生地將他咬死!
胡玥婷愣了一下,皺眉癟嘴,“哇……嗚嗚嗚……”
哢哢哢,鎂光燈再閃爍閃爍……